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监狱出来的时候，已过傍晚。

许未只觉得好像掉进了冰窖里，从心顶凉到脚尖。

脑海中像放电影一样虑了一遍刚才探监时的场景，木晚晴如今枯瘦地像个半死人，比眼前的付如初还要凄凉，他牙齿打战，再无法劝自己冷静下来。

木晚晴身上又有几处新伤，淤痕清晰可见，黑乎乎的一团。

他两眼发直，双腿不听使唤，像筛糠似的乱颤起来。

阿晴在里面过得竟如此不好。

他得想办法救她，一定要救。

可他要如何救她？又如何救得了她？

付如初对于如今看到木婉晴这幅模样，明明早已司空见惯，心里却忍不住滴血。

监狱的女囚不仅仅没有人性，折磨人的方法有千百种，她们只会在半夜把人弄醒，捂住你的嘴巴，让你不能叫狱警，把折磨人当成慢慢长夜的趣事。一张张恶心的笑脸如同鬼神，死死缠住你，让你生不如死。

只要一寻死，他们就会及时把你救下，然后一阵毒打，知道把你的手骨捏段，再无法使上力气。

她回过神，看着面如死灰的许未：“你若觉得有愧于她，就好好等她，你也看到了，她其实过得不好！”

出租车回到夜色酒吧前一段路口停了下来，许未面色阴沉地跟在付如初身后。

路灯下两道身影在黑夜中前行，看起来又好像一对交往之中的情侣，在漫步交谈。许未随意询问着木晚晴在监狱的情况，付如初突然停下了脚步。

前方黑色打双闪的劳斯莱斯映入眼帘，那辆车的车牌号让她生生止住了脚步。

那个车排号，她记得。准确来说，是沈凌川所有的车牌号还有车的款式，她都记得。

她双腿忍不住发抖，她知道，那个人，他来了。

原本以为他几个月不出现他已经放过她了，只是当她看到他走下来的那一刻，仿佛时间都静止在了那一刻。冷风卷着雪花铺面而来，夜晚似乎又变荒凉。

她深吸一口气，不断告诉自己，没事的，三年的牢狱之灾都过来了，不尽的羞辱她都受过了，就算他又想做什么，也不差这一星半点。

许未见她停止了脚步，顺着她的视线，看到了一身黑衣的沈凌川。

他立体的五官刀刻般俊美，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好复杂，像是各种气质的混合。

那人，他认识。

是S市沈家的掌舵人，几乎一手遮天。

他原本还想着怎么救阿晴，那一刻，他知道，他有办法了，无非是以命抵命。

那他的秘密，换阿晴一个平安。

沈凌川就站在付如初前方几米，双手交叠，欣赏着她的手足无措。眼里的戏谑落在她眼里，仿佛一种毒药，见已封喉。

“过来！”他整个人散发出的王者气势让她牙齿打颤，她愣在原地，他此时脸上的表情复杂，带着些许怒意，她知道，那是他发怒时的表现。

“过来！”他再一次强调，而她，脚底就像灌了水，怎么也移不开步子。

沈凌川冷眼一扫许未：“我不介意用行动逼一逼你。”付如初见他朝许未看去，眼里的杀意波动，他杀人如蝼蚁，冷血无情。

如果不是身边这个人对木晚晴那么重要，她想，她这一次不会乖乖听话的。她硬着头皮走过去，脚下像灌了铅，轻盈的身子却走出了一道碎碎的印子。

洁白的雪地留下了一串脚印，她走到他身侧，他大手一推，把她送进车里。

随即自己上了车，她干瞪着他。沈凌川一拳砸在车壁，车子摇晃的震动几下，她冷冷地等他发完怒，平淡的眸子下显得有些波澜不惊。

“这么快又找了个野男人？”他钳制住她的下巴，逼迫她与他对视。她倔强地偏过脸，他就是一个固执蛮横不讲理的人，不值得她去作答。

“说话！”

她用力一推，掰开了他的手。他气得把她整个人扯过来，她坐在他的大腿上，他高大的身影把车厢里的后座衬托得如此狭窄。

付如初此刻还半躺在他大腿上，他死死摁住她的腰，猛地用力，她身体不自觉地颤抖。

“知道怕了？”魔鬼般的声音把她的理智吞噬，她嘴角抽了抽，腰上一紧，吃痛的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他看着她欲言又止：“说话啊，我讨厌你像个哑巴！”

付如初：“和你有关系吗？你有什么资格管我？是以我的嫖客？还是我的前男友？”

沈凌川：“你现在敢这么跟我说话了，嗯？你不过就是个玩物，有什么资格跟我横！”他大掌探尽她的上衣，她惊悚地握住他的手。

他反手捏住她纤细的手：“嫖客吗？这个词，我很喜欢！我很愿意做你的长久嫖客。”

车厢里传来他危险的声音，他的嘴角此刻正噙着一丝邪魅的笑容，付如初一个机灵，伸出一只手。沈凌川看着眼前突然多出了一只手，眼里不解。

付如初淡淡地开口：“给钱！”

沈凌川面色阴沉，气得捏紧了她的下巴，“呵呵！钱？”

付如初飞速的转动着脑子，心里计较着怎么样让他觉得她恶心。她有些干哑的嗓子再次颤动：“当然，摸了我就要给钱！”

“你的意思是，为了钱你可以随便让人上？”

付如初不回答，沈凌川明显被她的话语激怒，死死摁住她的肩膀。付如初强忍着心里的笑意，沈凌川估计是气疯了。连她的小把戏都看不穿，不过这样最好，只要他越厌恶她，对她越有利，至少，他不会碰她，她还能获得自由。

她在等，等沈凌川说嫌弃她，嫌她脏。反正她不在乎。

等待的十几秒钟是如此漫长。

“给不起钱吗？那恕不奉陪，我很忙，还要回去招揽生意，麻烦沈先生下次来的时候记得带钱，否则恕不奉陪！”付如初试图拉开车门。

沈凌川已经被气得面色铁青，她想，她已经让他失去兴趣，本以为可以就此逃掉。

他欺身压上来：“放心，我会认真做付小姐的嫖客，做最衷心的嫖客。”

他已经在撕扯她的衣物，她不可置信地盯着他，为什么结果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