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是让人猝不及防的东西,快得惊人。
三年后。
那个孤独的雨夜,她躺在了牢房里。她刚刚当上了影后,一下子从云端被人拉下地狱。
而送她进来的那个人,竟然是沈凌川。
监狱并不太平,付如初在来后的几天感受到了什么叫做绝望。
“喂!新来的,起来干活了!”监狱里一个女罪犯用脚狠狠踢了付如初几脚。
暗沉的光线打在她苍白的脸上。
几个女罪犯围着付如初。
“不会是死了吧?快,去拿盆冷水来。”另一个女罪犯附声说道。一盆冷水浇下,付如初醒了。
她睁开空洞的眼睛,麻布地看着眼前的人。身体冰冰凉凉的,冷得刺骨,她牙齿打着战,不寒而粟。
女老大看着她一脸漠视,丝毫不把她放在眼里,突然拽紧了她的头发,用力往后一扯,付如初头皮一阵尖锐的疼痛,她疼得轻喃一声,来不及喊疼,又被人狠狠踹了几脚。
“去洗马桶!”女老大粗瘪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忍着胃里一阵翻山倒海,干呕几声,红中泛黑的血渍直流出来。侵染了白皙的皮肤,红与白,触目惊心。
罪犯看见她这个样子,又闻到了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嫌弃的捂了捂鼻子。
“你居然敢呕?装什么清高?不也是个杀人犯?姐妹们,给我打!”
女老大一声吩咐,其他几个立即涌上前,对她拳脚相向。头发被人扯下一截,脸被人删道破皮,她被人摁在地里,嘴里沾了泥土,斑驳的血迹染红了劳改服。
她死死咬住嘴唇:“我没有杀人!”
女罪犯一听更加激动:“没啥人你怎么进来的?贱蹄子,说不定是不择手段想上位不成被沈大少厌恶送了进来,你这种女人老娘见多了。”
“就是就是,不过是个贱蹄子。”
“婊、子,恶毒的女、婊、子!”
“贱胚子,还不是坐了牢?”
“拿针来,扎死她。”
很快有人拿出几根银针,往她后背狠狠一划:“啊!”惊叫声响彻整个牢房,这还不够,女老大又抓起银针,一把刺向她的心。
“啊!”凄厉的叫声惊动了整座牢房,付如初的心脏被捅出了血,她不甘心地喊了声:“狱警,狱警!”
女罪犯嘲讽的扬起手在她脸上狠狠抽了几巴掌,“呵!狱警?你叫破喉咙也没有人来救你!”
付如初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珠子,“凭什么,你们凭什么这么对我?”她的身体还在留着血,噬骨的疼痛让她几乎晕了过去。
眼睛闭上的那一刻,以后濒临绝望,那些人还在死死摁住她,揪着她的头发。
“因为啊!这是沈先生的意思!”
“沈先生说了,随便玩,玩死了算他的!”
“哈哈哈,恶毒的女、婊、子,就该受到惩罚。”
所有的理智都被摧毁了,付如初两行清泪在洗着脸上的血迹。
她捂着脸,“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沈凌川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做错了什么!!”她真的没有推她,她没有害人,没有没有没有!
……
付如初静静地听着耳边的谩骂,忍着发酸的鼻子,被人推去擦了马桶,阵阵恶臭袭来。
遍体凌伤的身体已经残缺得不像样。
心脏隐隐作痛,要死了吗?死吧!别活了,有什么劲?
那些人,刻意地往她心口扎的,流出的是她的心头血。
所有人都希望你死呢!
身后,一道干瘦的身影靠近,付如初丝毫没有察觉。
”你没事吧?”一道温和的女声在耳边响起,木晚晴伸手攀上她的肩,付如初条件反射避开她的手:“别打我!”
她死死抱住头蹲下身。
不要打她!
不要再打她了!
木晚晴看着她如此害怕的样子,鼻头一阵泛酸。两年前,她来到这里的时候也是被这样对待的,如今的她,多么像她刚来的时候。
她停下手里刷马桶的动作:“你好!我叫木晚晴!我没有恶意的。”
半响,付如初才抬起头看她,女人瘦骨如柴,如同皮包骨。只是嘴里,却真诚的对她扬起一抹笑容,没有嘲笑,很真诚。
原来没被嘲讽是这样的,她已经被打得不记得被人尊重是什么样子了。
她已经失望到不知道她现在是不是还是人样了。也许,狼狈地莫过于街边乞丐。
付如初强扯出一抹笑容:“我叫付如初!”她捂着抽搐的嘴角,嘴角的血迹已经被风干了。
那一刻,在监狱里,居然可以有一丝丝温情。
就像泰戈尔所说:有时候两个从不相识的人也可能一见面就成了知心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