黄蝉满脸惊惧地被拉去了慎刑司,期间不停地冲独孤月晗喊着“皇后娘娘救我”,使人更加认定巧儿方才的举报所言非虚。
独孤月晗于黄蝉本没有多大恩惠,黄蝉替独孤月晗在翊坤宫里当细作也无非就是收点儿钱财,因此黄蝉对独孤月晗的忠心也是有限。这会儿出了事情,眼见兜不住了,又加上慎刑司的严刑拷问非常人所能承受,为了少受些皮肉之苦,黄蝉毫不犹豫地便把独孤月晗给出卖了,对此次事件的始末全部供认不讳,还补充了许多细节以增加可信度。
独孤月晗无力辩驳,只得认罪。
黄蝉当即被下令杖毙。
“皇后失德,不堪正位中宫,着废除皇后尊位,改封二品妃,赐号‘恪’,迁居景仁宫。愿汝恪守本分,潜心思过,修养大仁、大爱、大慈、大善之精神品格。”谨怀面无表情地发落道。
独孤月晗绝望地跪在地上,紧闭双眼静静地听着谨怀的判决,泪珠无声地从眼角滑落。
好在谨怀没有太过无情,虽然废后,但还是给了独孤月晗妃位,也没有做其他的惩罚。
独孤月晗含泪谢恩。
“陛下既已废后,皇次子是不是也不宜再居东宫之位了?”布里塔这个时候仍不忘幸灾乐祸地补上一刀。
谨怀点点头道:“‘子凭母贵’,皇次子志铭,生母失德,不宜再居太子之位,着改封为顺亲王。”
独孤月晗见谨怀连太子也一起废了,心里明白儿子的前程差不多已经算是毁了,心里不禁后悔起来,若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
独孤月晗无力质疑谨怀废太子的决定,除了叩头谢恩,还是叩头谢恩。其余妃嫔,有幸灾乐祸者,有不敢多言者,有事不关己者,却没有一人敢出面劝阻。
待处置完了所有有罪者,无伤向谨怀请愿道:“今日这一连串的事情闹的,最无辜、最受害的,莫过于独孤昭媛和她那无福降生的小皇子了。臣妾斗胆,想替独孤昭媛向陛下求个恩典,加以抚慰。”
谨怀满意地望着无伤道:“淑妃贤惠,思虑周全,朕确实应该好好安抚一下独孤昭媛。”
于是下旨道:“独孤昭媛深受委屈,朕心痛惜。特晋封为正二品宜妃,聊以抚慰。”
谨怀说着,又想了想,觉得似乎还不够,于是又道:“宜妃惨遭丧子之痛,恐此生也难再有孕,朕对她任何的赏赐,只怕都不及一个孩子更能安慰其心。羌贵人身份低微,不适合抚育皇子,从今以后,皇五子志铁就交由宜妃抚养吧。”
“陛下……”羌笛没料到自己坐着躺枪,谨怀突然要夺她五皇子的抚养权,慌忙跪下,想向谨怀求情。
谨怀知道她想说什么,也知晓她此刻的心情,摆了摆手,没有容许她开口,亲自劝她道:“羌贵人,你该知道‘子凭母贵,母凭子贵’的道理。你身份低微,于皇五子的前途无益。且你本是宫女出身,在教育孩子方面,也断断比不上家教良好的大家闺秀。你是五皇子的生母,应该为了五皇子的前途考虑。宜妃出身尊贵,五皇子有她做母亲,是他的福气,也是你的福气,你明白吗?”
羌笛心里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毕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突然要认别人做母亲,羌笛心里还是有些不舍。此刻见谨怀亲自好言好语地劝她,她又能说什么呢?于是只得强忍着心中的不舍,含泪叩首道:“臣妾明白,谢陛下恩典。”
谨怀见此,叹了一口气道:“朕知道,你心里委屈,朕便晋封你为从五品姬,算是补偿你吧。另外,朕也不忍心让你和五皇子受骨肉分离之苦,从今往后,你就搬去钟粹宫和宜妃同住吧,也方便你们母子时时相见。”
羌笛闻此,忙不迭地叩首谢恩。
谨怀又道:“皇后、德妃皆废,后宫无人管理,淑妃身为众妃之首,自即日起,便由淑妃摄六宫事,芸香夫人从旁协理,万望汝二人尽心尽力,给朕一个安稳的后宫。”
无伤、芸香领旨谢恩。
折腾了一天,众人都累了,谨怀点了璃梦侍寝,命众人各自散了,并命独孤月晗和羌笛尽快着手迁宫事宜。
谨怀这一整天都板着个脸,直到进了永和宫璃梦的寝殿,终于绷不住,大笑了出来。
“陛下今儿个心情不错嘛!”璃梦调侃道。
谨怀笑道:“你不觉得今天这一天闹腾的,实在是太有意思了吗?”
“是啊,这一番你来我去、来来往往的折腾,也不知谁才是最大的赢家。”璃梦饶有深意地看着谨怀道。
“那个最后出来指证皇后的巧儿,可不是你的人吗?”谨怀笑着反问璃梦道。
璃梦却道:“臣妾可是没有讨着半分好处,陛下您可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谨怀扯了扯嘴角,向璃梦道:“朕告诉你一个秘密,之前太医跟朕禀报过,其实宜妃这一胎根本就生不下来。宜妃自己早就知道这件事情,可是却隐瞒不说,还要太医故意放出消息说胎儿很健康,而且很有可能是个男胎。”
璃梦闻言,微怔了片刻,随后冷笑道:“呵,臣妾就说您这位小外甥女儿野心不小吧,这一出折腾的,一下子就搞掉了宫里两大巨头,还给她晋了位份,这下她可算是得意了。不过,她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己也正是因此永远地丧失了生育能力,现在恐怕是后悔不迭吧?这算不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呢?”
谨怀淡淡笑道:“原本赫连贵人准备的堕胎药药性并没有那么烈,不过,朕让人在其中稍微做了点儿手脚而已。”
璃梦并没有对此显得过于惊讶,只是道:“看来果真如陛下所说,整个后宫,没有人能够脱离得了您的掌控。果然陛下才是最大的赢家。”
谨怀依旧是自信满满地道:“那是,在这个后宫里,论玩儿心计,谁能玩儿得过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