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志铭也染上瘟疫死了,你说,那个贱人会不会感到很绝望?她还有什么脸面重登皇后的宝座?”
灼华笑得有些癫狂。
“本宫得不到的东西,独孤月晗那个贱人也休想得到!”
其实真要说起来,灼华与月晗之间哪有什么深仇大恨?
只不过两者都是出身后族,灼华是正儿八经的嫡系出身,母亲又是长公主,而月晗不过是一房远得不能再远的旁系出身,却霸占着皇后的位置,在她头上作威作福,这让心高气傲的灼华如何能够忍受?
后来好不容易将月晗从皇后的宝座上拉下来,灼华却也为此付出了终身不育的代价。可是月晗,居然如此挺松地不断复位,原本独属于皇后的中秋节,谨怀仍是总去她那里,哪怕她的儿子已经变成了残废,无法继承大统,谨怀仍是属意她当皇后。
凭什么?自己哪点比不上独孤月晗那个贱人?
她年轻,风华正茂,而独孤月晗已经年老色衰;论出身,独孤月晗更是拍马也及不上她。
相较之下,独孤月晗唯一的优势,恐怕就是生了皇次子了。
可是志铭之前便已经因为故意要害钟离木兰小产而失了谨怀的欢心,被谨怀降位,如今更是已经成了废人一个,这点所谓的“优势”,其实也算不得优势了。
灼华实在是想不通,自己比起月晗来,究竟是输在了哪里?明明谨怀也是很宠爱自己的啊!
更可气的是,谨怀宁愿提拔琦梦和璃梦这两个独孤氏家奴出身的单姓贱婢为四妃和夫人,让她们在自己的头上作威作福,却不提拔自己,难道就是因为自己无法生育么?
不过,此刻这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
志铁感染了瘟疫,随时都可能熬不住;自己也不幸被传染了,灼华心里清楚,自己恐怕也是在劫难逃了。
早知道志铁得的是瘟疫,自己就不该为了在谨怀面前做戏,亲自照顾他。
灼华心中又不禁暗自懊恼起来。
然而,这世上没有后悔药,此刻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但是灼华不甘心,她如何能够甘心?她出身尊贵,她还年轻,她还没有当上皇后呢!
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她却连个消息都传不出去,她没有办法救自己,但是她就算是死,也得拉着独孤月晗母子垫背!她当不成皇后,独孤月晗也休想重回皇后宝座!
灼华此刻一脸的阴狠,显然是下了狠心。
“扶摇,去将本宫的首饰盒拿来。”灼华吩咐一声。
扶摇应了声“是”,轻车熟路地找到放首饰盒的地方,取来递给灼华。
灼华百无聊赖地把玩着盒子里价值不菲的金银首饰,眼中光芒闪烁。
“俗话说得好,‘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如今虽然钟粹宫被围得密不透风,但本宫相信,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百密终有一疏,只要舍得下本钱,总还是有办法可以想的。”
“娘娘的意思是……”扶摇顺着灼华的话问道。
“这些黄白之物,生带不来,死带不去,本宫如今都已经是这幅德行了,留着这些首饰钱财也是无用,倒不如让它们物尽其用。”
灼华如今说几句话,就得停下来咳嗽几声。扶摇在一旁恭谨地听着,不时地轻抚灼华的后背替她顺气,随时准备好温度适宜的茶水让她润喉。
“扶摇,把本宫平日里藏的那些私房钱都取出来吧,横竖也就这一遭了,不要吝惜钱财,只要有人肯为我们办事,按着平日里十倍百倍的价钱打赏。”
灼华继续吩咐扶摇。
“先想法子将本宫和志铁用过的那些杯碟器皿衣裳之类的弄出钟粹宫去,出去了以后再另外想办法。宫中出了瘟疫,各宫肯定要进行大扫除,一应用具应该也会更换。命人务必想法子将从钟粹宫带出去的这些东西送进景仁宫,最好能送进正殿,让独孤月晗那个贱人和她那个残废儿子都用上,不管花多少钱都在所不惜!”
扶摇心神一凛,灼华果真是打定主意要拖着月晗和志铭一起陪葬了。不过,就算是要做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情,扶摇也打定主意要跟着灼华一条道走到黑了。
“娘娘放心,虽说如今刘校尉守着宫门,不让人轻易进出,但每日还是有人定时送饭、倒泔水什么的。只要有人能出入,那我们就还是有机会的。还有,禁军换防的时候往往会混乱一些,或许也可以利用。”
扶摇既是在安慰灼华,也是在说服自己。
“反正只要有钱,奴婢相信没有什么事情是办不成的,如果有,那就出更多的钱好了。或许我们收买一个禁军也说不定啊。”
灼华不耐烦考虑这些事情,摆了摆手道:“此事就全权交由你来安排了,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扶摇重重地点了点头:“娘娘放心,奴婢一定竭尽全力,定会让娘娘得偿所愿!”
这边灼华主仆在商讨着害人之事,那厢慕容丝蔓也不消停。
如今的慕容丝蔓,虽然只是一个最末等的宫人,但搞事的能力还是一如既往。
所不同的是,如今的她,不再像从前那般没脑子,被人当枪使,听了几句挑唆就去暗害璃梦,使的手段还是那种让人一眼就能看得到底的。
现在的她,虽然手段仍不见得有多高明,却是懂得拐几个弯儿了。而她所做的这一切,也不再像从前那般只是为了可笑的嫉妒心,如今的她,只想拼尽全力守护自己想要守护的人,只要能让她一生平安喜乐,自己就算是付出生命的代价也在所不惜!
慕容丝蔓原本的一些心腹,早在她两次获罪降为以后便已经被尽数清理,而且以她现在的身份,身边也着实没有得用的人。不过,当一个人真的铁了心要做某件事情的时候,总是会有办法的。
扶摇花费重金买通了一个倒泔水的小太监,将灼华和志铁用过的那些器物藏在泔水桶里带出了钟粹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