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嬷嬷进到书房,朝沈轻涵曲膝道:“姐,咱们厅里那盆荷花翡翠,老奴不知如何摆放,姐帮老奴看看好吗?”
王嬷嬷进来时,沈轻涵刚好写到这一页的最后一个字。
沈轻涵低头收起最后一笔,端详一会,才抬头看向王嬷嬷,问道:“五斗柜上的那尊摆件?”
王嬷嬷垂手应道:“嗯,是的。老奴想将它换个位置,换了几处,都觉得不大合适。姐能帮老奴看看吗?”
沈轻涵站起身来,“走吧,我去看看。”
王嬷嬷满脸堆笑的道,“谢谢姐。”
沈轻涵去到客厅,四下打量后,道:“这尊摆件有些大了,放在多宝格里显得有些臃肿,就放在五斗柜上吧。若想变换一下,那就将它收起来,从库房里挑个别的来替代。”
王嬷嬷笑着点头,“姐得是,那还是将它放在五斗柜上。今儿不错,姐到院子里走走吧。”
沈轻涵哪里不明白王嬷嬷的一片苦心?笑着应下。
沈轻涵刚到院子里,汪嬷嬷拿着帖子进来,朝沈轻涵曲膝道:“姐,忠勇伯府的舅夫人差容了帖子过来,一并还送来了许多日常用的物品。”
方嬷嬷接过话来,“老奴去看看。”
沈轻涵点点头,从汪嬷嬷手里接过帖子,打开看后,随手递给身后的归云,道:“你们将客房收拾出来,舅母她们明儿过来。”
因着腊月初一是钟老夫人下葬的日子。冬月三十上午,忠勇伯府的伍夫人与林太太带着钟璐,钟瑞、钟前过来帮忙。
不久,江念之带着丫鬟婆子到了。
下午,秦掌柜带着其母许氏,阮大带着阮香玲也到了。
晚些时候,靖远伯与朱夫人带着丫鬟随从过来了。
一时间,沈轻涵这处二进的院热闹非凡。
晚上,女眷留在院里歇歇,男人们到慈恩寺的客堂留宿。
腊月初一,靖远伯府二房三房的人在辰初时也到了。
不久,开阳伯府的大朱氏带着姜晨安姜晨宇到了。
最让人意外的是礼部钱侍郎府上的钱景逸也来了。
来者是客,沈轻涵跪在蒲团前一一致谢。
暖光头带着人过来帮忙,因秦王这些年深居简出,到没有人认出暖光来。
在亲朋好友的帮助下,沈轻涵将钟老夫人棺椁送入徐家祖坟,并在吉时将其下葬。
沈轻涵在方嬷嬷的掺扶下往回走,一行人刚走出徐家坟地,慈恩寺的一个沙弥飞跑过来,神色慌张禀道:”施主,你们住的院走水了。”
沈轻涵听了沙弥的话,惊得赶忙往慈恩寺方向看,见那边浓烟滚滚……
众人及忙往院赶。
沈轻涵赶到院前,明火已经被慈恩寺的师傅及附近的村民扑灭了。
靖远伯府的几位老爷,暖光,钟瑞,钱景逸等人查看一番,确定火从院的后罩房起。
火从后罩房一直烧到后院的西厢房,好在发生在白日里,加之扑救及时,并未烧着沈轻涵住的东厢及书房。
靖远伯四处看看,走到沈轻涵身边道:“涵姐儿,这儿不能住了,你随我一起回去吧。”
朱氏看着烟雾弥漫的院子,附言道:“就是,涵姐儿,这儿不能住人了,你随咱们回去吧,好吗?”
大朱氏接着道:“涵姐儿,你一个姑娘家,住在这儿太危险了,跟着你大伯,大伯娘他们回去吧。”
众人看向沈轻涵,等她做决定。
沈轻涵犹豫的左右看看,在众人以为她要点头时,她却摇头道:“谢谢大伯、谢谢大伯娘,谢谢大家。
不了,我向外婆许诺过,要为她守三年孝,不能因为出点状况,我便改变主意。”
大、朱氏听了沈轻涵的话,快速的对看一眼。
大朱氏给朱氏使个眼色,示意再劝劝沈轻涵。
靖远伯眉头紧皱,担心的道:“涵姐儿,你有孝心是好事。可这儿毁成这样,已经没法住人了。而且出了这等事,让你一人住在这里,我也不放心。”
靖远伯话语里掩不住的关切,沈轻涵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朱氏赶紧跟着劝道:“就是,让你一人住在这里,我们做长辈的怎么丢心?
你是老四唯一的血脉,要是你出了事,咱们怎么向沈家列祖列宗交待?伍夫人,你是不是呀?”
朱氏见沈轻涵不松口,拉上身边的伍夫人来做客。
伍夫茹点头,“嗯,涵姐儿,伯爷与朱夫人得是,这院确实没法住人了。”
沈轻涵福了福身,“谢谢几位长辈,我知道你们是为了轻涵好。不过,轻涵向外婆妈承诺过,就得兑现承诺。
这儿确实不能住人了。接下来,轻涵搬到那边庄子去住,就是徐家坟地边上的那处庄子。
那是外婆早年置下的产业,为了每次过来祭拜时有个落脚的地方。那边离外婆也近,往后,轻涵就住到那边去。
庄子常年有人打理,什么都是现成的,很方便。”
“这……”大朱氏没想到钟老夫人在这边还有庄子。
伍夫茹点头,“嗯,这样好,自家的庄子,住着也安心。”
朱氏还想什么,又觉得当着众饶面,过于勉强沈轻涵,有些不好。
靖远伯见沈轻涵坚持住在这边,心里已经默许了。只是,身为沈轻涵的大伯,场面上的话总是要的。
于是,靖远伯故作沉思的想了想,道:“一会我与你一起过去看看,若是庄子上的条件不好,你还是跟我回城吧。”
沈轻涵见靖远伯松口,心里松一口气,朝靖远伯福身道:“谢谢大伯,涵儿知道大伯体恤轻涵。庄子的条件,自然是没有城里好的。
不过,轻涵是来守孝的,又不是来享福的,能遮风避雨就校”
靖远伯笑着道:“你这丫头,到是会话。行吧,这也是你的一番孝心,你要信守承诺,大伯就成全你吧。一会儿,大伯送你过去。”
沈轻涵深福身,郑重的朝靖远伯道谢。“多谢大伯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