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趟车的终点是一家孤儿院。
车上的人陆陆续续下去不少,等最后到达目的地,也不过只有他们两个人而已。
大门上的“慈心孤儿院”已经生锈了,慈字下头的心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槐夏摘了帽子,轻轻扣了扣门上的铁制圆环。
没一会儿,就有踢踢踏踏的脚步声传来。
大门嘎吱一声打开,年迈的修女费劲的探出头打量他们。
“请问你们是……”
槐夏笑了笑:“您好,我是昨天打过电话的,我叫方夏。”
“哦哦是你啊。”老修女连忙让了位置,“快进来吧。”
槐夏朝宋焯使了个眼色,率先进了大门。
她不喜欢和小孩子接触,所以很少来这个地方。
老修女在前面带路,颤巍巍的,总是害怕她下一秒就会摔倒。
就这样提心吊胆的走完一程,他们在一幢老旧的平房前停下。
老修女说:“这儿就是孩子们平时上课的地方,你要进去看看吗?”
槐夏笑着摇头:“不麻烦您了,我在外边看看就好,您去忙吧。”
老修女应了,慢吞吞的离开。
等她离开了自己的视线范围,宋焯才开口。
“你来这里做什么?”
这个在导航上都没有标注的偏僻地方,槐夏又是怎么找到的,和她有什么关系?
槐夏没有回答,只是走到后门,小心翼翼的踮起脚,透过那一方小小的玻璃窥探其中。
她突然回头,摆了摆手:“过来看。”
“看什么?”
问归问,宋焯的腿倒是十分诚实的先走了过去。
后门那一块地方的面积本来就不大,槐夏一个人站绰绰有余,再加一个宋焯有些勉强。
迫于无奈,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很近,近到几乎能感受到喷洒在脖颈上的炽热呼吸。
槐夏对过近的距离有些不适,但毕竟是她提出来的话,总不能当场翻脸。只好徒劳的挠了挠那一小片皮肤,又将目光落在那狭小教室里。
“宋焯你看,那个坐在墙边的小男孩儿,有没有很眼熟。”
强行将视线从女孩儿纤长脖颈剥离,宋焯轻咳一声作掩饰。
他看见了槐夏所说的那个人:“怎么了?”
“你弟弟。”
宋焯:“?”
宋焯:“我的谁?”
他怎么不知道,自己除了宋烟以外还有什么家人。
槐夏:“你弟弟啊,怎么,不信?”
这……他觉得可能性不太高。
槐夏:“宋远鑫前几年不是把他秘书睡了嘛,然后新上位的宋夫人就把那秘书给赶出去了,不过孩子最后还是生下来了。”
她漫不经心的抬了抬下巴:“喏,就是那个,好像仔细看看是和你有点像啊?”
眉宇间还是有些神似的,再长几年应该会和宋焯更像。
突然,肩膀被人用力按住。
身后的男生稍稍低了头,语调上扬,带着别人难以发觉的情绪。
“小姑娘,故意的?”
难怪放学的时候走这么慢,还故意当着他的面上车?
坑他呢?
槐夏表情无辜,却笑的眉眼弯弯。
“是的哦,故意的。”
想算计宋焯很久了,可惜一直没机会。
这下撞到她手上,那就是老天想让他倒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