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认识一下，不知摊主怎么称呼？”有些沙哑的声音从衣红磊的黑袍中传出。

老头的视线在衣红磊身上不断游弋，“好说，老头子我姓纸，你叫我纸老头、纸老板都行，客人怎么称呼？”

“王涛。”

老头眯眼笑了笑，有些随意道：“那王…小友要什么，或者又看上老头子摊位上什么好东西了？”

衣红磊把视线移到摊位的一角，“那沓子符胚什么价格？”

这是一沓子二指宽中指长的黑色纸张，表面有斑驳的痕迹，大概有二十几张，质地像纸又像皮，漆黑底色上的痕迹仿佛是铁器上面的锈迹，但又有不同，当然，卖相是一点儿也无。

老头听闻挤出满脸的褶皱，“王小哥好眼力，这可是我刚刚收到手的极品符胚，是从城外遗迹中挖掘而出，只要是一个道家的制符高手出马，就算是三纹符篆也可成就，这可是稀世珍宝啊！”

“要是王小哥想要入手，我也可以忍痛割爱，但这价格，得五十印币一张。”

作为超凡币种，印币价值并不低，衣红磊上一次问询的资料是异域试炼的信息，很珍贵，但也仅仅十枚印币，还附赠了基本的超凡知识，可这仅仅一张符胚竟然也要价五十！

“哦？”

衣红磊拿起那符胚，仔细打量，余光中看见老头也眯着双眼紧盯着自己的手，口中一阵讥讽的笑声传出。

“你这老纸头，这么做生意可不地道，就算你说的是事实，可这符胚再好，也仅仅是没烙印铭刻符文的无用纸胚罢了，难道比得上真正的符篆，这市面上二纹符篆也就上百印币罢了，就算是制符师又能成符几成啊！”

“还有，你这上面的血锈可难以处置啊！”

“咦！”老头疑惑出声，又在衣红磊身上扫了几眼。

他自己的东西自己知道，这符胚是陪葬品，沾染上了墓主人的腐血，血色成锈，污染了这超高品质的符胚，所以这符胚虽然质地极高，但却是个鸡肋，血锈不但降低了这符胚的本质，甚至会妨碍铭刻符文，使得成符几率低到一个难以接受的地步……

不过由于年代久远，这锈迹和符胚融为一体，从外表上极难看出这是血锈，大都认为这只是随手可除的污迹或者是轻微污染罢了。

“王小哥好眼力，居然识得血锈，不过……”说着，老头停顿片刻，双手揉搓了两下接着道：“小哥说这血锈难以处置，而不是不能处置，莫非，嘶，莫非小哥有去处血锈的办法？”

老头看不见的双眼陡然睁大，目光闪烁的盯着衣红磊。

衣红磊却不在意，慢悠悠道：“也许吧！不过就算是除去了血锈，恐怕这品质也会下降，最多只堪承载符文位列二纹了。”

纸老头却听得手抖了抖，目光有些游移不定，左手背后微微颤动。这符胚不同寻常，但既然拿出来卖，也确实是鸡肋，但哪怕从其中寻到些之前失传的制造手法也是好的，之所以他就这样拿了出来，是因为……他从那墓中还得到了更高级的符胚，可惜，还是带有血锈！

“既然如此，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听到了老头的话，衣红磊隐藏在兜帽下的嘴角露出了笑意。

两个小时后，衣红磊带着一包材料，离开了霜松据点，一路潜行回到家中，走入房间，只见房间中还有另一个衣红磊！

背着背包的“衣红磊”微微一笑，把背包放在桌上，自身却仿佛蜡像融化般渐渐失去人形，同样失去色彩，变成墨色夜魂回到了真正的衣红磊身上。

衣红磊把背包打开，这是他此行的收获。除了那一沓符胚外，还有三枚深紫色符胚，其品质还在黑色符胚之上，这是给那纸老头除去血锈的代价。

其实衣红磊这么做除了对自己的夜魂分身有信心外，还是用绝天机推算出了这老头的大致性格，不是那种如泥人一般的疯狗。

果然，二人事后甚至再次约定了一个联系方式，毕竟自己这能力是金光咒净化力量所特有的，当然或许不是独一无二，但也足够稀奇，看那老头的态度就显而易见。

除了符胚外，还有一些其他材料，瓶瓶罐罐不少，不过这都是辅助材料，倒是只花费了三十印币就到手了。

接下来就是制作真正的护身之物了。

首先拿出一张黑色符胚，衣红磊把它夹在两掌之间，合十后，浓烈的金色光泽涌动，等再打开时，只见原本符胚上的血锈已经消失了，黑色的符胚如同坚韧的牛皮纸，又好像光滑的天鹅绒，抖动间有道道暗银色细纹交错排列。

接下来衣红磊依次净化，最后把所有黑色符胚处理完。

衣红磊心念微动，墨色夜魂由虚化实，睁开了双眼。

“呀！本体，又需要我出手了吧！你刚刚好无情，直接把事情交给我就好，还要自己亲自上！”

“这次事关重大，你这样的性格恐怕这一趟下来，不但要把钱花光，还会招来数个对手，现在没有时间！”

“好吧！”

原来夜魂的分身，有两种行动方式，其一是完全由夜魂本身控制身体，但结果显而易见，这个一直保持着衣红磊前世刚刚觉醒不久时的性格，跳脱有余，沉稳不足，但这种形态下夜魂本身就相当于另一个衣红磊，能力得以完全发挥。

另一个，就是衣红磊把自身的意志注入到夜魂中，从而主导夜魂的身体，这种状态下，衣红磊心分二用，力量会稍有所差，不过这是现在这个阶段，随着能力的提升，最终他将可以完美发挥两具身体的力量！

随着夜魂再次现身，这次衣红磊没有采用“附魂”这种方式，毕竟现在是需要完全发挥夜魂力量的时候。

首先采用夜魂的力量构成一个隐蔽力量和窥视的结界，以免发生意外。

回过头来，衣红磊看着为数众多的材料，平静的心微微泛起涟漪，转生到此世的第一次炼器，正式开始了。

随着脑内念力汹涌而出，桌上的一件件材料陆续浮空而起。夜魂手指微伸，一道漆黑的墨元透体而出，宛如溪流倒流而上。

同时，衣红磊伸出双手，右手食指溢出醇厚的金色光流，夹杂若隐若现金色闪电，左手食指则溢出一道纤细的血色，那是他的鲜血，二者于空中交汇而后融入了漆黑是墨元溪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