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路无话,回到程家,安熙还没回来,至于程国添出差了几天,未知归期。
江柔儿被坑了一把,心理郁闷,懒得理程武,独自回到楼上舒服的洗了个澡,下楼去喝杯水的时候,看到程武坐在沙发上,右手在一侧抬着,左手拿着一瓶碘酒直接往自己的手臂上倒,倒了一瓶还不停,拿起旁边的另一瓶又倒了下来。
江柔儿咋舌,他的手受伤了,之前藏在黑色的衣服里,未曾察觉,如今一看,被伤到的口子还挺大。
顺着他动作流下的碘酒在他手臂上汇成了支流,早已分不清流淌着的是药水还是他的血。
只是他这到底算是在消毒还是在洗手,有这么浪费药水的消毒么。
江柔儿好奇极了,饶有兴味的靠在饮水机旁看着他,她倒是想看看他要浪费多少瓶碘酒才收手。
足足倒完了五瓶碘酒,程武才满意一般的拿起一旁的绷带,对着右手缠绕缠绕继续缠绕,一圈两圈三圈,继续缠绕.......
江柔儿眼睛瞪大,见他还在缠绕。
江柔儿扶额,最后忍不住走到他旁边坐下:“绷带cosplay?好玩吗?”
程武:“..........”
江柔儿:“不会包扎?”
程武狭长的眼凉凉的看着她,最后,将认命一般将自己缠绕得乱七八糟的右手递到她跟前,扬了扬眉。
气氛安静了两秒。
江柔儿看着那手臂,这是要自己帮她包扎的意思?
程武见江柔儿没动作,面无表情的开口道:“愣着干嘛?我手都要麻了。”
江柔儿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的手臂,突然想到今天晚上的打的费,她勾了勾嘴角道:”我可以包扎,不过一次一百。”
程武脸色黑了黑:“小村姑,你怎么不去抢。”
“你就直说你给不给?顺便说一句,我手艺很好哦。”江柔儿食指勾了勾他从手臂上掉落下来的绷带,轻轻一挑,拿在手中,说话的时候,声音刻意加重了后半句。
“太贵,五十。”
“不行,九十。”
“六十。”
“不,就九十。”
“我靠,八十就八十。”
“嘻嘻,成交。”
程武看着眼前的人儿笑得杏眼弯弯,睫毛很长,轻轻的颤动着。
他突然笑了一声:“掉钱眼里了你。”
江柔儿脱出而出:“有钱挣,掉钱眼里有什么关系,最重要的是遇见商机就得当机立断,你懂不懂。”
程武斜着身子靠在沙发上,慵懒得像个大猫儿,慢悠悠的道:“不懂,不过你再不给我包扎,我的手真麻了。”
江柔儿低头,看着他举着老半天的手,“啧”了声,一脸嫌弃的把他缠得乱七八糟的绷带轻手拆掉,露出一只有力而健美的手臂,手臂上被划了好几条血口子,好在不伤及血管,血已经不流了,但是看起来有点触目惊心。
“给什么划?”江柔儿忍不住皱着眉头问。
“铁丝。”程武淡淡道。
江柔儿看着几条伤口,沉默了两秒说:“下次见到他,你就该给他划回去。”
程武挑眉,浅笑挂上了薄唇:“嗯。”
江柔儿拧巴着眉头翻着药箱,看到了云南白药粉,她往程武的手臂的伤口上撒了好些粉末,她上药上得认真,将他的手臂翻来覆去了好几回,才算满意的道:“这几天别打架了,免得伤口裂开。”
程武垂眸直勾勾的盯着她拧巴的眉头,忍住没伸手去抚平它,舔了舔唇,道:“他们不过来惹我,我就不打。”
江柔儿抬头瞪他一眼:“惹你也不准打,万一伤口裂开,到时候留疤,难看死了。”
程武无所谓:“男人没疤算什么男人。”
江柔儿低头拿着绷带缠绕上去,头也不抬,声音几分强硬道:“不准留,看着碍眼。”
江柔儿想啊,这手臂挺好看的,以后要是真留了三道长疤痕,那得多丑,想想就揪心。
程武被她这话堵得心里一闷闷的,而后低低的笑了:“小村姑。”
江柔儿轻轻仰头:“嗯?”
程武用不受伤的手弹了弹她的额头:“还挺霸道。”
江柔儿:“........”
这样霸道的她,开始多少与幼时的形象有些相像起来。
程武在瞬间,笑意里流出不易察觉的温柔。
江柔儿将绷带麻利的缠了起来,她手法娴熟,转眼间就打了结。
程武往自己的手臂上以一种欣赏商品的目光瞄了瞄,给与肯定的评价道:“有两下子。”
江柔儿听着他的赞美,她喜欢这种被肯定的感觉。
她冲他笑笑,乖巧而纯真,杏眼微微眯着,眼角上挑,恍如一只可爱的小狐狸。
她拿开放在中间的药箱,蹭了过来。
程武静静的看着她变得温顺乖巧起来,他似乎都能看到,她头顶竖起了两个尖尖的小狐狸耳朵,未受伤的手突然就抬起,想要摸摸她的脑袋瓜子。
江柔儿蹭近,樱桃色的朱唇弯弯,手指比了个九的数字:“下次受伤了,欢迎还找我,熟客打九折。”末了,为了增加可信度,她顺口又补了一句:“保证服务到家,包君满意。”
程武抬在半空中的手僵住,眼眸落下之处,是她浅蓝色的短裤,然后便是白花花的大长腿叠在沙发上,方才被药物的气味充斥,没有注意,现在她一靠近,程武轻易的闻到她身上有一股清淡而香甜的味道,喉咙发痒,他哽了哽喉咙,下一刻,从喉咙深处蹦出两个字,脸色微红,像是忍了怒意:“我靠。”
这女人,好端端的乱说什么胡话,好想吊起来打一顿。
江柔儿不明所以的看着他脸红的俊脸眨巴眨巴眼睛。
程武收回手,不动神色的掐着自己的太阳穴,低着嗓子道:“以后,这种话,不要到处说。”
“哪种话?”
程武咬牙,看着她欲言又止,最后一字一顿道:“服务到家,包君满意之类的。”
江柔儿愣了几秒,最后,实在没忍住,噗嗤一声,一只手搭在沙发的靠背上,低头枕了下去,笑了开来,肩膀笑得一耸一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