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你,小玉她只是关心你……”
“吃饭!多吃菜,少说话。”夜本想追出去,但想着顾晓白陪着她,就没有了动作,反而拿起碗就给朱玬夹了好几筷子的菜。
“哦,哦……”朱玬傻愣愣地捧着碗一个劲地接夜的菜,她也知道现在她说什么都是在给他们添乱,所以索性闭嘴吃饭好了。
直到收拾碗筷时,夜才扭扭捏捏地开口攒了她一句:“你这样穿,挺适合的,米白比红色配你。”
“是嘛。”听到夜直男式的赞美,朱玬心里也是乐开了花:“小玉帮我搭的呢。”
看起来专心擦拭着碗碟的夜,微不可闻地“嗯”了声,但他平淡的回应并没有影响到朱玬的好心情。
陈玉经过夜他们房门紧闭的房间时,下意识地停顿了脚步,犹豫再三还是走了过去。而躲在门背后屏着呼吸的夜,听到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的脚步,也渐渐从满怀期待变为了小失落。
“她们给我们留了饭菜,我热热吧。”
陈玉看着忙上忙下的顾晓白,嘴硬地说:“算他还有良心,不过看这卫生搞得如此细致,就知道是朱玬姐做的。娇柔又不做作,这么好的嫂子都不要。”
“行啦,你真气饱了呀,这鱼我是特意按照你的喜好来做的,赏个脸吃光吧。”
陈玉像发现了新大陆般盯着顾晓白看了好一会儿:“我发现哦,你最近不仅越来越乖了,还越来越奶了呢,有点古怪啊你,这么讨好我?”
顾晓白坏坏地翘了翘嘴角:“哪有啊,只是不想浪费。”
“那你干嘛老不让我喝快乐?”
“那些东西喝多了伤身,我只是担心你到时候身体不舒服,还不是我来照顾你。”
“你的意思是,我是麻烦,你怕麻烦咯。”陈玉有些不开心地嘟起了嘴。
顾晓白就是拿她这副自个生闷气的样子,一点办法都没有:“想那么多,我就是想你好,吃鱼别闹小脾气了。”
放进她碗里的鱼被无视后,顾晓白干脆亲手喂到了她嘴里,好停停她胡思乱想的小脑袋。
看着陈玉抗拒又馋的小模样,顾晓白心里就暖痒痒的:“不想让你受一点苦,遭一点罪,我的小家伙肯定要被我保护得好好的啊。”
趁着顾晓白捧着碗傻乐的间隙,陈玉使坏地喂了他一个辣椒,眼看着他不停咀嚼,不断细品她乐着乐着慌了神。
“你不辣吗?”陈玉半犹豫地给自己送了半口辣椒,“哇了塞,辣翻咯。”
看着陈玉又是扇风,又是吐舌头的窘迫样,顾晓白反而觉得这样的她比平日装着范的成熟样,更为真实可爱。
“好啊你,骗我,逗我,还偷着笑话我。”
“可没骗你,逗逗而已。”
“还逗逗而已,你有本事别跑。”
“在你面前没‘本事’。”
陈玉扑上去,与顾晓白的筷子大战立马开了战。
夜深后,顾晓白轻手轻脚地溜进了房间,帮躺得规规矩矩的夜盖好了小毯子,随后相当自觉地爬上了自己窗台的小窝,身心愉悦地看着窗外的黑夜久久不能入睡。
“你心里的笑声,吵得我都睡不着了。”
顾晓白麻利爬将起来,挠了挠自己的头发,下意识说:“我的心在笑,你怎么听得到的?”问完他才想起,房里就俩人,一人睡了,自己这是在跟谁说话呢。“我梦游了?”
夜躺着翻了个白眼,随后翻身,坐起,一气呵成。
“要是我听不到,我怎么知道你的心在笑?”
顾晓白不好意思地呵呵笑了两声,略紧张地说:“我马上收敛,尽量忍住哈。”然后对夜笑得一脸尴尬。
虽然,他俩大男人同屋而居也不是一两天了,更别说夜是顾晓白长这么大唯一同床共枕过的同性,(异性也没有哈,记忆中),但他还是实在不知道该怎么与之和谐共处。
“你会对小玉玉好一辈子吗?”
“纳尼?这是来自家人的肯定和托付吗?事情发展快得真的超出了自己的预料啊。”顾晓白内心又是激动,又是狂喜,可看着暗光里夜那张无比严肃的脸,他也不能表现得过于不稳重。
“要是回答得不好,万一人家不愿意把自己的宝贝妹妹交给我了,咋办?”
于是乎,顾晓白微清了清嗓子,无比真诚地说:“虽然我不能保证很多事情,也不敢轻易许下很多承诺,但是陈玉是我认准的人,我的女人我顾晓白一定会护她,爱她,直至她离去为止。”
气氛安静得很微妙,顾晓白耸了耸鼻,认真地边想边说:“我知道,我口说无凭,我和玉儿姐认识的时间也不算长,夜哥你了解我的时间也不算久,但可以肯定的是这是我顾晓白第一次对人起誓。”
见夜还是不为所动,顾晓白有些着急了:“男子汉大丈夫,若是连自己的誓言都没法做到,我就不是真的男人。”
“你是不是真的男人,我不会知道,我也不想知道。”夜跟刚睁眼似的,慵懒地说:“我就问你,你想不想尽自己一份力,在能帮的时候不给小玉玉添乱?”
“想啊,当然想。其实看哥每次给玉儿姐帮忙,还有跟玉儿姐聊工作,我就特想加入你们,跟你们一起,可我……”
“想就行了,大男人别哔哔赖赖,想就去做,去努力。来吧,躺过来,既然你叫我一声哥了,哥就教教你,学点有用的。”夜说着,给顾晓白挪腾出了一个位置。
“哥你这思维也太跳跃了吧,而且一起睡,俩大男人?!”顾晓白看着夜身边那个位置,想着上次跟他同床的场景,不禁犹豫起来。
夜看着顾晓白那副婆妈样就来气:“以前的你也不这样吧,失忆还失出个第二人格来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噢。”
见夜那副悠然自得的没耐心样,顾晓白赶紧麻溜地把自己送了过去。
睡得安安分分的顾晓白对着天花板说:“我好了,哥你教吧。”
夜无语地挠了挠鼻子,没心没肺地说:“一晚上速成,学多学少,学到什么程度全靠你自己。”
顾晓白憨憨地无畏道:“好!”
“给你们买好床不睡,倒是天天记得去睡桥底,真搞不懂你们每天在想啥。”小半天了,陈玉实在是忍不住提出了她的直女疑惑。
几乎一夜未眠的顾晓白和夜,憨憨地互看了一眼,都被对方脸上的同款熊猫眼妆给折服了。
他们男人间的小秘密,陈玉怎么可能不好奇呢,只不过这几天跟夜闹得有点僵,彼此都正倔着,她有些抹不开面。
在常客眼里就是,平常老聚在一起的三人,今日里却明眼地看出各怀鬼胎,神散形也散。
夹风而开的门,没带来夜等了半天没来的佳人,却带来了一位活泼可爱的小精灵,和精灵的戏精老哥。
“姐姐,我来看你啦。”
陈玉从吧台后抬起头来,差点硬怼到一张俊脸上,吓得她一个重心不稳。
“老哥,你干嘛呢?吓到人家姐姐了。”不知道是不是烁她哥在的缘故,烁明显开朗活泼多了。
“既然吓到了,那就多喝几杯这位妖精姐姐家的酒赔罪吧。”烁她哥大大方方地坐了下来,相当不要脸地说出了这番无耻之言。
陈玉站稳后,冷着一张脸对他说:“脑回路真异于常人,你怎么知道我这里有酒,人家都是来咖啡的。”
“因为,我闻到了。”烁她哥闭上眼轻嗅了嗅,再睁眼笃定地对陈玉说:“我的鼻子最能呼应酒了。”
陈玉毫无反应地接住了他的眼神,反倒是顾晓白稍重地把酒瓶放到了他面前。
烁她哥笑了笑,毫不在意地对他说了句:“谢谢。”然后回过头继续跟陈玉撕扯:“对啦,我还没正式介绍过自己,我叫润,是烁的亲生哥哥,啊!”
烁笑着踩了踩自家哥哥的脚,龇牙咧嘴地对他说:“够了哦,你话好多啊哥,要是姐姐不理我全是哥哥的错。”
自家小公主发话了,润还敢多说啥呢,只能保持安静看着她,干喝酒了。
“收拾”好润后,烁就把陈玉拉到一边说起了悄悄话。聊了一段时间,陈玉发现润除了好好喝酒外,也没有什么动作便放心了。
看她老偷看自己老哥,烁故意逗陈玉说:“姐姐不是看上我家哥哥了吧。”
陈玉瞪大了双眼,立即反驳道:“怎么可能,我只是好奇。”
烁笑了起来,笑声如铜铃般悦耳:“我逗姐姐的啦,老哥是爸妈‘派’来保护我的‘保镖’而已,姐姐你们不用紧张,我老哥人很好的。”
陈玉本想深问,但又觉得这是人家家的私事,不好过多探知便转移话题,问了个她最近都在问的问题:“烁,你或者你的什么人有没有给我们寄过什么奇怪的东西?”
“有啊。”得到肯定答复后,陈玉心里一紧。
“我啊,奇奇怪怪,也就姐姐愿意陪我聊天了。”哪怕烁语气欢快,也掩饰不了她眼里的低落。
陈玉心脏颤了颤,她故意嘟了嘟嘴装作不开心地说:“那你们干嘛要绑我哥那傻大愣呢?”
烁想了想很直白地说:“我也不知道,可能我哥都不知道,这种机密可能只有我老爸他知道,要不我回家替姐姐秘密打探打探。”
看着烁一脸机灵相,陈玉忍不住伸手调戏了她一下,捏了捏她还带着婴儿肥的小脸蛋。
刚把烁她们送走不久,还在脑子里理着线索的陈玉,突然被店外一声熟悉的惊呼声给引了出去。
入眼便见朱玬姐不知正在跟什么缠住了她的东西抗争,陈玉飞快跑过去的同时,夜和顾晓白也紧追其后。
不知道是大家都晃眼了,还是真有古怪,一跑过去那东西就消失不见了,正当大家都专心致志寻找的时候,头顶的招牌忽然截断,当头就对着她们砸了下来。
“小心!”
“小心!”
夜和顾晓白异口同声地大喊道,然后一人护一个,分别护住了自己的女人,朱玬和陈玉。
“顾晓白,你有没有事?你别吓我啊顾晓白。”
差点被砸到的陈玉,全靠顾晓白用自己挡开了那半块招牌。
被顾晓白一手垫着脑袋,一手稳稳护住,全身紧紧抱住的陈玉,听着自己身上没有了声息的男人,吓得魂都丢了。
越挣扎,顾晓白就越没动静,陈玉的眼泪也越没出息地往外冒着,那种失去挚爱的感觉又一次致命地袭击着她的心脏。
不知过了多久,顾晓白动了动自己护住陈玉的手,抬起替她拭去了泪水。
“傻瓜,哭什么呢?我就是有点点嫉妒,想看看你是不是会像担心夜哥一样,也为我哭。”
陈玉瞬间止住了眼泪,一把推开虚弱的顾晓白,气呼呼地大骂道:“无不无聊啊你,这种生死问题是可以拿来开玩笑的吗?!”
这边骂声刚熄,那边滚得远了点的俩人,接力骂了起来。
“你闹什么闹?到底想要要闹到什么地步!”
被夜劈头盖脸地大吼了一通的朱玬,紧咬着嘴唇盯着眼前这个她认定的心里人,倔强地不让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流下来。
夜的心瞬间就被触动了,可他只是不适地皱起了眉,转身就去照看倒地的陈玉她们。
“你就这么厌恶我吗?”
朱玬看着他无情离去的背影,大喊着狠狠擦掉了夺眶而出的泪水,转头跑向了和他截然相反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