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清冷笑:“什么药草还要你喝了酒去摘?”
“这不是酒味!这就是那药草的味道!”郭俊烨辩解道
“你把本将当三岁孩童哄骗?别以为你是大将军身边的红人就能为所欲为!”童清用枪顶着他的胸口。
郭俊烨无奈地从怀中摸出一株碧油油的药草递到童清面前:“我骗你作甚?你自己闻闻看。”
童清满脸疑惑地把鼻子凑过去,咦?还真有一股酒味!
“这药草是干什么的?”他收回长枪好奇地问道。
郭俊烨神采飞扬地开口:“这个是酒仙草,一片叶子就能酿一大壶酒,炼成药还有麻痹知觉的效果。万一受了重伤,疼痛难忍,吃下去会好受些。”
“真的?”童清半信半疑地盯着他。
郭俊烨摘了一片递给他:“要不你尝尝?不过要是醉了起不来,可不能怨我。”
童清瞪了他一眼:“今后夜里没事少出去晃悠。”
“知道知道。多谢童副将!”说完,郭俊烨潇洒地进了自己屋里。还好自己机智!那株酒仙草是白日里找到的,还没来得及放回屋里。不然今晚就没那么容易过关了!
而罗烟凝兴许是心中装了太多事觉得不安和烦闷,虽然累,但是躺在床上辗转许久都没能睡着。她有些后悔,没问戒尘要一点梵香。
索性她起身盘腿而坐,运气调息的同时让自己沉寂下来。到了后半夜,才重新躺下,逐渐进入梦乡。
而这个时候,清州骑兵营灯火通明,景长天身着玄色盔甲,披着黑金大麾,那张英武不凡的脸在摇曳的烛火中显得熠熠生辉,那双深邃的眸子绽放着睥睨天下的神采和势在必得的自信!
他修长的手指飞快地在沙盘上排兵布阵,沉着冷静对座下的将士分析讲解着所有可能发生的变化以及最好的战机。
原本他已经睡下了,但方才收到彭飞在吃人丘找到童单行的消息和芜人的动向,他立即起身召来将领,分析战况,他打算在今夜带兵突袭芜人!用最少的牺牲,尽数救回百姓!
好在彭飞及时寻到童单行让他按兵不动,等候太子的命令,不然童单行已经打算对芜人动手,不跟他们僵持了。
待景长天安排好一切事宜,准备下令率军向吃人丘出发时,徐阔挥舞着手中的信笺,兴高采烈地跑了进来!嘴里不住地喊道:“殿下!有救了!我们可以不费一兵一卒救回百姓了!”
徐阔狂喜的声音让这件屋子里的人心生好奇:到底是什么好消息能让他如此失态?
而景长天了解徐阔的性格,不是好事徐阔不会有这般表现。如果真有这种可能,那真是天大的喜讯。
“快讲。”景长天似乎被徐阔的情绪感染,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座下的将士们,也都满怀期待地望着徐阔。
徐阔眉飞色舞地盯着他:“殿下!异邦人其实要的不是两座城池!呼延恕暗中联络秦罗的风影阁,声称只要玉飞狸治好石颐斐的腿,他便放了这些百姓!”
“若真是这样那就太好了!”
“对啊!如果这是呼延恕所求,那确实是好事!”
“嗯!的确是不费一兵一卒就能解决!”
“只是玉飞狸能行吗?”
将士们脸上露出喜忧参半的神色,这样不用牺牲性命的买卖自然是划算的。
然而他们沉浸在喜悦中,没有注意到景长天的脸色突然变得森寒,他冷冷地盯着徐阔:“你说什么?”
徐阔被他这样看着,觉得不明所以,殿下这是生哪门子气?这不是好事吗?还是殿下没听清,不敢相信?
于是徐阔又重复道:“呼延恕说只要玉飞狸治好石颐斐的腿,他就放了百姓。秦罗皇帝写这封信已经过了好些天了,那会儿玉飞狸就已经出发去了戊城。信传到陛下手上再到咱们这里,算脚程,玉飞狸应该到戊城了!
难怪这些天芜人没有任何杀害百姓的举动,原来是在等呼延恕的命令呢!”
景长天大步跨到徐阔身边,从他手中一把扯过信笺,一字一句地看过去,然而,越是确认是玉飞狸,他的脸色就越是森寒。他把信攥在手中,指节泛白,紧咬的牙关隐忍着胸腔中的怒火!
罗烟凝!你好大的胆子啊!你到底想做什么!你知不知道这样做有多危险!与呼延恕和石颐斐打交道,无异于与虎谋皮!你真敢啊!
景长天坐回椅子上,紧闭双眼,起伏的胸口似乎在拼命压抑自己的情绪!他是真的愤怒到极致!明明临走的时候才跟她说过,有什么事要告诉他,可她偏偏一意孤行!竟然以身试险!
这一刻景长天真的很想把她抓起来,把她锁到自己身边!
同时他在心中把秦罗皇帝骂了千万遍!但是他又清楚的知道,若非罗烟凝自己心甘情愿地要去,谁又能左右她?
而提出这个要求的呼延恕,景长天恨不能把他千刀万剐!那个石颐斐亦是个祸害!
座下的将士们面面相觑,不知自家太子为何听到这个好消息会怒意滔天!
徐阔也被景长天突如其来的怒火震得一头雾水,他与桂超和孟洋交换了一个眼神之后,小心翼翼地喊道:“殿下?”
景长天没有任何反应。
连徐阔都不明白景长天这是怎么了,将士们就更是费解!
“殿下?”徐阔又试探着喊了一句。
景长天缓缓睁开眼睛,寒凉地目光让徐阔不禁打了个冷颤。
“传本王令!”景长天冷冷开口,“让童单行立刻回来,由桂超带两千霸夏骑兵营人马去吃人丘与芜人周旋,不得激怒芜人,不得与芜人交锋!”
众人不解景长天是何意,然而未等他们发问,景长天又对徐阔说:“带上孟洋,整顿亲卫立即出发,不得有误!”
说完,景长天迈着沉重又急促的步伐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营帐,朝马厩走去。
在他听见玉飞狸答应去给石颐斐治腿的那一瞬间,他就已经心乱如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