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隔着几千公里的距离,少女倔强的与已经不是少年的男人对抗。
对面传来的沉默令人煎熬,朝素却也不是什么真的十几岁少女,她清楚,如果这次以她的妥协告终,那么她可能再难有机会改变唐奕对她的态度。谋定而后动,动则一击必中。
沉默,长久的沉默之后,对面再次传来的唐奕的声音,“不,你不是,我看的透你,你没那胆子,唐诗。”
这种全局在握的语气是一的,人格里最难缠的一个,不得不说他确实是一针见血的戳到了朝素的痛处。
可朝素却丝毫不露怯,大大方方的承认,“是,现在我没那胆子,但如果我遇见我爱的人,我必定会不远千山,不辞万里,生死相随。”
不远千山,不辞万里,生死相随。
唐奕默默的咀嚼了一下这几个字,觉得少女心思天真好笑的同是也不免又几分迁怒的恨意,“可笑,大约等你被男人骗的遍体鳞伤时,你就不会有这么可笑的心思了。”
谁还没被狗男人骗过了!
朝素气的差点把这句话吼出声来,但是又被她忍住了,毕竟这事情可不能让唐奕知道,到时候无法解释就难办了。
可唐奕依旧敏感的听到了手机对面那忽然紧促的呼吸声,他猜她生气了,但是又不骂他,所以他聪明的妹妹只能自己生闷气,真可怜。
想到这些,他仿佛忘记了之前的迁怒,心情颇为不错的勾了勾唇角,看呆了从他身边路过的一个女生。
“等我回去再教训你。”
算来他马上就要放假了,朝素当机立断收拾东西住进唐母的心理咨询室不走了。
“你干嘛呢,奕奕不是今天要回来了,你躲他?”唐母不愧是心理咨询师,略一思索便明白了朝素在想什么。本来还很欣慰女儿想跟自己亲近的唐母瞬间心里有点不大是滋味,将两杯水放到桌子上,自己往椅子上一坐,摆出一副聆听的姿态来,“说说,怎么回事,吵架了?”
朝素本来还犹豫要不要跟唐母说唐奕的人格分裂没好的事情,毕竟说了恐怕唐奕就得被送走,到时候不一定会出什么乱子。
女儿支支吾吾的让唐母有些着急,她敲了敲桌子,“别磨磨唧唧的,时间就是金钱,赶紧说,为什么吵架了?”
既然唐母一门心思的觉得他们是吵架了,朝素也不纠结了,干脆借坡下驴认了这个罪名,“有个男生跟我告白,我根本没答应,他就凶我。”
谁知道唐母完全不管她的控诉,两眼放光的凑过来,激动的问了一连串的问题,“是什么样的男孩子这么有眼光,敢告白的一定不会比我女儿差太多吧,比奕奕怎么样啊……”
本来是来避难的,却没想到最后却被唐母追着问了一大堆问题,朝素从来不知道向来沉稳优雅的唐母居然还有如此不为人知的一面。
“我也不是什么古板的家长,你喜欢就谈,别被骗了就行。”听了许多八卦,额,不是,采集了许多资料的唐母心满意足的起身赶人,“赶紧回去吧,兄妹哪有什么隔夜仇,快走快走我要去吃饭了。”
唐母临走前还贴心的帮朝素叫了回去的车,但是这仍不能掩饰她扔掉亲女儿自己去吃饭的事实。
回到家刚好是饭点,唐奕就像是没看见朝素那哀怨的眼神于那个大行李箱一样温温柔柔的招呼她洗手吃饭。
“还是奕奕的手艺好,”唐爸早就乐呵呵的吃上了,不过到底是顾忌着女儿还没回来,只是颇为含蓄的下了几筷子解解馋,“我就不行咯,手拙。”
三人还算和谐,甚至趁唐母不在,唐爸还喝了几口酒。
“诗诗从小我们就忙,这几年为了发展咨询室她妈更是直接住下了,全靠奕奕把你带大。”唐爸早就接到了媳妇的电话,要给两个人创造机会和好如初。这不吃完饭唐爸就开始执行媳妇的最高指令,暗搓搓的制造气氛。
“不就是个外面的野小子嘛,有什么好闹别扭的,诗诗拒绝了不就是了,是吧?”似乎唐爸与唐妈的意见有些不一样,唐爸更怕别家的猪拱了自家的小嫩白菜,不过唐奕对此喜闻乐见。
他背着唐爸似笑非笑的看着朝素,一边附和道:“对啊,外面那些不知根不知底的野小子,拒绝了就是了,跟哥哥闹什么别扭。”
得亏朝素还以为三是什么好人,今天看来似乎是她天真了,自己生着闷气不情不愿的嗯了一声。
“好了好了,你们兄妹聊,洗碗我来就行。”这么多年,唐爸早就被训练成了居家好男人,半点也舍不得累他媳妇和闺女那双手。
朝素就这样敢怒不敢言的一步三回头的含泪被唐奕拖走了。
一进门就被男人粗鲁的按着肩膀按在了墙上,唐奕嘴角翘成了甜甜的弧度,表情里甚至带着孩子的天真,“诗诗可真过分,是想为了会骗人的野男人抛弃爱你的奕奕了吗。”
被他吓得毛骨悚然的朝素一瞬间还以为这是什么新的变态人格,但是等她冷静下来忽然想起了那个记忆里曾经把她摇篮推翻的二。瞬间背后的冷汗就打湿了棉质的布料,“哥哥,你能不能先放开我……我有点热。”
“热?诗诗都能因为这种随随便便的理由的理由让我放手,诗诗果然不喜欢奕奕了,诗诗要抛弃奕奕……”他脸上可爱的笑容逐渐变成了茫然,最后变成了恶魔的微笑。
他这个样子实在是让朝素害怕,这个名为二的小孩子似乎是小时候懦弱唐奕的反面,他真的什么都敢做,“我没有……”
二沉浸在自己的思想中根本不听朝素在说什么,只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朝素听一样,“要把诗诗留下,一直陪着奕奕,怎么办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开始在房间里扫视,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只要,只要大家都不喜欢诗诗了,诗诗就得一直陪着奕奕了……”
一边说着,他忽然眼前一亮,松开朝素从书桌的抽屉里拿出了一把军刀,这似乎是一的东西。
他举着那把刀,像是个献宝的孩子一样给朝素看,“只要、只要划一道,我给诗诗吹吹,不会痛的。”
他一边安慰朝素,一边举刀对着朝素的脸划下,脸上带着兴奋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