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我知你不放心大房一家子欺负了那小子去。但做事也需要注意些分寸,你向来知事,怎么今儿就糊涂了?你也不想想那锵哥儿虽非是老大的眼珠子,好歹也占了嫡。若他不怕被人非议就尽管胡来。”谢老太待大房一家尽数离开后,对庄氏淡淡说着,语中含有淡淡的威严,“这事就到此为止,余氏若聪明就明白我的意思。”
“娘,我只是瞧见那孩子怪可怜的。就那群豺狼又怎会对嫂子的孩子怜爱,不吞得没了骨头都算是好。”
宫氏还想再说话时,被谢老太重重打断:“好了!到此为止吧。莫要人觉得我们谢府人没规矩,哪里有兄长的儿子还弟弟养的道理。今儿就算了,你也莫要再提。我听丫头说,你娘家的四姑娘来了可是真?”
宫氏不明所以地点点头。
谢老太笑道:“那敢情好。抽空呐把那孩子带与我面前瞅瞅。我这老婆子啊倒是不曾见过这孩子。年龄大了,就喜欢看着那些小辈。”
“是,媳妇晓得了。就是到时候娘莫要嫌弃了去。”
谢老太一笑就让宫氏下去了。当下又让莫妈妈将前些日子得来的一些小孩子的玩意送去如梨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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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谢玉锵抱在余氏膝下,余氏成日恨不得将在谢老太面前受的气报复在这小娃子身上。院子里的下人都知道自家主子脾气愈发暴躁,伺候起来更加小心翼翼,唯恐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百日宴愈发近了,除了将需要的报备与暂时掌家的余氏外,也要谢老太过目。但报备一说左不过走个样子。东西极多,偏谢老太总觉得哪里不够,会让自己孙女受委屈。于是又在原本的基础上再斟酌了一番。
谢嫦得知后,明白自谢玉锵的百日宴是乘着谢卓然小姑娘的光,一时间有些忿忿不平。见着布置之人来来回回匆忙走过,眼色越来越暗。好一会儿才离开现场。
且说百日宴这天同谢府有交情的人几乎都来捧场了,以门庭若市来说也不为过。谢老太被莫妈妈扶着颤颤巍巍来到谢家前厅先是对着那些人客套了一会儿,才缓缓道感谢辞来。又说一些八辈子打不着关系的官吏,厚着脸皮前来拜访不说,还上前自来熟地恭喜。万幸谢老太也是人精,多个朋友比多个敌人的道理她明白。
这头谢卓然小盆友天未亮就被自家无良亲娘弄醒。先是简单沐浴一番,再换上已被艾草熏过满是福字的红色夹袄,最后又被折腾来折腾去的。让谢小盆友终于忍不住地开启嚎啕模式。
庄氏听闻到只一笑过,这几个月也是看清了自己闺女,就是个当戏精的料。这哭不外乎是不耐烦了,加之早早地叫醒没睡够哩。叹了一口气让丫鬟们继续就离开了。
正巧谢奕从外进来见夫人面上的疲惫,上前抱住庄氏一边道:“辛苦了你了。然然那孩子也是让人费神。”
两人分开庄氏眼中满是笑意,打趣他:“好了我倒是无碍。你宝贝女儿可是谢家的命根子,我哪里敢有什么怨言。行了,一会儿就将她抱出去。”
说话时釉雪就将一个糯米团子抱出来,众人这才向前厅而去。
庄家的人一向准时。这次谢家五姑娘的百日宴单来了庄氏的嫡亲大哥以及前些日子暂住在庄四姑娘庄凫榕。谢家人虽口上不提,但心里头也是产生了疙瘩。也就敷衍一番罢了。
谢奕抱着谢卓然小盆友一行人来到前厅,将手中的糯米团子交于谢老太手中就开始一番长篇大论。主题不外乎是为了庆祝我家闺女百日,特特宴请大家。当然不可能直白表达,这就需要一番文化的矜持。而另外一位谢玉锵小盆友则是被伺候的奶娘抱着。
再然后便是这次的重点戏让两人抓鳖。
好笑的是这二位团子竟为了同一把来自谢奕的匕首,争先而哭。将在场的众位家属弄得哭笑不得。最后谢小姑娘哭累睡着方才罢休。
至午时,小姑娘被自己奶娘安置在自己的摇车里,见她自儿个玩得兴奋就不再理了。上了屏风另一侧梨花榻上浅眠。
谢嫦来这儿时就瞧着这位二伯家的命根子咬着自己的手指头玩着。轻挑眉头,讽刺一笑。从袖中拿出一盏掐丝湛蓝瓷盒取出一颗黑色球粒,又小心翼翼地打开挂在罗幔上的香囊放入其中。
“这小玩意就当是于你添几分福气。”谢嫦柔柔一笑,随意逗弄着其中的婴孩,“当真是羡慕你。出生就备受祖母喜欢。哪里像我这个做姊姊的,什么都得自己争。即使是面对自己亲姐姐,也得争上一争。不过,命好的人通常命也不好。”
过了一会儿才施施然地离开。
又说闺阁中的姑娘们受谢二姑娘的邀请,极其给面子得到较偏的亭子作诗为乐。这谢二姑娘可是天朝中第一才女,那些风雅诗词可谓是信手捏来。这头正说到琴史时,不远处站两男子。定睛一看正是庄家大公子和谢自清二人。但亭子中人正对联子上瘾,竟都不曾察觉到这二人。
此时正好轮到庄凫榕。少女着微微偏头蹙眉思索,一手在石桌上轻轻敲打。
“庄四姑娘若想不出,可是要受罚的。”谢二姑娘打趣道。
庄凫榕原出来的思路这一下子瞬间被打散,嗔怒地瞧了一眼谢二姑娘,又笑着道:“你这丫头惯会打趣我。我和你又不同,思索一番不是寻常之事?得了,你一个打断我想着的又没了。”
说后她又挂上可怜兮兮的模样,对谢二姑娘道:“好姑娘,好梦笙你可别将我弄惨了。”
这谢梦笙正欲说什么的时候,过来一个谢家的丫鬟向众姑娘行礼后,才到庄凫榕面前道:“四姑娘,我家夫人找您。”
庄凫榕面上狐疑本想低声问问,却不想那丫鬟催得急了,就只好埋下自己的疑惑向众女说声抱歉后,方才告辞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