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听人说花钱买官,其实我们也可以效法一下,让后宫的嫔妃们去告诉各自的家族,谁家捐的钱多,就给她们晋升位分。”璃梦又提议道,“此举主要是针对那些世家大族,让他们掏钱,也给他们一些甜头。若是他们还不满意,那就真的是不识抬举了,我们也就不必手下留情了。”
“这事儿本宫就自作主张应下了。晋升几个嫔妃而已,相信陛下知道了也不会怪罪。包括那些犯了错正在禁足的,本宫也会一一通知到位。她们迫切地想要脱罪,恢复位分,一定会比别人更加卖力地劝说自己的家人捐款。”
琦梦此时也展现出了自己应有的担当。
“本宫会晋封景贵嫔为从二品淑媛。不止是景贵嫔,淳于娙娥也会同日晋封为从三品婕妤。淳于娙娥的父亲是户部侍郎,就当是给户部尚书布加格敲一个警钟吧。”
风流转头看向刘氏两姐妹,不禁暗叹,刘家上下,满门英豪啊!
腾骁就不必说了,那是可以独挑大梁,为国征战的高级将领;刘琛、刘珺二人一文一武,在各自的领域初露锋芒;琦梦、璃梦两姐妹也是巾帼不让须眉,无论是见识还是胆识都非一般闺阁女子可比;便是腾骁之妻何初音也曾在宫中任职,并且有着司药女官和司乐女官的双重身份,璃梦在音律上的天分,基本上就是遗传自何初音;何初音的弟弟何本初更不必提,医术高明不说,在灾难面前更是敢于身先士卒,亲赴灾区,比那些养尊处优的世家子弟不知道强多少倍。
风流心中感慨,刘家能够脱离独孤氏家奴的身份,一步步走到今天,不是没有道理的,完全靠的是自身的实力啊!
文宝并没有资格与志钢一道参加养心殿的议事。志钢回去后,特地将文宝叫来叮嘱了一番。
“我也是看在大家都是自己人的份儿上,所以特意跟你透个底。眼下国库空虚,朝廷支援北疆的军粮筹措不齐,明日早朝会号召满朝文武捐款。你回去跟赫连家提前知会一声,捐款数量多多益善,千万别想着糊弄了事。这次可是玩儿真的,即墨大学士已经发话了,若是筹集的数目不能令人满意,就要直接拿世家开刀了。”
提示到这里,志钢也够对得起赫连世家了,再多的,比如谨怀手中早握有各大世家的罪证,就等着需要的时候宰一顿这种事,就不便对文宝透露了。
有一点志钢拎得很清,自己姓皇甫,不姓赫连,虽然自己的母亲出身赫连世家,但自己是皇子,而不是赫连世家的人。
自己可以看在血缘亲情的份儿上对赫连世家多一点照拂,但若是为了赫连世家的利益而损害到皇室的利益,那就是脑子进水,本末倒置了。
更何况,他母亲其实也只是赫连世家一个不受待见的旁系出身,与赫连世家其实也并没有多亲近,只不过他现在还需要赫连世家的支持,赫连世家也需要他罢了。都是为了各自的利益,互相利用而已。
“帝党要对世家下手了?”听了志钢的话,文宝不禁一怔,“不能吧?如今皇甫王朝动荡不安,他们就不怕惹怒了世家,皇权不保?”
志钢冷笑道:“都被‘逼上梁山’了,谁还顾得上这些?反正若是凑不齐粮饷,跟北牧的仗也就没法儿打了。雁鸣关一破,北牧铁骑入中原,皇权一样不保。平时各大世家怎么闹腾,姑且还能容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家和和气气的也就过去了。可如今正值生死存亡之际,世家若是还要扯后腿,那也怨不得皇室下狠手了。大不了,鱼死网破而已,大家都别过了!”
文宝听得直皱眉。
从昨天志钢对自己说的那番话,再到今天,似乎他对世家的意见还挺大?这可不是个好现象。
文宝正要说点儿什么,以改善一下志钢对世家的印象,志钢却是抢在他前面开了口。
“我本人没有针对世家里意思,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别说我没提醒你们,北牧都是群什么人,想来你们也清楚。若是被北牧铁骑破关,一路烧杀抢掠,攻入京城,你们这些富得流油的世家,还能够独善其身吗?恐怕是首当其冲吧!你们常说,‘流水的皇帝,铁打的世家’,但是北牧人,恐怕不会给你们世家面子吧?到时候几辈人辛辛苦苦攒下来的家底全都便宜了北牧那群强盗,你们哭都没地方哭去。”
志钢的话,让文宝沉默了。
志钢顿了顿,给文宝留了一点消化的时间,然后放缓了语气,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知道世家的人,最看重的永远都是自己家族的利益。这其实无可厚非,‘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嘛!我相信,族中那些掌权者们一定知道此刻应该如何做才能保住世家的荣耀。他们会做出正确的选择的,你说对吧,文宝?”
文宝低头沉吟半晌,最终咬了咬牙,下定了决心。
“我明白了,殿下。现在宫门已经落锁,还请殿下找人行个方便,我立马出宫回赫连府一趟,向族中长辈陈明利害。您放心,不管别的世家如何,赫连世家一定带头响应捐款,无论如何都得把支援雁鸣关的粮草给凑齐了。”
志钢闻言,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
“那就有劳文宝你了,一定要把个中利害都跟族中长辈们讲清楚了。此事若是办好,无论对于赫连世家还是皇甫王朝,都是大功一件。”
文宝摇了摇头:“我不过就是个传话的而已,全仰赖殿下点拨。事不宜迟,若是方便的话,我现在就出发。”
自然不会有什么不方便的。骁果早就对看守宫门的禁军打好招呼了,今夜不论谁想出宫,全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他们过去。提前让他们跟各自的家族通个气,也省了明日早朝提出捐款无人响应的尴尬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