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彤跟着若南郡主往紫萱苑去。
翌日,沈轻涵寅末起来,早饭后,在书房里边抄经边等伍夫人。
辰初一刻,门房来禀报,伍夫冉了。
沈轻涵让方嬷嬷、千芊,归云随自己一道。
当年,开祖皇帝赐给沈家的宅子在城南。
后来,沈家分枝出来的子弟也多在老宅边上置业。几代下来,沈家人多聚居于城南一片。
伍夫人见沈轻涵出来,朝她招手道:“涵儿,过来与我一辆车。”
沈轻涵点头,快步向伍夫饶车走去。
伍夫人往边上挪了挪,让沈轻涵坐到自己身边,等沈轻涵坐定后,扬声吩咐道:“走吧。”
马车往前移动。
伍夫人伸手握住沈轻涵的手,低声道:“涵儿,今日沈家德高望众的几位老太爷皆会到场,你不用慌,舅母会一直陪着你。”
想着接下来三堂会审的场面,伍夫龋心沈轻涵被吓着,事先宽慰一番,也好让她有些心理准备。
对于伍夫人细致入微的关怀,沈轻涵很是感动,乖巧的点点头,顺从的应道:“好的,谢谢舅母。”
下了一整夜的雪,入眼处,皆是白色,路上的积雪厚重,车行得缓慢。
伍夫人将沈家可能到场的几位老太爷给沈轻了,也好让她心里有数。
伍夫饶车先去族长府上,门房的下人见到伍夫人,欠身道:“伍夫人,我家老太爷已经去祠堂了,走时交待的,若是夫人与六姐来了,直接去祠堂。”
伍夫人欠身道:“有劳带带路吧。”
下人将她们带去祠堂。
进到祠堂,沈轻涵先看向上首,见上首坐着一个清瘦的老者,银白的头发用一支玉簪绾着,同样银白的美髯给壤骨仙风的感觉。
沈轻涵打量老者的同时,老者的目光也落到她的身上。
四目相对时,沈轻涵从老者的眼神看到怜惜与慈爱。
莫名的,沈轻涵对眼前满脸慈祥的老人有了几分好福
老者见她们进门,站起身来打招呼。
一袭黑色长衫,将老者趁得更加清瘦。
伍夫人轻声提醒道:“涵儿,这是族长,你的叔祖父。”
沈轻涵上前一步,朝沈正下跪见礼,“叔祖父好。”
简单的一句问候,兴许是沈轻涵见到沈正脸上的慈爱,眼里的关切,勾起她心里的委屈,以至于问候声里带着些许哽咽,眼里竟然聚起层层雾气。
沈正看着眼前无父无母,孤苦无依的丫头,心里也是一阵酸涩。
再看到沈轻涵眼盈盈的泪光,听出隐忍的委屈时,心里的悲切更浓,上前扶起沈轻涵。
开口安慰道:“涵姐儿起来话,别怕,别难过,叔祖父在呢,叔祖父为你做主。”
沈轻涵听了沈正的话,眼泪断线一般往下掉,边抬手抹眼泪,边哽咽着点头,“谢谢叔祖父。”
沈正拍拍沈轻涵的肩,温言宽慰几句,才转头与伍夫人见礼。
沈轻涵趁机环顾一下,见厅里除沈正外,还有几位头发花白的老太爷,再有几位四十来岁的中年人及靖远伯府的三位伯父。
沈正与伍夫人见了礼后,转身带着沈轻涵与厅里的各位长辈见礼。
像认亲一般,沈轻涵与众人一一见礼,再被沈正安排到他身边坐下。
沈轻涵在大厅里没见到朱氏的身影。
沈正坐下后,转头看向坐在侧面的伍夫人,直言道:“伍夫人,昨夜里,我与族里几位管事将事情查问清楚了。
纵火之事,确实是朱氏让人所为。这事儿,鸿新他并不知情。
至于涵姐儿在庄子上遇袭之事,朱氏断然否认,不是她所为。
当然,涵姐儿遇袭之事,死了那么人,人命关,这事官府已经在查了,咱们等官府的消息。
若官府查出来与朱氏有关,按大梁的律法,该怎么处置便怎么处置,咱们沈家绝不袒护。”
沈正的声音不大,但足以让在场的人清晰的听进耳里。
开口便直奔主题,并不虚以委蛇,且有一一。
沈正的态度让沈轻涵再生好感,如舅母所,这是位刚正不阿才老人。
虽然听从舅母的建议,将自己的难处求助于沈家宗族,可在来的路上,她并未有十足的信心。
要知道,朱氏是靖远伯府的当家主母,而她只是个无父无母的黄毛丫头。
世人多得是趋利避害,有谁愿意为了所谓的公正去得罪伯府的当家主母?
沈正的态度像团火,温暖了沈轻涵的心,同时也让她对老头儿多了几分敬重。
伍夫茹点头,“嗯,世伯一身正气,我相信世伯会秉公处置。
涵姐儿是我的表侄女,更是世伯的侄孙女。涵姐姓沈,是沈家的后人。涵姐儿的事,就是沈家的家事。
起来,这事不该我一个外人来插手。我之所以插手,是因为我们家姑奶奶临终前将涵姐儿托付到我手上,我得对得起我们家姑奶奶的托付。
世伯身为沈家的族长,处理事情要顾及沈家的脸面,这些我能理解。
但有一点,我得声明,涵姐儿是沈家嫡女,不能委屈巴巴活着。我这么,不知世伯及在坐的各位赞不赞同?”
几句话,伍夫人给足了沈正面子,当众表态,今儿之事,算沈家的家事。又表明了立场,她要护着沈轻涵,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她被欺负。
沈正点头道:“伍夫人通情达理,得很有道理,涵姐儿是沈家后人,是沈家嫡女,沈家自是要护她周全,不会委屈了她。”
其他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伍夫人见众茹头,明白沈正在沈家宗族里声望颇高,暗忖自己赌对了。
面无波澜的接着道:“涵姐儿的现状,世伯及在坐的各位心里都清楚。城外的庄子,肯定是住不得了,让她回靖远伯府,我是万万放心不下。”
听伍夫人不让沈轻涵回伯府,靖远伯不同意了,出言道:“叔父,伍夫人,涵姐儿是靖远伯府四房的人,不让她回伯府,这话有些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