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柒听说了武帝让军队休整的事说不上是什么滋味,有的人说是妇人之仁,但更多的还是赞同她所说的。
要拿出最好的姿态上战场,才不负前线对自身的期望。
老头看见了一言不发的青柒,抬眼笑了一笑:“柒儿你想去前线?”
青柒反应过来皱了皱眉:“师傅。”
“武帝今年大抵才豆蔻之年,与你也甚是相配。”老头说着,眼底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光。
“可惜武帝是个女人,若发达了,后宫定是无数人趋之若鹜,你那小心思还是省省吧。”
“我没有。”青柒面露不屑,虽说那时武帝的招式着实惊艳了他一下,但他还没到被一个小女孩迷住了的地步。
“那自然最好。”老头一把夺过他腰间的葫芦,往军营走去,“走吧。”
“师傅,你那时为何不上?你上那武帝定败!”青柒追上去,他不解,让几千男儿在一个女子面前低头,简直不像话。
“何必呢阿柒。”老头往嘴里倒酒,有点醉醺醺的模样,但他的脑子却比平时更加清醒。
“那女孩眼里的觉悟,不必你们在场所有人都少。”老头是肯定这个武帝的。
青柒站住,面露惑色。
老头不再看他,摇摇晃晃地离开了,嘴里唱起了家乡的民谣:
“……士曰既且,且往观乎?……”
东皇宫。
慎欢不解,优雪这些天总是匆匆跟自己道个别就跑了,也不知道去哪里,绕着整个皇宫找了一遍也连个人影都没发现。
“欢姐姐!”溪悦这时候凑过来,笑着打招呼。
慎欢是不喜欢这个溪悦的,觉得她过于天真,但又极其自私,稍微不快便会哭出来,将责任全推到别人身上,为此自己身边的几个侍女都死得差不多了,偏偏这家伙又喜欢往自己和优雪身上贴。
“真有这般没有眼力见的。”慎欢冷哼一声便要离开。
“哎呀,欢姐姐!不要不理悦儿!月姐姐跟哥哥在一起没有理我,悦儿一个人好无聊。”溪悦连忙跟上去拽住慎欢的衣袖不让她走。
“那就让这家伙陪你玩好了!”慎欢一把扯过在一旁低着头跟个婢女一般的慎艾往溪悦身上一推。
“什么呀……这家伙很没劲的。”溪悦看着这个浑身发抖的慎艾扁了扁嘴。
慎艾害怕地抱住自己颤抖的双臂,丝毫不敢反抗。
“你们干什么?”优雪适时地来了。
“优姐姐!”溪悦眼前顿时一亮,她欢快地扑上去,“月姐姐跟哥哥在一起玩,欢姐姐还不带我玩。”
“岚月和溪缘?”优雪双手环胸,一脸不屑,“堂堂公主像拉客一样,还真是好笑。”
慎欢不懂优雪话中的意思,只想快点甩开这个烦人的溪悦,连忙对优雪使眼色。
优雪了然:“悦妹妹,我和欢姐姐还有事,你今日就和这个慎艾一起玩吧。”
“啊?”溪悦一脸遗憾。
说完优雪便拉着慎欢离开了,溪悦苦着张脸看向还在一旁发抖的慎艾,扯了扯嘴角:“那我们来玩什么呢?慎艾?”
“艾、艾儿不知……”慎艾吓得连连后退,但腿上的伤口还未痊愈,慌乱之下下摔倒了,吃痛地闷哼一声。
慎艾看着像恶鬼一般走过来不停打量自己的溪悦陷入了恐慌,她不是第一次被打,因为还是慎家的人所有每次她都会被救醒。
但真的很疼啊。今年她不过十三,浑身上下却全都是伤口。
慎艾看着溪悦忽地一笑恐惧地闭上眼睛。
谁来救救我……爹爹、娘亲……
“悦儿。”熟悉的声音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笑意,叫住了溪悦,溪悦看见来人立马欢快地跑过去:“获哥哥。”
慎艾小心地抬起头看过去,是那天送她去太医院的人,三皇子岚获。
“你兄长和月姐姐在找你。”岚获笑着摸了摸溪悦的头,然后溪悦立马点点头,飞快地跑走了。
然后岚获才收敛了笑容走向吓得已经瘫坐在地上的慎艾旁边:“要送你回家吗?”
慎艾的身体还在因余惊而颤抖着,她看了看眼前这个高大的人,缓缓地点了点头。
岚获抿了抿唇,他说不清是因为同情还是什么,那日他送她去太医院,却听见太医说她浑身都是伤疤,再加上她的身世……让他难得地做了利益之外的事。
罢了,反正举手之劳。
岚获想着,将她拦腰抱起来,小小的身子轻得不像话,仿佛自己稍一用力便会碎掉一般,令岚获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莫名一动。
“以后有事……可以说出来的。”岚获欲言又止。
“谢、谢谢。”慎艾抓紧岚获胳膊上的衣裳,身体仍在恐惧地颤抖。
岚获叹了口气,忍不住抱紧了一些力气:“没事了。”
慎艾看着他温和的笑容,一瞬间想起了多年前母亲还在的那个午后,阳光洒在身上,似乎也是这般温暖美好。
慎艾被打过无数次,但每次她都忍住没有哭,因为娘亲曾教导她,不要失态。但这次她却忍不住地哭了出来,她趴在岚获的身上,眼泪跟决堤的湖水一般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