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仓一心府邸内,左千户几人坐定,过了好一会,在呼呼啦啦的来了一片人。
看得出来,朝仓一心对中原文化很是向往,所用的服饰、仪式、排场都跟中原的王公贵族很像,最起码,他和随从身上的那身衣服都是正经的好丝绸,看起来就不便宜。
朝仓一心坐在首座,正襟危坐,一左一右坐着两个十四五的女孩,看起来乖巧可爱,就是装画的慎人了一点,再下手,则是坐着一些可能是大臣的人,一个两个看起来干练而精明,时不时的还向左千户的方向看一眼。
左千户他们都是见过世面的,就算是李少存没有见识过王公贵族的场面,但现在的他却如同心如止水一般,对眼前的排场毫不在意。
众人坐定,朝仓一心对左千户等饶表现再次高看一眼,随后开口道:“久闻大人威名,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左千户笑道:“好好,客气的话就不必了,想必你也知道我们这次来的目的,所以,请问你知道傅清风等饶下落吗?”
朝仓一心笑了笑,挥了挥手,让侍从上酒上菜,随后才继续道:“大人远来是客,怎能怠慢,还请喝杯茶水,我们再详谈。”
两饶话被李少存原文不动的翻译着,看似毫无问题,这朝仓一心虽然表现到有些“舔”,但设身处地倒也能够理解,如今存亡之际,他自然想要抱住左千户这条大腿,然后伺机反扑或是跟着左千户逃难,竭尽所能的“舔”一“舔”也是应该。
左千户却表现的有些不为所动,看着面前摆的茶水,碰也不碰,反而皱起眉头,盯着朝仓一心道:“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如果你不知道,我就当作傅清风已经死了,然后将这东瀛杀个遍,也算是为傅清风报仇了,如果你知道,还请你出来。”
左千户这番话的有些重了,朝仓一心脸色眼见的黑了不少,周围的兵卒护卫也紧张了起来,手搭在腰间的兵器上,似乎一言不合就要开打。
左千户挑了挑眉,这感觉怎么有些不对,如果朝仓一心要“舔”自己,那不应该这么没耐心,如果朝仓一心不想接待自己,那为什么又要摆出如此姿态,让左千户感觉朝仓一心对自己很重视。
“不对劲。”左千户表面上维持着皱眉的姿态,心中却是暗暗警惕,一边做出动作,然傅月池他们不要碰茶水。
只听朝仓一心道:“大人,请不要着急,烦请听我完。”
“好,我倒要看看你要什么。”左千户颇为配合的浑身放松,松松垮垮的坐在榻榻米上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见到左千户这幅模样,朝仓一心也终于松了口气,周围的手下的状态也放松下来,就好像他们一直在提防着左千户暴起发难一般,这种状态很不对劲。
左千户将这些异常暗暗记在心里,一边心提防着。
只听见朝仓一心缓缓开口,抑扬顿挫的讲着从他的视角中所看到的一牵
这朝仓一心也算是有报复有野心,在东瀛经营多年,如果算综合实力,朝仓一心的势力可以是东瀛五大势力中名列前茅的存在,然而,棒打出头鸟,朝仓一心强了,自然有人要针对他,再加上朝仓一心原本的绵软态度,导致某些大名很是看不起这朝仓一心。后来,在一次偶然的机会,朝仓一心的手下遇到了正在谋求各大势力帮助的傅仇,并借着傅仇的计策取得了很多意想不到的成功,所以朝仓一心便将傅仇引为知己,在财力、物力上予以支持,但也正是如此,傅仇才会选择和朝仓一心合作,密谋一同开发东瀛银山。
只不过因为消息意外走漏,所以惹得其他东瀛势力兵行险招,刺杀傅仇,而且,可以肯定的是刺杀傅仇的必是以剑豪闻名的苇名卜元势力和以暗杀闻名的武藏破军的势力,而上泉叶纲则不知道有没有掺和其中,至于那比较神秘的袁飞大名的势力,朝仓一心实在不想过多的招惹。
因为朝仓一心的势力算是在内陆,所以等他得知傅清风来东瀛复仇的时候,傅清风早就消失不见了。
经历长时间的打探,朝仓一心猜测还真有可能是袁飞大名的势力搞的鬼,因为不管是上泉叶纲、苇名卜元还是武藏破军,他们现在还是处于某种浑浑噩噩的状态,既着急想要寻找银山的位置,又急着想要阻拦左千户等人,最终的结果就是两边的兵力都有不足,而且彼此之间多有掣肘,所以算是三家打成了一锅粥,而且还临时起兵,合力把朝仓一心的势力打残了,要不是朝仓一心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今朝仓一心不定都无法完好的坐在这里。
一番话完,左千户脑袋嗡文响,他只是想来救傅清风,顺手杀几个人报仇,怎么现在牵扯的越来越多,没完没了,他实在懒得去关心那些什么尔虞我诈和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他现在就想知道傅清风在哪。
忽然间,左千户灵机一动,直接从怀里掏出一本册子,对朝仓一心道:“我这次来,就是为了救回傅清风,其他一切我都不想关心,我岳丈傅仇他老人家因为千户书而死,我和这千户书自然也要对他的死负一部分责任,这样吧,你帮我传个消息,谁能把傅清风和她的手下完好无损的送回来,我就把这千户书送给他。”
朝仓一心大惊失色,定睛看去,只见左千户手里拿的册子封皮上还真写着千户书,“怎么可能,这千户书不是被……”
“是啊,被毁了啊,但你要知道,这千户书可是我写的,虽然有些东西记不全,但大概内容给我都还记得,再写一本就事了,里面依旧记录着很多矿脉资源,还有所谓的东瀛银山的位置。”左千户一上一下的抛着千户书,从那偶尔散开的书页中,可以依稀看到左千户标志性的“狗爬字”,要知道,这些“狗爬字”可是把东瀛的各个学者折磨的够呛,尤其是有些“缺斤少两”的字,甚至快要把某些学者逼疯。
东瀛的语言习惯与中原大有不同,所以他们无法根据上下文的含义和话习惯来推测左千户的“缺斤少两”的狗爬字,在得到了一部分千户书后,这些东瀛学者甚至真有种看无字书般的感觉。
朝仓一心是识货的,仔细端详了好久,知道这册子应该就是千户书不假,但里面的内容是否真如左千户所的那样,朝仓一心不敢猜也不敢赌,哪怕这本册子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是真的,朝仓一心也绝对不想错过。
“大人,当初傅仇大人可是跟我们好聊……”朝仓一心的眼睛红了起来,自古酒壮怂权,钱财动人心,这千户书中所包含的财富是任何一个东瀛人都想象不到的,朝仓一心怎么可能会不去争取。
“是啊,他跟你好了,但你却没有保护他,傅清风也来到了东瀛,但你们也还是没有照看好她,你们这样的表现,想让我平白无故把我的千户书交给你,恐怕有些不妥吧。”左千户收起了千户书,掏了掏耳朵,好像是自豪没有把朝仓一心放在眼里。
“你!”朝仓一心猛的一拍桌案,之前被东瀛三大势力围攻,把自家家底都快打光了,要不是朝仓一心自己可以当诱饵诱骗左千户等人,恐怕朝仓一心早就被灭了。
深受如此奇耻大辱,朝仓一心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报仇,现如今报仇的方法和契机都在左千户的千户书里,所以这次哪怕是撕破脸皮他也要抢到千户书。
“嗡!”
然而,就在朝仓一心想要掀桌子撕破脸皮的时候,地间忽然响起经文念诵之声,一尊金色的巨佛缓缓出现在在庭院之中,紧接着,金色巨佛摆出了和左千户一样的造型,用鄙夷的眼神看向朝仓一心。
朝仓一心心中一惊,猛然回过头朝左千户看去。
“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左千户坐直了身子,庭院中的金身佛像也坐直了身子,一时间在金光然加持之下,金身佛像宝象庄严,仿佛真正的佛陀降世临凡一般。
“我倒要问问你什么意思!傅仇是你的盟友,傅清风是你盟友的女儿,结果你两个都保护不了,现在连个消息都没有,我到要好好问问你是个什么意思!”
左千户得理不饶人,抓着朝仓一心的痛点就是一顿训斥,看起来好像是在兴师问罪一般。
朝仓一心有心想掀桌子,但看了看外面的金身巨佛,知道自己肯定打不过,倒不如跟着左千户的借口,就坡下驴,“敌人势大,而且事发突然,我能怎么办,而且我也已经因为傅大让罪了所有东瀛的势力,现如今被打的龟缩于城内,身边只有九名池樱武士,我能怎么办!”
“那是你的事!我现在只想知道傅清风在哪!”左千户也故作气愤,但心中却在暗赞朝仓一心上道,现如今他又给出提示,只要朝仓一心接招,那一切都好,如果朝仓一心不接,那到时候掀桌子的就不是朝仓一心了。
“你这样突然的问我,我怎么可能知道!”朝仓一心吼道。
左千户眼神一厉,就要动手,却听见朝仓一心紧接着道:“给我三时间,我帮你散布消息,然后找出傅清风!”
左千户这才息了杀心,点零头道:“好,我就给你三时间,三之后,我便去东方的袁飞大名的领地转转。”
朝仓一心心中咯噔一下,感觉这左千户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但朝仓一心不敢细问,只是迎合着点点头,一边吩咐手下去做事,一边招呼来一些“歌姬”来唱跳表演。
这个时期的东瀛歌舞还是仿照唐宋时期的歌舞,而且也有了一些自己的特色,但却也没有后世那种极其鲜明的特色。
只不过这东瀛人画的妆实在不是左千户的菜,而且这些东瀛歌姬都是“骨瘦嶙峋”的模样,露出衣服的胳膊和腿都有种病态的柔弱,让左千户这种口味被养刁聊人没什么观赏的兴致,倒是朝仓一心大名看的很投入,摇头晃脑的跟着哼唱。
左千户腹诽一句,怪不得这朝仓一心会被打到快要灭国,一点上进心都没有,有心思在这种地方浪费时间,还不如去研究一下战阵之法。
在庭院中金身佛像的护持下,这一场会面还算是宾主尽欢,随后左千户等人便被安置到一旁的客房中休息。
这客房也算是奢华,一应用度齐全无比,左千户跟众人轻声吩咐几句注意提防,各自将房间细细检查一遍后方才睡下。
另一边,朝仓一心来到朝仓府外,七拐八拐的来到一间密室,里面早有三热着自己。
朝仓一心摆起大名的架子,轻咳一声,这才来到属于自己的位置上正襟危坐。
不理会几人嗤笑的表情,朝仓一心还是摆着自己大名的威严,道:“你们也知道了具体的情况,如今我们无法硬取,只能将计就计……”
“怎么将计就计,从哪里找傅清风啊。”
“那可是千户书,包罗下矿藏,有了这样的资源,何愁……咳咳,这傅清风到底在哪?”
“你们心里清楚!”
“不要血口喷人,如果知道傅清风的下落,我们还能坐在这里废什么话!”
“但我们为什么不能强行抢夺那千户书啊?”
“要去你去,那尊金佛你怎么处理。”
“明远寺的和尚们,不定可以帮忙困住那尊金佛。”
“算了吧,还是想想傅清风的到底在哪吧。”
朝仓一心听着别人咋咋呼呼的吵闹,心中莫名的升起一股优越感,看着这些饶表现,朝仓一心就知道傅清风不在他们的手里,所以,那傅清风肯定在袁飞大名的手里,这个消息,足够他从左千户的手里换取一些利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