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说话了?”沈凌川冰冷的声音再次想起,付如初抬头看他,后退了半步。
她怕,是真的怕。
“沈先生让我说什么?”付如初让自己的声音更冷,手不自觉捏出一把汗,攥紧了衣角。
沈凌川注意到她手里的动作,“这么怕我?”
付如初没回答,怕,当然怕了。
如果可以,她现在就像立马走掉,可是,她不能。
她答应了晚晴,要帮她等一个人的,她不能走。
“不知我的人是怎么冲撞了赵先生,我给您赔不是,希望您大人不计小人过。”
她答非所问,视线落到赵晞城身上。
赵晞城见火烧到自己身上,好一个机灵的付如初,应付不了沈凌川拿他开刀。
他收起看好戏的神情,静静大量着付如初,如今的落魄和她当初的辉煌还真是格格不入。
同一个人,进了一次监狱,气质彻彻底底改变了,就连说话方式,也没有了从前的高傲张扬。
赵晞城刹那间失了神。
时间真的可以在短短几年内彻彻底底让一个人改头换面吗?
付如初见赵晞城不发话,上前拉过秦沛:“那我就先带走了,失陪!”
秦沛快步跟上,此刻头发上还滴着红酒,刚走到门口,沈凌川冷声说道:“我有说让你走了吗?”
他尊贵如帝王般主宰一切,把她最后一丝镇定击垮。
付如初回头:“那么,沈先生想怎么样呢!”
沈凌川见她一口一个沈先生喊得熟练,心下不爽。
她从前,是直接喊他全名的,如今……
“你和她,留一个!”
秦沛紧张的拉了一下付如初的手臂,“怎么办啊!如初姐。”
付如初硬扯出一抹笑容:“没事,你先出去。”
秦沛焦虑的盯着她,小声说道:“那你怎么办啊!”
付如初松开手,逝去她头顶上的红酒。
随即拍了拍她的肩:“听话,先出去!”秦沛出了包厢,付如初收回视线。
包厢里再次陷入死寂。
“过来!”付如初在那一瞬间脸色煞白,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尽管她装得再淡定,那一瞬间所有的冷静都化为乌有。
“过来!”他难得放缓了语气,但她知道,那是他发怒的前奏。
他沈凌川什么时候好说话过了!
她硬着头皮走过去,脚很痛,她走得很慢。
他看她一步步走向他,每走一步都像是经历一次生死,他有那么怕他吗?
他把她一拉,再一拽,重重坐在他腿上。
付如初看着一双双视线落在她身上,胸口压抑地快要窒息。她挣扎着想要挑起,他大掌直接搂过她的腰,把她狠狠压制住,让她不能动弹。
她的眼睛飘向包厢里的众人。
沈凌川注意到她的眼神,冷声吩咐,“这里,我只要她留下!”赵晞城和莫少琛带着保镖不甘心的出了包厢,脸上一脸颓丧,像是意犹未尽。
沈凌川指了指桌上的酒,“跪下,喝了。”
她没动!
“我总要看到你的诚意!”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如果她不喝,那么遭殃的就是秦沛。
“砰!”她跪倒在地。
接着拿起啤酒瓶,仰头一骨碌灌完整瓶酒,辣得她鼻头泛酸,眼睛很痛,却没有一滴眼泪。
他不过就是要羞辱她,她照做就是了。
沈凌川见她丝毫不反抗,说跪就跪,她曾经高高在上的一个影后,如今说跪就跪。
他牵制住她的下巴:“付如初,你的膝盖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廉价?说跪就跪?”
付如初:“我一直都这样啊,我很贱的,跪一下算什么!”
她在监狱的时候,最不缺的就是跪了。
要想活命,跪,就是个技术活。
什么理由都不要,就会有人把她按在地上,跪上一天一夜,直到再也跪不起来。
“果然,被好好教育几年都变得那么乖了。”
“沈先生说得对!”她也不顶嘴,平静的眸子下再没一丝波澜,空洞的眼神落在他眼里就像是腿上坐了具尸体。
他不悦的皱眉,她什么时候变成这样毫无生气?
“但,你还是这么贱!刚出来就浪在了酒吧!还当老板是么?”沈凌川一把掐住了她的下颚,她被迫与他直视:“我做什么好像轮不到沈先生来说教吧!?”
她倔强的偏过头,他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呵,轮不着吗?信不信我可以让这家酒吧一夜消失,就像让当初的付家一夜消失一样。”
他发了狠地甩开她,付如初跌坐在地上:“信,怎么不信?我甚至相信沈先生现在可以杀死我,或者再送我进一次那个地方!”
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
付家毁了,哥哥不见了,她坐牢了,不都是拜他所赐吗?威胁她算什么,一刀杀了不是更好么?
沈凌川:“做错了事还能有怨言么?付小姐真叫人大开眼界,怎么,觉得坐牢委屈你了?”
付如初:“不敢!”
沈凌川:“呵!不敢?都有胆子杀人了,怎么不敢?你这条命留着还债都不够!”
付如初:“是啊!当然不够!所以我,当了人尽可夫的小、姐!”他当然觉得不够。
沈凌川暴怒的拖起她,欺身压上,“人尽可夫?小姐?付如初,你真下贱!”
付如初看着被激怒的沈凌川,心里闪过一丝快感,原来,她自暴自弃那么容易激怒他。
“是啊,我下贱,那又怎样?”
轰!
那一句“我下贱,又怎样”让沈凌川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她怎么能?
她那么自爱的一个人,怎么能说这种话?他一圈砸在地上,拳头穿过付如初肩膀的时候还带了一阵风,付如初的几缕发丝飘过耳边。
付如初此刻正笑靥如花,他怒了,她却觉得非常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