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烟凝身子僵了一下:“以你对他的了解,他会做什么?”
景长天抬头看了看四周:“进去说。”
在景长天和罗烟凝商议的时候,石颐斐和呼延恕也没闲着。
“斐儿,玉飞狸不能留。”呼延恕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石颐斐幽幽地叹了口气:“父汗。方才你看见了,马车周围都是我们的勇士,可她丝毫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她身边那两人也不是善茬。若是在这里动手,我们讨不到半点便宜。”
“玉飞狸如果能为我们所用,势必会成为我们的助力。若她执意与我们作对,儿子自有办法折磨她。”
石颐斐脸上带着淡淡地微笑,可眼中的阴冷却令人感到心悸。
呼延恕看着他:“你已经有法子了?”
“父汗等着便是。”石颐斐淡定地说道,与方才的狼狈判若两人。
呼延恕点头,而后耐人寻味地开口:“她方才说悬赏业火令的人在鹰都,斐儿如何看?”
“呵呵。”石颐斐虚弱地笑道,“父汗,那人就是儿子呀!”
呼延恕不傻,早就从罗烟凝话里听出了别的意思,他这样问不过是想试探一下石颐斐,没料到他竟然会如此坦然。
“斐儿这是何意?”呼延恕狐疑地看着他。
石颐斐神色宁静,眼神悠远:“父汗,要彻底搅乱秦罗和南夏,还可以从他们的江湖入手。这次就算不能搅个天翻地覆,也足够断他们一条臂膀。”
“你要怎么做?为何之前没听你和父汗提过?”呼延恕严肃地问道。
石颐斐郑重地说道:“父汗,这事尚未开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何况如今还没生出风波,她就已经查到了鹰都,要是再多几个人知道”
“她方才说得如此笃定,你就不担心是你的人泄露出去的?”呼延恕对罗烟凝的话始终有些顾虑。
石颐斐自信地笑道:“她不确定。方才不过是在耍诈,她不过是想离间儿子与暗桩的关系罢了。不过等她能确认的时候,就不知她会如何做了,这个女人,不简单呐!”
“先按你说的办吧。只是那些暗桩你还是多留点心,别真让他们与这个女人有什么瓜葛。”呼延恕直言道。
“多谢父汗提点。儿子自会小心。”石颐斐温和地对呼延恕笑了笑。
呼延恕满意地点点头,又疑惑道:“对了斐儿,刚才玉飞狸说的河图针真有那么高深?”
石颐斐摇摇头:“儿子也不懂。不如叫巫医来问问。”
“哼。”呼延恕不屑地哼了一声,“那个废物会知道?”
石颐斐轻笑:“父汗,巫医虽然医术比不得玉飞狸,但不至于什么都不知道。叫他来吧。”
儿子都这样说了,呼延恕还能说什么?他拉下脸把巫医唤了进来。
“你可知河图针?”
巫医茫然道:“听说过。”
“快快说来!”呼延恕惊喜地令道。
巫医不知大汗为何会对河图针有兴致,只好老老实实地答道:“河图针失传多年,只在古籍上有过几句简单的记载,苍穹生河图,天地源洛书。星象衍神针,万物皆可悟。传说河图针有起死回生,复苏万物的奇效,只因太过逆天,被当时皇权暗中烧毁掉了。大汗为何会突然提起?”
马车里陷入沉默。
终于,呼延恕忍不住重重拍案:“玉飞狸这个奸贼!莫不是在戏耍本大汗!”
“大汗何出此言?”巫医愣了愣,小心翼翼问道。
“她竟敢骗本大汗,说给斐儿治腿的法子是河图针!”呼延恕咬牙切齿地说道。
“这”巫医擦了擦汗,细细地回忆了一下罗烟凝给石颐斐施针的过程,低眉顺眼地说,“大汗,玉神医给四王子施针的法子,属下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也从未听说有人能治愈坏了那么久的腿疾,说不定,玉飞狸用的真是河图针呢?”
“呯”
不等石颐斐说话,呼延恕抓起手边的茶杯愤怒砸到地上:“废物!本汗看你是被那女人迷了心智!河图针既被烧毁,她从哪学来的!滚出去!看见你就烦!”
“是!”巫医战战兢兢地退出马车,擦了擦头上的汗。
他说的是实话啊,仔细想来,那天玉飞狸给四王子施针的时候,银针走向看起来像是昴星的排列阵势若她真懂河图针,那她便是逆天的存在啊!
想到这里,巫医竟然忍不住有些求知若渴的雀跃。
呼延恕想起这些日子对玉飞狸唯唯诺诺,恭敬有加,到头来还被她制得死死的,就气不打一处来。
“父汗,您别动怒。玉飞狸毕竟不是漠国人,不待见我们也是情理之中。若是父汗咽不下这口气,咱们杀了这些百姓,离开这里就是。儿子已经残废多年,如今腿有了知觉,全得父汗眷顾,不在乎能不能站起来了。”石颐斐虽然说得轻松,可语气中的黯然在呼延恕听来,却是无比心疼。
“罢了!本大汗再忍她些日子!”呼延恕叹了口气,慈爱地看着石颐斐,“等你腿好全了,再替父汗出这口恶气。”
石颐斐点点头:“儿子自当为父汗鞍前马后。”
这时候景长天和罗烟凝在营帐里早已卸去了易容。烛火摇曳,二人绝美的容颜显得格外严肃。
他俩结合如今的情况,想了许多种石颐斐会耍的手段,并一一给出了应对的法子。
合上营里送来的舆图,景长天说道:“我觉得可以提前知会樊将军一声,让他那边备好人马,随时准备应对漠人的举动。”
罗烟凝面色忧愁,她摇了摇头,忧心忡忡地开口:“我总觉得没那么简单,我们说的都是明刀明枪,可若石颐斐真有什么布局,这两日也该看见他们的人马有所行动了。但出去的斥候,没有发现任何动向,也没有看见他们增加人马。”
她抬头略显不安地望着景长天:“而且方才我在石颐斐眼里,看到了极度的疯狂,我担心他设的局不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