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兮听了心中复杂万分，她吸了口气问他：

“纵然这些人罪该万死，可你有没有想过，你如今也同他们一样，被人恐惧和厌弃。”

他神色崩溃，吼道：

“不是的，我和他们不一样，我杀的人都该死。我没有错，我没有错……”

等他神色渐渐平静下来，云兮问：

“他们血是你喝的？”

“我也不想喝他们肮脏的血，可是我有病，若是不喝血，就活不下去，为什么不喝呢？”

“喝血是不能治病的。”

“可以的，每次喝完都能缓解，有用的。”

云兮深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来，她认真道：

“你如此作为会害了他。喝血不仅不能治病，时间久了还会造成心理上的疾病。”

“不是，他喝了血之后真的有好转，真的。”

他激动道，随后反应过来，一脸怒意。

“你套我话？”

“我没有，你不是卟啉症患者。你愿意做这些只是因为他是你的孩子吧？”

他并不明白什么是卟啉症，可他认为这种怪病，不可能有人真正明白。

“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云兮尽量把内容简化，以众人都能懂的语言解释道：

“患了卟啉症，常有腹痛之感，卟啉在黑暗里无害，见光后毒素会腐蚀饶皮肤及牙龈，造成皮肤大面积溃烂，严重时鼻子和耳朵都可能烂掉，牙龈也烂到牙根都暴露出来，而牙齿也会因为卟啉的沉积变成紫褐色。因为严重贫血，大多都面色苍白。讨厌大蒜，大蒜会诱发并加重症状。”

男子听了浑身一震，他看着云兮激动道：

“你知道的如此详细，是不是有办法，若是有帮帮我的孩子，只要他能安好，我愿意立即死去。”

云兮摇了摇头：

“我只是听过，并没有办法，不过我会请百里神医帮你看看孩子。你是个好人，可你的做法太极端，惩戒坏人始终是官府的责任，你可以相助却不能亲自动手。”

“我知道错了，求你帮帮我的孩子好不好，当年他出生不久发现有这个病，他娘深感愧疚郁郁而终。直到三年前我突然发现鲜血可以缓解他的病痛，一开始他三月一次、后来一月一次、再后来半月、七日，到如今三日一次。我实在撑不下去了，才去……”

他声音哽咽沙哑，云兮心中亦是酸涩难言。

该什么呢？他对的起任何人，他杀的也是罪孽深重之人，唯独他的无知害了自己，也害了孩子。

通知了县衙拿人，也同知县明了情况，被判三年。终究法律是道德的底线，道德也即人情，法律的存在就是为了维护人情的存在。孩子继续寄养在祖母处，通知百里致远过来医治，他们暂留几日。

齐子卿亲自看了孩子，并不让她去，想来是怕她会害怕。其实他不用担心，有他在，她根本什么都不怕……

云兮有些感慨道：

“没想到那几个更夫劣迹斑斑，若非被钱磊得知，不知要死多少人。”

齐子卿摸了摸她的发顶没有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