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云兮想了许多，可真到见到李朗清，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现在情况很糟糕，脸色惨白，肤色黯淡，半磕着的眼眸里一片猩红，被暗卫扶着，看起来没有任何生存的欲望。

看起来像个活死人。

云兮眼泪直流，不敢向前，害怕惊到他。

“哥哥…哥哥……你到底怎么了？”

他没有任何回应，云兮把头转向身边的黑衣暗卫。他把李朗清扶坐在太师椅上，沉声答道：

“主子，我跟在将军身后策马兼程不到五日就到了东潼关，将军似乎得了些许消息一直行到独山北部的峡谷。那里已被处理过，除了隐约血迹，什么都不剩。”

云兮脑中似乎闪过什么，她紧紧握住手指，直到手心传来尖锐的刺痛才略微清醒。

“我们遭人算计，等到醒来将军和我躺在血泊里，身边是马夫和两位侍女的尸体。卫国的程将军不知为何带着人马恰行此地，我才知道，他们说是我们杀害了卫国的小郡主。”

暗卫眸中闪过迷茫，他问云兮：

“主子您此番又差一波人来迎我们么？”

云兮下意识回头去看齐子卿，得到他否定的回答，云兮沉着脸摇了摇头。

“那为何会有一波黑衣人一路护着我们。”

云兮瞳孔猛地一沉，她脸色发白，盯着暗卫问：

“人在哪里？”

暗卫也意识到不对，赶紧答道：

“我们刚到苍梧，人就消失了，属下当时没有多想，请主子责罚。”

云兮摆了摆手让他退下，如今不是问责的时候，她心里希望卫云舒能好好活着，却明白不过是妄想。她看着哥哥这幅生不如死的模样心痛如绞，可是能怎么办呢？

她没办法赔一个卫云舒给他。

她觉得很冷，彻骨的冷，蹲在地上浑身发抖。或许别人理解不了，可她知道李朗清心情，恨不能以身代之。

“云兮你先出去，我和他聊一聊，可好？”

齐子卿矮身蹲在她面前温和开口。云兮抬眸看到他坚定的眼神，心中一定，点了点头，出了门，坐在台阶上，垂眸不知想些什么。

一盏茶后，齐子卿出了花厅看到云兮，两步上前微微责怪道：

“怎么坐在地上，不冷么？”

“不冷，怎么样了？”

“他睡下了，明日再来看他，你若不放心，今日留在将军府。”

云兮乖乖点头，抱着他的手臂问道：

“你呢？”

“我要回府处理一些要事，过些日子玉珩便要封为储君，还有些尾需要我来为他扫清。你乖乖待在将军府哪里都不要去，明日我就来陪你。”

云兮又点了点头，神色满是疲惫。诗语站在她身旁老神在在，不知想些什么，齐子卿皱了皱眉，又提高了些声音，才将她惊醒过来。

“这两日看好王妃。”

诗语俯身答应。

夜色澄明，月满长空。

几个黑影在夜色里时隐时现，夜风带来几缕肃杀。云兮听完李孟汇报的消息，眼角有凛冽的寒光，那么陌生，如匕首一般。

“我要看看他们打的究竟什么主意，你离远些，让他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