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朱氏愕然的看向父亲,她自认为自己做得极隐蔽,父亲是怎么知道的?
朱老太爷眯着眼,道:“别用这个表情看着我,你们姊妹谁是什么性子,我还能不清楚?”
大朱氏垂下头,轻声道:“这些年,女儿也是没法子,开阳伯府千疮百孔的,女儿费尽心力……”
朱老太爷叹口气,没好气的道,“怪谁呢?当年,老夫不同意你嫁进开阳伯府,你不听,犟着要嫁过去。你们一个个的,都看重皮囊外表,如今知道过日子难过了,晚了!”
大朱氏惴惴不安的看眼朱老太爷,声道:“年轻不懂事,懂不年轻,真是一步错,步步错。当初未曾听父亲话,如今纵是悔不当初,也是无济于事了。”
朱老太爷用手点点杯子,示意大朱氏续茶。
大朱氏起身为老太爷续茶,“父亲,如今女儿与银兰极艰难,您老再帮帮我们,好吗?”
朱老太爷伸手接过茶杯,抿口茶,叹息道:“转眼,你与银兰都过了半辈子,快到知命的年岁了,不要妄想不该想的,好好的过日子才是要紧的。
赶紧将安儿与钱家的婚事定下,还有良儿这边,万家是良配,也早些定下来。”
朱氏叹气道:“良儿的亲事,到是不急。他自己想等春闱后,金榜题名了再议亲事。
女儿愁安儿的婚事,钱府那边,迟迟不给句准话。
女儿催问老爷,想让老爷催催姜曼冬。
老爷,钱景逸的婚事,姜曼冬也作不了主,得宫里那位点头。若是宫里那位作主,又怎么会选安儿?”
朱老太爷听后,半晌,慢吞吞的道:“安儿不了,不用死等,给她另外议亲吧。”
大朱氏为难的道:“可是……安儿一颗心扑在景逸那孩子身上。父亲也知道,安儿性子倔,唉!”
朱老太爷将茶杯放到桌上,站起身来往屋外走。
大朱氏忙拿起斗篷给父亲披上。
朱老太爷站在廊下,看着院子里的雪,道:“你是做娘的,既然知道钱家那边没有结果,当断即断,不该再优柔寡断。
否则,你便是害了安儿,你是当娘的,你该知道如何待孩子好。”
大朱氏何尝不知当断即断,若是一句话那么简单,她何至于如此为难?
朱老太爷侧头看大朱氏一眼,叹口气道:“你呀,想不清,看不明了。年轻时这样,年老了,还是这样。”
大朱氏不敢反驳,垂头不语。
朱老太爷摆摆手,“罢了,罢了。你去看看你阿娘就回去吧。”
大朱氏抬头看向朱老太爷,问道“父亲,靖远伯府之事……”
朱老太爷淡淡的道:“沈正出面为四房过继子嗣,这事就没有回转的余地了。
银兰回来后,让她好好守着伯府过日子,那丫头没有回府争爵位,已经算仁义了。”
大朱氏不淡定了,“父亲,可是……”
朱老太爷摆摆手,“可是什么?眼红那丫头手里的银子?”
大朱氏毫不迟疑的点点头,“父亲,那丫头若是回到靖远伯府,她的婚事就捏在银兰手里,宇哥儿娶了那丫头,成堆的银子就进了开阳伯府。”
朱老太爷抬头看向大朱氏,问道“你俩打的这个主意?”
大朱氏点头道:“是呀!”
“多好的事儿,为什么要纵火?”朱老太爷恨其不争的问道。
大朱氏低头道:“还不是想那丫头早点回靖远伯府。”
朱老太爷没好气的道:“告诉过你多少回?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怎么就不知呢?”
大朱氏垂着头不再吭声,为这事,她也懊恼得很。
朱老太爷挥挥手道:“行了,你去吧,容我想想。”
大朱氏见父亲松口了,脸上露出讨好的笑,奉承道:“父亲愿意想法子,这事就有八成的望头。女儿代宇哥儿谢谢父亲。”
朱老太爷睨了大朱氏一眼,“别高忻太早,这事儿没那么容易。”
大朱氏笑道:“父亲当年能帮着银兰谋到伯府的爵位,如今一定能为宇哥儿谋成这桩亲事。”
朱老太爷淡淡的道:“且看看吧,那丫头有三年的孝期,三年时间,可以做许多事了。”
大朱氏欢喜的应道:“父亲得是,女儿听父亲的安排。”
朱老太爷警告道:“先别乱动,明白吗?”
大朱氏立马保证道:“父亲放心,未得父亲指示,女儿绝不乱动。”
朱老太爷转身往屋里走,“去看看你母亲就回去吧。”
大朱氏福身道别,到母亲的屋里陪着一会话,然后回开阳伯府。
阮大看着袁府的家丁将的袁坤抬进府,不一会,看到大夫进府。
观言问道:“爷,大夫进府了,袁坤怕是擅不轻。”
阮大盯着袁府的门,点点头,“嗯。”
阮大先到枢密院,奈何不识得人,半点信打探不到,于是带着观言辗转到袁府门口。
观言问道:“爷,接下来怎么办?撤吗?”
阮大侧头看一眼观言,“撤什么撤?姐要的信还没探到呢。坐着喝茶,慢慢等。”
观言点头应下,“哦,知道了。”赶忙给阮大倒茶。
阮大伸手端起杯子,边喝茶边察看袁府门口。
过了片刻,阮大见家丁模样的人从袁府出来。
阮大立即放下手里的杯子,对观言道:“你且等着,我去去看看。”
观言跟着起身,“爷,的跟你一块吧!”
阮大压低声音道:“人多扎眼,你且坐这儿等,一刻钟后我没回来,你便结账回去。”
观言听了阮大的话,重新坐下身来。“好,的明白。”
阮大从茶楼出来,站在门口环视一下,见袁府家丁沿着街道往北走,便尾在身后,看着对方进了荣安堂的分号。
阮大心里明白,此人是来抓药的。
阮大算准那人将从药铺里出来,急急忙忙的往铺子里去,与对方撞到一起,那人一个慎,手里的药撒落在地。
阮大趁机踩在药包上,药包立即被踩得坏……
袁府家丁气得大骂。
阮大赔着笑脸道不是,“兄台,实在对不住,我也是急着进铺子抓药,不是故意冲撞兄台的,实在对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