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离忧一点都不在意自己的死活，所有的事情，她都已经安排好，用自己的一生去偿还言染，再见便不会有愧疚了。

陆言墨喝暗处的言染却十分哀痛，好像身患重病的是他们，而不是未离忧。

为了莫名其妙的负疚感，而舍弃自己这一生，未离忧觉得自己也是真的很傻。

“陛下，下雪了。要看看吗？”

碧桃轻声问，天凰国因为地理位置，很少下雪，而此刻雪花纷纷扬扬，好看极了。

未若柳絮因风起，便是如此了。

“出去看看吧。”

其实她的一生很短暂，都是在权谋中度过，算计，勾心斗角，这些都很累。

碧桃给未离忧系上一件披风，扶着未离忧孱弱的身体走出这寝宫。

腊梅白雪。

晶莹剔透的黄色，洁白无瑕的雪色。

碧桃撑着一把伞，慢慢得走着，未离忧停在一颗叶子都落光了，看着光秃秃的桃树下。

“陛下，我们天凰好久没见这么大的雪了。”

碧桃很沉稳，这时候也有些高兴，未离忧轻叹一声。坐在椅子上，陆言墨就站在她的旁边，他很没用，什么都做不了，什么也都不能为她做。

未离忧伸出白皙的手，接住一片雪花，因为掌心的温度，融化了，抓不到了。

“碧桃，你看，执着了不该执着的，放弃了不该放弃的，你的手怎么能接住雪花呢？”

未离忧这句话，显然是说给陆言墨还有言染听得。

陆言墨听这样的话听多了，也没有以前那么难受了，淡淡一笑。

彼之砒霜，我之蜜糖。

而我乐意！

言染到是脸色苍白，他们两无缘啊，阻力太大，两颗心离得不够近。

未离忧有些疲倦，总想着要闭上眼睛，好好睡一觉。

她知道，若是她睡了，就不会再醒了，看着她死，他们就不难受吗？

未离忧忽然想知道，碧桃小心地照顾着她。

“碧桃，你走吧，看着朕离开，也不好受。”

“陛下，碧桃不走，碧桃要陪着陛下。”

小丫头使劲地摇着头，她想多看陛下几眼，陛下其实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罢了，随你便吧，朕要睡了。”

未离忧也不赶她走了，过了一会儿，未离忧彻底没了气息，碧桃轻轻喊着：“陛下，天冷，雪看一会儿，我们便回去吧。”

没有回答，未离忧的表情很安详，没有一丝眷念，也没有不舍与痛苦。

“陛下……”

未离忧并没有醒来，碧桃哭得泣不成声，这个未离忧身边一向稳重严肃的侍女，第一次哭得这么伤心。

丧钟响起，举国悲痛，这位年轻的女帝，在位不到两年，做出的成就却很大。

陆言墨是第一次看着未离忧一点点消失，这一次是亲眼目睹了她的死亡，当初只是看着她消失，便青丝成雪。

而今亲眼看着她在自己的面前消失，即便知道她是去了另一个世界了，还是忍不住难过，心痛。

言染看着她走了之后，也消失了，至于后面他会不会出现，谁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