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搞哦。”可能是看天看累了,夜随性地靠着护栏,闭眼吹这夜前不伤人的清风。
“你不是说,莲姐早是已婚已育了的,看现在这情况,她肯定是没嫁给她嘴里恋恋不忘的初恋,难道为了解她的劫,让她去离婚?可就算离婚了,难说她初恋还等着她?况且破镜难圆,谁知道她们当初为什么而分开。所以,难搞哦。诶小玉玉,这事这么难,你要不要加点钱呐。”
陈玉看了他那张贱得想打的脸一眼,无奈道:“现在最难搞的是你。还有,你处理问题的时候,就不能不用你那毫不会转弯的直肠脑子?怪不得阿姨老拜托我好好照顾你。”
“欸,你能不能也不要用这样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看着我啊,呜!真是像极了我老妈子,你哥我有那么不争气吗?”
陈玉相当实诚地重重点了点头。
夜立马抓狂了:“喂喂喂,不要这么过分吧。稍微给我点面子好不好,用不着连个善意的谎言都不愿意撒一下吧?”
“玉儿姐,说的完全没错!”顾晓白板着脸从屋里走出来,用一种超严肃的口吻说:“你,现在真的难搞咯。”
夜呆了呆,看起来真的被顾晓白给唬住了。
“嘿,你们两个不至于吧。”他指着陈玉说:“虽然我吃了你家大米,”又指着顾晓白说:“我睡了你的床,”最后他无奈地摊了摊手:“就算是这样,你们也不至于合起伙来吓唬我啊,我可不是吓大的,而且你们别想也不可能吓走我。”
夜不在意地酷酷把头偏向了另一边,但仍一直用余光观察着她俩人。
五分钟过去了,十分钟过去了……
“啊!真是要憋死老子了!你们到底想干嘛。”夜指了指陈玉:“别忧伤着脸了,你!”他指向了顾晓白,“别再用这种大祸临头的悲悯表情看着老子!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搞得我被判死刑了一样,呼,憋屈得我都嘴里吐屎了。”
三秒后,突然爆发的一阵阵爽朗大笑,把夜彻底给整懵了。
陈玉笑得腰都弯了,她拍了拍顾晓白赞许道:“不错,相当可,你这次简直就是演技爆炸,太可了。”
然后她半靠着顾晓白借着他的力勉强站直,按着肚子对夜说:“你觉得有姐搞不定的事儿吗?”
“没有,玉儿姐牛!”顾晓白理所应当又顺当地接上了彩虹屁。
“诶,从未见过你这样耶,给姐肚子都给笑疼了,啊哈哈,不行不行顾晓白你留下来跟他解释解释,我不能再看他这副吃了屎还吐出来的表情了。”陈玉说完,摇摇晃晃地离开了。
顾晓白毫无异议地接下了这个“艰难”的任务。
“我认识她这么多年,尤其是……”夜看到身旁的顾晓白有意识地顿了顿,“从未见小玉玉笑成这样过。”
顾晓白目送陈玉安全离开后,擦着眼角笑出泪水回头问:“你刚说什么呢?”
夜的脸突然变天般黑了下来,威胁道:“你最好把事情讲清楚了,小玉玉我不敢动,你个男人我还是敢动的。”
顾晓白撇了撇嘴,认真地开始了讲故事:“你听好了啊。今天呢,是这样的,其实早上还跟平常的每个早上几乎没什么变化,可到了中午事儿,不,是人,就奇怪起来了……”
“先是组团来了几个粗老爷们,还全是生脸,看起来就应该去地下深夜酒吧的那种。这群人扎堆坐下来后,东西没怎么点,反而一直在左顾右盼,很明显就是来找人的,其实我第一反应是,来砸场子的。可玉儿姐比我敏锐都没动静,我也就当看不见了。”
“又过了个把小时这样吧,他们中有人可能憋不住了,居然招呼了玉儿姐过去,我当时离得有点远,没听清他们说了什么,反正就是没说两句吧,突然就有人掀桌了,还大骂脏话,我那一刻就觉得他不想活了,离着玉儿姐那么近,还要凑上去口吐唾沫骂人。”
夜听到这摇了摇头:“他惨了,替他默哀三秒。”
“是啊,我正想冲过去帮忙,看都没来得及看清,就听到一声惨叫,接着就看到玉儿姐不知从哪掏出的跟针一样的东西扎了对方一下,那个瞬间我立刻就想到了容嬷嬷,被吓得呆在了原地。”
“扎了一针不算,还扎人家脸,就差穿跟线把人家嘴给缝起来了,渍渍渍,想起都觉得那叫一个痛。”
夜突觉后背发麻,老妈子都教了人家小姑娘些啥啊,都是女子防身术造的孽啊。
“然后,玉儿姐捏着那根东西扎着人家,还不慌不忙地抬起袖子擦了擦脸,最后极其惜字如金地放话:‘这个店,我罩的,这店里的人,也是我罩的,你懂吗?’而那群人全都跟傻了似的,没声音,没动作。”
“接着她就让我打了个电话,电话挂了没几分钟,就有个滑头一样的男人推门而入,直奔玉儿姐身边不停地道歉,完了边打着那群人,边小心带着离开了。对了,他们还不忘留下钱给我,说是各种补偿。”
“说真的,我接钱那时感觉整个人都还是麻木的。”顾晓白苦笑着耸了耸肩。
“他们一踏出店门口,最最戏剧化的一幕却发生了,玉儿姐疯了一般冲到水龙头边,狂洗脸,狂漱口,足足持续了半个多小时。”顾晓白说着说着笑得眼里冒出了心心。
“然后,玉儿姐说了句能让我记一辈子的话,‘简直不能忍,朝我喷口水,感觉我有被严重地冒犯到。’”
“再配上她那咬牙切齿的表情,真的是又好笑又不敢笑,那一瞬间我就觉得事儿不大,没什么好怕的,就算真是天大的事,也大不到哪去。”
顾晓白抬头笑着看了看天,然后笑得更灿烂地问夜:“你说,玉儿姐她是不是很牛?你说,她一个女孩子怎么能一点都不怕呢?都不让我这大男人出来保护保护她,可又好奇怪,我居然觉得这才正常,被她保护着好安心,我这样是一个大男人该有的想法吗?”
夜难得皱了皱眉:“嗯……这。”
“行啦,这事得我自己想通。不过,玉儿姐的姐妹就是我的兄弟,兄弟,”顾晓白上前拍了拍夜的肩膀,“欸,你的床到了,我下去帮你安排一下哈。”
顾晓白都跑到门口了,夜才翻了翻白眼,相当不满地说:“切,谁是小玉玉的姐妹了喂。”
顾晓白嘴角带笑,背着他挥了挥手表示听不见。
“这小子,”夜也放心地笑了起来:“要对我们小玉玉好一辈子啊喂,听到了没?”
“顾晓白你会保护好陈玉的,也只有你能保护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