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儿夜里,洪嬷嬷对她说表小姐到湖边泼水饭就不见了,满府寻遍了也没寻着,表小姐一定是落水淹死了。
洪嬷嬷窃喜的样子,她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那是笃定的神态,笃定沈轻涵一定淹死了。
周氏一听鬼,吓得抱头就跑,嘴里惊呼着:“鬼呀!”
忠勇伯府几人懵懵的看着落荒而逃的周氏,伍夫人与林太太彼此快速的对看一眼。
伍夫人收回目光,侧头看向沈轻涵,问道:“涵姐儿,周氏这是怎么了?”
沈轻涵还没来得及回答,乐宁伯府的二老爷徐明庆与大房的长子徐绍友先后进到灵堂,二人身后跟着脸色苍白的周氏。
徐明庆与徐绍友见沈轻涵坐在伍夫人身边,心里同样极为震惊,不过始终是男人,见的事比女人多,面上不如周氏那般失态。
徐明庆上前一步朝伍夫人与林太太拱手见礼道:“感谢二位表嫂过府吊唁,明庆再此谢过。”
徐绍友跟着拱手见礼。
伍夫人站起来福身还礼,直起身来,看着徐绍友问道:“绍友,刚才周氏见着涵姐儿一副见了鬼的模样,是何道理?”
徐绍友快速的看一眼徐明庆,朝伍夫人拱拱手,讪讪的说道,“回舅母,没什么,这几日府里的事多,周氏累得有些恍惚了。”
伍夫人一副明了的样子,点点头,似笑非笑的说道:“也是,你们府上,如今不比从前,什么事都得亲力亲为,遇到红白喜事这样的大事,确实累得慌。”
林夫人接过话来道:“我说呢,我们到了这许久,也没见着大表嫂与弟妹过来,原来她们都在忙呀,那我们也不多留了。
涵姐儿,我看悲伤过度,这样子不行,你随我们到忠勇伯府去住些日子吧。”
沈轻涵朝林氏福身道谢,“谢谢二舅母。不了,舅舅他们准备明儿将外婆的灵柩送到慈恩寺,涵儿今日便先过去慈恩寺,明儿在慈恩寺接外婆。”
不管林氏的邀请是客套还是真心。
沈轻涵极诚挚极谦恭的致谢,婉言谢绝林夫人邀请。
忠勇伯府的人听了沈轻涵的话,脸色均往下沉。
林氏恼沈轻涵不识抬举。
伍夫人恼乐宁伯府头七不过就将钟老夫人的灵柩移出去。
伍夫人看向徐明庆,面无表情的说道:“表弟,姑姑的丧事虽说是你们乐宁伯府的家事,但你们也不能做得太过了。
姑姑头七还没有过呢,你们就想将她送去慈恩寺。
乐宁伯府好歹也是伯府,在京城,也算是有几分名望的人家,你们就不怕旁人笑话吗?
表弟与伯爷虽不是姑姑亲生的,但还得喊姑姑一声母亲,对吧?
还是,乐宁伯府以为忠勇伯府无人了,不能为姑姑撑腰,你们才这般欺负人的!表弟,忠勇伯府还没有倒呢!
我告诉你,当初,老伯爷战死沙场,钟氏一族让家翁继了忠勇伯府的香火,顶起忠勇伯府的门户。
忠勇伯府就是姑姑的娘家,一直都是。
姑姑生前为乐宁伯府操碎了心。如今人去了,头七没过,你们就想将她老人家移到慈恩寺,这是何道理?还请表弟给我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