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四回:江湖大爷浑酒敬 神秘杀手落荒逃(1 / 1)洛葵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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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那三更的竹梆子又响了两声,谢梨安恐怕那老者等得急,故而加快了脚步。

走了不出十来步,方才想起自己并不知那老者的住处,如何能寻到他?便不禁恼自己的大意,又左右寻不见个办法,因而心里越发着急。

想来那老者是在楼下唤的自己,许该去楼下找他,这般想来便下了楼。

兀自在一楼的大堂里胡乱绕了一圈,却连个人影都不曾看见,只好失落而回。

却刚踏上楼梯,便只听见楼梯下面传来声音道:“公子是富贵人家的少爷,何苦用你满身的金银珠宝来扰了我童大爷的清梦!”

原那楼梯下面有几张长凳子,胡乱没个章法地摆着,那老者就撑着脑袋侧着身子躺在一张长凳上,闭着眼睛似是在睡。

谢梨安听罢大喜,急忙过去道:“老人家好睡,我等你醒来再说话不迟。”他不愧是懂规矩的人,这般说着便真地立在一旁不再出声。

那老者悄然睁了只眼睛,随意打量了一下这谢梨安,便撸着胡须笑道:“你等我做甚么?你想打听的事儿,那些娘们儿不都告诉你了吗?”

谢梨安听之不解,微微欠身问道:“老者的话,晚生不太明白。”

“有甚么不明白的?这天下的男人好女色,女人好男色,乃是人之常情哟!公子这样容貌极佳的男儿就更不必说了,我想你都不需与她们喝酒将她们灌醉了,便能将话儿都套出来了。”老者是粗俗之人,故而说得一些话令谢梨安有些不适之感,他却也忍了。

“老人家说笑了,晚生还真没有那个本事。”谢梨安不曾谦虚,他确实进了楼一整天,却什么也没问出。

“哦?不想你空有这么一张好皮囊却这般没用!”老者毫不客气道,说罢坐起身来向他招了招手,“坐我这边来,你我喝些土酒聊上一聊。”也不管他是否应了,便从地上拾起两个乌黑的泥杯子,都满上浑浊的酒。

那谢梨安是个何等讲究的人,素日里酒不是澄清的不喝,茶不是三浇的不饮,更不用说这老者手里不知是什么酿成的浑浊液体了。

但那老者自是不曾看出他的为难,许也看出来了,不过不在意罢了。他站起身,将那泥杯子举到谢梨安面前,豪气道:“我童爷敬的酒,不是最香的,却是最讲义气的。你来将它饮下,从此你我便是兄弟!”

果真是个江湖人,说起话来总少不了一丝江湖气。这老者性情古怪,谢梨安见盛情难却,又因有事想问他,怕不喝便将他惹恼了,故而接了杯子过来,憋了气一口将那酒闷了。顿时一股子泥腥味在嘴里散开,害的谢梨安忍了许久方才没有吐出来。

老者笑道:“小兄弟给我面子!从此你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不需客气,开口便是。”说着便拉着他来到长凳子边,将他按在凳子上。

那谢梨安见他这样说,倒也不拐弯抹角了,开门见山道:“童爷,这楼里到底有什么不能见人的事儿?”

童爷翘着二郎腿道:“我也不是打一开始就在这儿的,是去年春天,我在余翠城街上行乞之时被人寻了带来的。那萧景愁不知从哪里打听到我的本事,便请我与他共同谋事。起先也毕恭毕敬的,但他到底不是个好人,不出一个月就脾气暴躁,又要赶我出去,还是大小姐替我求了请我方才能睡着楼梯下面。”

“哦?他要与你同谋甚么事?”

童爷撇了撇嘴道:“说是请我来要做大事,却从不与我说些要事,我想许是底下人知道我年轻时候作风不好,故而他有了些顾忌。不过我倒也不在意,不过是来混口饭吃保不饿死,其他我都由了他去。”

谢梨安听罢甚有些大失所望,寻思道此一时又问错了人,这可真真是竹篮子打水几场空了。

那童爷似还在说什么无关紧要的故事,但谢梨安早已无心去听,想着还是要靠自己的本事去摸索,靠鼻下嘴去问,是难问出什么了。

“这楼里,也只有小姐算个好人了,可惜了这女娃娃没福,爹不是个东西,娘又不在身边。”童爷说着竟还叹了一声,煞是遗憾。

谢梨安道:“我瞧那萧公子倒是个面善之人,难不成他也不是好人?”

“那少爷算不得好人算不得坏人,顶死了是个听话的主。他爹要他往东他不会往西,要他杀人他不会放火。但要说我,大抵因为这辞凤楼迟早都是他的,他不急罢了。”

听童爷这样说,谢梨安脑海里便想起萧公子默然扶着萧老爷离开时候的模样,确有些摸不着城府。

童爷又道:“他自小与萧景愁在黑道白道上混,自是知道祸从口出这句话,平素里从不见他多说过一句,独记得的是去年中秋,他与秦家公子争吵,最后闹了个不欢而散。”

又是秦公子,谢梨安不禁道:“不想这秦公子竟是个人物。”

但不曾等谢梨安问得妥当,忽然耳边一阵疾风,便只见一支镖直直向他飞来。他何曾料到这个,一时成了个痴儿。

童爷看了他一眼,蓦地将手往他面前一伸,那支镖便稳落在了他的手里。

“你原不会功夫?这镖飞得这样慢,你却都接不到?”

不等谢梨安解释,童爷便站起身插着腰叫嚣道:“甚么没身份的毛贼,敢在我童大爷面前动手?这谢公子是大爷我的拜把兄弟,谁要敢欺他莫怪我手下无情!”说罢将那只镖复又掷了回去,窗外传来一阵窃窃私语,童爷似是不满,啐了一口便朝着那声音走去,边走边骂道:“好不曾动过手了,今晚就拿你们开个张!”

话音未落,只听窗外人道:“不知是童爷在此,是我等晚生不懂事,这就离开这就离开。”

“站住!”童爷大吼一声,“是谁指使的你们?”

窗外人支支吾吾了一会儿,只道了一句:“童爷放过我们,不过都是奉了命的下人,您我们不敢得罪,上边也不敢得罪,我们兄弟几个保证再不来找谢公子麻烦了。”声音渐小,不等童爷再问,便已然跑远了。

“许是一伙儿的。”谢梨安嘀咕道。

“甚么一伙儿的?”

“哦,童爷不知,我前些日子也遇见过一伙儿贼人,想要在下性命。”谢梨安如实道。

“不想你还是个惹人厌的主,可惜你没功夫,若我不在,你今日就要去见阎王了。”

谢梨安自是好好道谢一番不在话下。

童爷却不曾将这事儿当回事儿,一巴掌拍到他的肩上道:“走吧!”

“您这是去哪里?”谢梨安礼貌问道。

童爷撸了撸胡须笑道:“不是我要去哪里,是我们要去哪里。你不是想寻公主的线索吗?我这就带你去看看公主住的屋子,你瞧瞧能不能寻到什么蛛丝马迹。”

谢梨安听罢大惊,赶忙作揖道:“多谢童爷,多谢童爷!”

诗云:

王谢风流吾子在,武功中外老夫单。

怀君有句君应笑,不向沧浪共钓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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