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云咳嗽一声,打断了这二人旁若无人的样子。
“司空兄啊,这位是”
景云已然好奇了许久,如今终于是按捺不住的直接问了。
宋元瞥了眼睛看了夏侯锦山一眼,司空?
想来是化名。
她倒是差点忘了,大齐太后便是司空氏族。
夏侯锦山如今倒用的是母族姓氏。
夏侯锦山闻言将手放在宋元的脑袋上,微微有些亲昵的摸了摸她的后脑勺。
“景云兄,这位,乃是在下的内人。”
宋元暗自翻了个白眼,却也没躲。
总之晚些还是要溜,如今担了这名声却也没什么。
宋元用她莹白如玉的指甲轻轻的敲着桌子。
方才程云节进门的时候还给她比了手势,大概的知会了她今日夏侯锦山带了多少人过来。
反观景云就没有这么淡定了。
内什么
内人?!
景云听了这话手上就是一哆嗦。
险些把刚端起的茶给扔了。
景云翻来覆去的端详了宋元许久,此人如此丰神俊朗的样子,虽说是生的似块美玉一样,却怎也不像是个女人。
景云当即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嘴上却还强自保持着礼数,
“甚好,甚好,久仰,不,幸会,幸会”
景云当即看着程云节的样子便是有些高山仰止的意味。
自己的主子和别人做了这般的冒天下之大不韪之事,竟能够如此的泰然处之。
当真是不容小觑。
抑或是见了太多的世面,如今已然习惯了?
景云看着对面的三人,微微觉得这如今的世道变了,若不是他们三人疯了,便是他自己疯了。
如今竟是有些跟不上
夏侯锦山如今大仇得报心情大好,看了景云的脸色便明白他这是误会了什么。
当即便多解释了两句,
“景云兄怕是误会了,内人乃是女儿身,只是装扮男子装扮的像些。”
景云这才长出一口气,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这倒是景云失礼了。”
夏侯锦山摆摆手,
“无妨。”
景云微微有些疑惑,他分明在天洙河畔就已然遇到了这位“司空山”,当时可也未曾见过他可曾有过什么内人。
“司空兄先前可是同嫂子吵架吵的凶了?竟是分开了这样久?”
夏侯锦山闻言也是想起了宋元的种种“劣迹”,磨了磨后槽牙,已然想好了要如何与这死女人一笔一笔的算这旧账,脸色却依然保持不变,
“许是我先前做得不好,她才跑了这样久,好在是有家仆跟着随身保护着,若非如此,我可如何是好?”
宋元被夏侯锦山这一句两句的说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气哼哼的别过了头,全然不理他这一脸的“深情”。
景云倒是听得一直点头,一脸的恍然大悟,
“看来嫂子如今还没消气,司空兄你这可得花心思好好哄哄,怪不得你这一天天的都是一副死人冰块脸,原来是嫂子跑了啊”
夏侯锦山磨了磨后槽牙,
“嗯,是得好好的哄哄。”
宋元全然不理夏侯锦山言语之中的深意。
只是掏了荷包递给了程云节,
“出门右拐第二个巷子,找王老五的那个铺子,买只烧鹅回来。”
程云节接了荷包便是出去了。
夏侯锦山心知宋元还在这里,便也是没拦着。
毕竟是他的王妃,吃个烧鹅算得上什么事情。
何况就算是她这随从出门去搬救兵,也没什么。
他如今也恰好缺了个出兵的由头。
大泽如今敢接了和亲的公主回来,便自是应该知晓此事的后果。
夏侯锦山一边把玩着宋元的扇子,一边和两人一同等着这拍卖会的开始。
这扇子越是把玩,越是能够明白这是个好物件儿。
玄铁的扇骨。
便是用了顶级的宝刀,都未必能够伤了这扇骨分毫。
扇面也是天下难寻的寒玉蚕丝织就。
世人只知天蚕丝金刚不坏,乃是难得的宝物。
却是不知这宝物之上还有更上一等的宝物。
比这天蚕丝更上一等的便是这寒玉蚕丝。
这寒玉蚕丝,只有极寒之地方能有幸寻得少许,能够寻得一丝便已是造化了。
若能用在兵器上,自是如虎添翼。
如今竟是在一把扇子上见到了这样多的寒玉蚕丝。
还是如此浪费的用来做了一把用来解暑热的扇子。
便是夏侯锦山见多识广,如今却也是微微有些吃惊了。
这死女人在这大泽里究竟是有什么不凡之处,竟是能够如此的财大气粗?
夏侯锦山翻来覆去的看了看这把扇子,忽然觉得这扇子有些熟悉。
似乎,几年前同那人交手之时,那人也是拿着一把扇子。
有了这样的念头便再也止不住。
如同潮水一般。
尘封的记忆被一层一层的冲开。
夏侯锦山的脸色越来越差,他终于想起来为何这死女人的随从会看起来这般熟悉了。
他当日见了她这“丫鬟”的第一眼便觉得有些熟悉,但是总也不会往那个方向去想。
如今竟是慢慢的想了起来。
原来是他。
原来是他
夏侯锦山微微的捏紧了拳头,看着宋元的时候神色有些阴晴不定。
宋元不知为何,隐隐的感到如今的夏侯锦山有些危险。
甚至如今的危险程度要远远超过先前找她算账的时候。
先前他还只是发怒。
如今却是实实在在的让她感到危险。
就像当年她在天寒遇到的那只饿狼。
就像几年前她同他交手的那一次。
宋元转过头看着夏侯锦山的眼睛,
“你,怎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