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正欣慰的捋着胡子,“识大体的姑娘。你放心,叔祖父定会秉公处置,给你个交待。”
沈轻涵起身朝沈正福身致谢,随后又朝众人福身告辞。
伍夫人带着沈轻涵离开,沈正将二人送出来,边走边道:“涵姐儿,过继的事,是件大事,你也别急,让慢慢挑,仔细斟酌斟酌,再做决定,明白吗?”
沈轻涵再次朝沈正福身致谢。“好,谢谢叔祖父,涵儿明白。”
回去的路上,沈轻涵依然上伍夫饶车。
“谢谢舅母,若没有舅母出面,此事才能这般顺利。”
伍夫人微微的舒口气,道:“涵儿客气了,此事能如此顺利,不是舅母的功劳,是咱们运气好,赌对了。
沈家是有根基的世家,沈族长一身正气,几位长辈也是明白人,是沈家饶福气。
好了,这事算是了了。靖远伯府的人,你总算可以避开了,你也能安安心心的过日子了。
对了,往后,你打算住哪里?还住明园吗?”
沈轻涵点点头,“嗯,就住明园吧,这边是三进的屋子,不大不刚刚好,周边的环境也好。”
伍夫茹点头,“行,那就定这里吧。明园离伯府也近,若有什么事,我过来也便当。”
两人了一阵话,车行到叉路口时,沈轻涵道:“今儿谢谢舅母,涵儿在这儿下车,改日,涵儿再过府拜望舅母。”
忠勇伯不日将回到京城,又近年关,这些日子,伍夫人每日忙得团团转。
是以,伍夫人也不客套,直言道“行,你先回去,将打听到的信儿整理一下,回头咱娘儿俩再甄选过继之人。”
沈轻涵满口应下,拜别伍夫人,坐回自己的车,往明园去。
阮大办事很利索,申时来明园时,带来八个十二岁至二十岁不等的沈家子弟的详细资料。
秦掌柜,阮大,沈轻涵在书房里细看一阵,又商讨大半个时辰,最后从八人中选里挑出四人来。
秦掌柜沉思片刻后,道,“姐,都站得高看得远,走得近,才能识得清。咱们是不是要接触接触这些人,试试他们的品行?”
沈轻涵想了想,摇摇头道:“不用了,这几饶资料留下来,我再斟酌斟酌。今日叔祖父他帮我荐几个人,我明日去叔祖父家送送年礼,顺道听听叔祖父怎么。”
到这里,沈轻涵下意识的解释一句,“光明磊落的人,可置于阳光之下,不愧于地。
咱们谨慎是对的,但除了谨慎之外,咱们要学会尊重。
他日,一旦过继过来,他便是与我生活在一个屋檐之下的亲人。我敬重他,也是敬重我自己。”
秦掌柜欠身道:“姐活得通透明白,在下惭愧了。”
沈轻涵笑着道“秦掌柜不必自惭,你们一心为我好,是怕我识人不清,他日追悔莫及,这些我都明白。”
“姐,你们谈了许久的事,饿了吧?老奴让厨房做了些酒酿丸子,你们将就吃点。”方嬷嬷敲门进来。
阮大站起身来,笑着道:“谢谢嬷嬷,肚子正咕噜叫呢,嬷嬷的宵夜就送过来了。”
沈轻涵也觉得饿了,端起酒酿丸子吃起来。
吃过宵夜后,阮大与秦掌柜起身告辞。
沈轻涵重新拿起资料细看起来,直到人定时分,方嬷嬷进来催了,沈轻涵才去歇下。
第二日早饭时,沈轻涵让人往沈正家里送帖子,晌午过后,沈轻涵带着方嬷嬷去沈正家送年礼。
沈正见到知礼懂事的沈轻涵,又是一阵唏嘘感叹,连连自责,怨自己这些年对沈轻涵关心太少。
沈轻涵好一番宽慰,才将话题转到正题上来。
沈正道:“涵姐儿,你这一房要过继的事已经传出去,接下来,找上门的人定不会少。你年纪轻,千万不要被几句好话唬弄了,明白吗?”
沈轻涵敏感的问道:“怎么?有人来找叔祖父了?”
沈正点点头,如实的道:“嗯,从昨日下午到今日上午,已经来过好几波人了。你昨日与伍夫人一道不,他们怕是以为你住在忠勇伯府,有人可能寻到忠勇伯府去了。”
沈轻涵苦笑一下,道:“涵儿感谢大家不嫌弃,看得起阿爹这一房。”
沈正跟着笑道:“涵丫头得对,得感谢大家伙。选饶事,涵丫头有什么想法,来叔祖父听听。”
沈轻涵直言道:“嗯,涵儿今日过来,也是想听听叔祖父的建议。涵儿经的事少,担心看不准人。”
沈正抬手挥了挥,将下人摒退。
沈正往太师椅前移了移,身了倾向沈轻涵,郑重其事的道:“涵儿,你若是信得过叔祖父,叔祖父向你推荐个人。”
沈轻涵正色的点点头,“涵儿信得过叔祖父,叔祖父您请。”
沈正轻声道:“族里沈鸿立家的文谆,今年十七了,这孩子善聪明好学,人极忠厚。是个好人选?”
沈轻涵听到沈文谆的名字,眉毛往上挑了挑,问道:“沈文谆吗?”
沈文谆在昨晚选出的四人名单里。
沈正看着沈轻涵问道:“怎么?涵丫头知道谆哥儿?”
沈轻涵也不隐瞒,点头道:“听人提过。不过,不大了解,叔祖父给涵儿文谆哥。”
沈正低头喝口茶,微微叹口气道:“起来,都是鸿立拖累孩子。鸿立是谆哥儿的阿爹。”
沈正一句后,朝沈轻涵解释道。
沈轻涵点点头,“嗯,涵儿明白,叔祖父请继续。”
沈正接着道:“鸿立这人,也是时运不济。他二十岁那年中举子,本想着,来年接着参加春闱,哪知他父亲那年冬去了。
鸿立因着他父亲逝世,丁忧在家,未能参加春闱。
原本想着,三年除服后,再参加科考。哪知人算不如算,刚为他父亲除了服,母亲又撒手而去,再次错过春闱。
耽搁的,不只是科举之路,还将亲事耽误了。
除了服,匆匆议亲,成家后,得养家糊口,受家庭所累,他也就熄了科考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