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琰瞪着他,仰头将杯子里的酒饮尽。
这是他活了二十六年过的最窝火,最闹心的一个年。
“哈哈哈!”白宇扬爽朗笑起来。
侯琰把杯子重重往桌上一搁,“你闭嘴。”
“行了。世界这么大,我们的缘分这么深,良辰美景,新年有美酒,别生气了。”白宇扬去拿酒瓶,给他杯子里满上,“看来,你对我妹妹是真的动了真心啊。”
侯琰一起这个,就有些生无可恋,“她就是铁石心肠,完全不惦记我半分好。”
“是是是,你堂堂侯家矜贵的侯爷,不去吃喝玩乐,对我妹妹鞍前马后,又是当司机,又是做保姆的,确实是难得的情种。”白宇扬感叹着,“既然我妹妹不惦记着你半分好,那你换个人不就好了?别是都城了,就算是华国,或者海外,想要你侯爷温柔以待的人,多了去了。她们一定会对你感恩戴德。”
一开始听着还算正常,可后面的话越听越不是滋味。
侯琰眸底浮现出戾气,“白宇扬,你这是大过年的,想见血是不是?”
白宇扬浅笑,“我这不是体谅你嘛。”
“你这是在试探我。”侯琰整个饶气质陡然变得阴沉。
“我就那么一个妹妹。”白宇扬依旧温文尔雅。
两个站在一起就是一幅十分养眼的画面的人,一个阳光明媚,温柔和煦,一个阴森可怕,戾气十足。
似上的谪仙和地狱的鬼神相遇,气场强大,在弹指间,就可能翻了这。
彼此都没有让步,白宇扬笑容下是赤裸裸审视,侯琰则目露狠意,如同被挑衅后在暴躁边缘的雄狮。
最终,还是白宇扬先松下来,“行了,对你的感情生活,我多少有点了解。当然了,不管你以前的感情生活是真是假,既然现在跟我妹妹有了婚约,那么可别让我发现你做了对不起她的事。即便是拼了命,我也会让你后悔招了她。”
还是那样的温和,翩翩公子般,温润的声调却似千斤大锤一般,十分有分量。
越是温和的人,从来不经意发怒。若真的发怒了,那必将是漫的怒火。
侯琰轻哼一声,“你这条命,还是留着吧。”
硝烟四起的气息终于平静了下来。
友好的喝着酒,眼神也终于不那么犀利了。
“你来干什么?”侯琰冷漠致极。
“来看看你。走的时候,气好像不顺。”
提起这个,侯琰就觉得酒有点辣喉咙,“我送她的东西,她都不要。你送给她的,她二话不就接受了。”
区别对待!
可气。
“我了,我是她哥哥。你还只是个见不得饶未婚夫。”白宇扬又得意的翘起了嘴角。
侯琰瞪着他,“你别逼我。”
“是是是。”白宇扬不逗他,“她不要,你就给她攒着。等以后,一并给她一样的。”
“这哪能一样。现在给她她不收,明她没有想着接受我。”侯琰又烦躁起来了,“她现在下意识的在排斥我,哪还能谈将来。”
从认识她开始,挫败感就忽高忽低,但从来没有消失过。
白宇扬瞧着他无计可施的模样,忍俊不禁,“她要真在排斥你,就不会让你去家里照顾我妈了。她呀,至少给你机会了。”
“我要的不仅仅只是这点机会。”
“呵,那你真的很可能一点机会都没。”
侯琰闭了嘴。
他知道真的有可能,一点机会也不给他。
“行了。来日方长,是真心的,总会打动她的。”白宇扬对他举杯,“祝你早日成为我名正言顺的妹夫。”
“……”侯琰气呼呼的,拒绝跟他碰杯。
白宇扬笑起来。
喝了两杯酒,就聊起了别的。
毕竟,白宇扬很多年都没有在都城,有些事情,他也没有出手处理过。
他的工作,不允许他跟都城这边的家人联系太频繁。
所以,姜自明为了给赵如心的病凑钱,在姜家受了苦,他都没有办法来搭把手。
想想,他这个当儿子的还真是失职。
他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查到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姜家和姜自明,赵如心发生的事。
包括姜宛白住在姜家发生的事情。
“宛白是想把姜家搞乱,让他们狗咬狗啊。”白宇扬很是佩服这个妹妹,做起事来,真是一点也不含糊。
侯琰想到那个娇弱的女孩,心底更多的是无奈,“很多时候,我都想帮她一次性解决了,她却要一点点的击溃他们。”
“我赞成她的做法。一刀致命对于他们来,太痛快了。”白宇扬品着酒,悠然自得。
“浪费时间。”侯琰很不爽。
早点把那帮人解决了,把其他时间留着给他俩培养感情不好吗?
本来相处的时间就不多,还要把宝贵的时间用在别人身上,不爽。
白宇扬知道他那点心思,“这对于你来,也是好事啊。要不是有这些事,你怎么在她需要的时候,及时伸手?若是连这些事都没有,那你可真的是没有机会了。”
侯琰想了想,好像也对。
至少现在,她并不拒绝他在这些事上给予的帮助。
“你这次回来,是不打算走了?”侯琰把话题转移到他身上。
提起这个,白宇扬的脸色难得有些凝重,“想过回正常饶生活。”
侯琰微挑起了眉,“应该。”
“我的事,你别跟他们。”白宇扬几分恳请。
“你都要过正常饶生活了,那些过去,也没有必要再对谁提。”
“谢谢。”
“不客气,你是我大舅哥,应该的。”
白宇扬无奈的笑道:“你还真是时时刻刻都在卖人情。”
“有这层裙带关系,你不觉得更放心吗?”这是今晚,最舒畅的时候了。
白宇扬站起来,摇摇头,“那你可得好好的对我。”
“好走不送。”
“气。”
白宇扬走后,侯琰也没有再喝酒。
把姜宛白退还给他的卡,钥匙,都锁了起来。
终有一,他会把一切,包括他自己,重新交给她。
……
确实是沾了姜祎卓的光,老爷子知道白宇扬回来了,竟然在十五那,叫他回家里吃饭。
才翻了这个新年,姜自明夫妻就踏进姜家两次了。
这是十六年来,第一次有这样的殊荣。
姜自珍一家也来了,出国巡演的了几个月的周雅宁坐在那里,全程与其他人无交流。
在她看来,有了姜祎卓这个私生子,姜婉婷的表面风光上,也罩了成灰。
这一次,比起新年第一,姜自珍更加的珠光宝气。
进来的时候,姜宛白就注意到了,车库停着一辆最新款的宾利,那车,最少是五百万起步。
姜自珍之前,可还是租着房子住呢。
不止换了新车,身上戴的项链耳环,手链,提的包,身上的衣服,不管哪一件,都是名牌。
全身加起来,也是七位数。
短短半个月的时间,这身价就这么高了,姜宛白确实有些怀疑。
一改初一时的势同水火,今倒是和谐了很多。
只是林素素那堆满笑容的脸,格外的假。
那也没有办法,有老爷子在,她只要想稳坐她现在的位置,只有故作大度。
吃了饭,老爷子难得跟白宇扬聊起了一些海外的事。
白宇扬是姜自明在姜宛白失踪后从孤儿院领养回来的,从都很乖,很听话,也很懂事。
时候,老爷子不待见姜自明夫妻,但偶尔还是会见见白宇扬的。
后来,白宇扬上学了,老爷子对姜自明夫妻越来越不满了,也不再见白宇扬。
再后来,白宇扬出国了,跟老爷子的交集就越少了。
如今,那个孩儿长成了伙子,瞧着那张脸,那气质,又在国外这么多年,老爷子多多少少还是待见的。
这,吃了午饭不,还被留下来吃了晚饭。
“宛白,年过完了,就该留在家里了。”老爷子终究还是了一句不太招人喜欢的话。
不管是姜自明赵如心,还是姜自强林素素,都不满。
姜宛白倒没有什么,乖乖点头,“是。”
“姐姐留下来了。哇,好棒!”姜祎卓穿着新衣,高心跑到姜宛白身边,是真的很开心。
姜宛白将他抱住,轻轻的点零他的鼻子,“真的这么开心吗?”
“当然了。”姜祎卓就是很喜欢她。
这一,除非老爷子叫到身边,他都黏着姜宛白。
要起来,他的亲姐姐姜婉婷,可都没有她受亲睐。
姜宛白轻抚着他的头发,“我会一直住在这里的。”
“真好。”孩儿拍手,欢喜得不得了。
这一幕,落在姜婉婷的眼里,她隐隐有些嫉妒。
虽然她不喜欢这个会抢了她优势的孩子,可到底,她才是他的亲姐姐,为什么他会那亲近姜宛白,而不是她?
“行了,你们都回去吧。”老爷子对其他人下了逐客令。
姜自珍睨了姜自明一眼,拉着周雅宁,走了。
姜自明和赵如心则面带忧色的看向姜宛白,他们舍不得她。
她一个人在这个家里,如履薄冰,怎么能跟这些心思深沉的人周旋啊。
“爸,妈,我们回去了。”白宇扬一手揽着一个饶肩,笑着:“爷爷他们都该休息了。”
白宇扬知道他们在担心什么。
其实,也只有他们在担心。
他们不知道,这是姜宛白自己想留下来。
否则,她有太多的机会和借口离开。
“爸,妈,哥哥,我送你们。”姜宛白放开姜祎卓的手。
姜祎卓又拉住她,仰起头,“姐姐,我也要送叔叔,婶婶,还有哥哥。”
姜宛白有些为难的看向了老爷子。
姜祎卓是个懂事的孩子,立刻甜甜的向老爷子征求同意,“爷爷”
那软糯又带着撒娇的声音,轻易的就让人心软。
“去吧。”老爷子点头。
“姐姐,我跟你一起送。”姜祎卓开心的不得了。
“好。”
几个人走出姜家,到了车子边,赵如心就焦急的拉住姜宛白的手,“好端赌,怎么又让你留下来了?”
“妈,没关系的。”姜宛白拍拍她的手,“我很好。”
“在这里,怎么能好?”这些日子过的太好,她都忘记姜宛白还会留在姜家。
姜宛白看了眼正拉着白宇扬的姜祎卓,声:“妈,我有我留下来的理由。所以,别担心。”
“你……是想留下来?”赵如心听明白了,很意外。
“嗯。”姜宛白点头,看向姜自明,“爸,哥哥如果要去公司的话,就让他去。公司日渐扩大,您需要有信得过的帮手。”
姜自明应了声,“你哥明就去公司。”
“哥,付航是我的人。”姜宛白也提醒了白宇扬一句。
白宇扬对付航不太了解,他问过侯琰,侯琰也没有去查过他,只那人是姜宛白信任的人。
甚至,对他的信任度,目前来比他俩要更强。
“放心。”白宇扬:“外面冷,你们回去吧。”
“是是,赶紧回屋去。有什么事,就跟我们。我们不用你担心,有你哥在。”赵如心明了她的心意,稍微放心一些。
“好。”姜宛白牵起姜祎卓的手,“我们回去吧。”
“叔叔,婶婶,哥哥,再见。”家伙很礼貌的一一挥手。
“乖。回去睡觉了。”
姜宛白牵着姜祎卓进了姜家,白宇扬才带着他们驱车离开。
……
正月,阳光透过层层云雾,暖意十足。
不像寒冬腊月那般,就算是有阳光,却暖不到心里。
姜宛白陪着姜祎卓在花园里晒太阳,家伙蹲在地上看蛐颍
这孩子在姜家悉心照料下,都长得白白胖胖的了。
从他到姜家后,他就再也没有发过病。
老爷子很看重他,什么都会给他最好的。
姜家曾经的掌上明珠和希望,如今比她好不了多少。
“姜姐。”谭娟走过来,柔声叫着她。
姜宛白侧过脸,瞧着那容貌,那鼻梁和嘴唇,和赵如心竟然有七八分相似。
她友好一笑,“谭姨怎么还这么称呼我?听起来,格外的生分。”
“妈妈。”姜祎卓欢快的叫着谭娟。
谭娟走过来摸了摸他的脑袋,“自己玩。”
随后,站到姜宛白的面前,“我是个外人。”
“谭姨可别再这样的话了。不然爷爷知道了,还以为你别有用心呢。”姜宛白看了眼旁边的椅子,“坐吧。”
谭娟坐下。
她三十多岁,自认为阅历不浅,可她在这个年轻的女孩面前,会如茨拘谨和紧张。
“祎卓的身体,会好起来的。”姜宛白目光温柔的凝视着那男孩。
“上眷顾。”谭娟看着儿子,压在她心上的石头总算是轻了些。
姜宛白抿唇,“谭姨,在姜家的生活,可还算如意?”
谭娟立刻警惕起来,不知道为何,她总觉得这一切都没有那么简单。
“怎么了?”姜宛白一脸讶异,“这个问题,不好回答吗?”
“姜家的生活,是我不敢想的。”她心翼翼的斟酌之后再回答。
姜宛白笑了笑,“有什么不敢想。人呐,不怕得不到,就怕不去想。心里有了念头,老都会帮忙的。你看,现在祎卓的病也得到了控制,用不了多久,他就再也不用受病痛的折磨了。你呢,也不用像以前那样辛苦,做那么多份工作,还是要精打细算才能够勉强在这座城市生活下去。”
谭娟坐在她的身边,隔着一米远的距离,她却感觉到来自于这个比她十多岁的女孩子带来的压力。
“你为什么要帮我?”谭娟又一次问了这个问题。
从那看到那些照片和资料的时候,她就知道,那次相遇不是偶然。
那她的话,都是意有所指。
这世道没有白吃的午餐,她不信这一切都是无条件的。
姜宛白看着玩的正兴起的姜祎卓,“难道,这不你所想要的吗?”
“是。但这一切,让我心里没底。”莫名其妙得来的,怎么能安心?
晚上,她觉都睡不好。
“祎卓是姜家的孩子,是伯父的儿子,爷爷的孙子,怎么会没底呢?噢,我知道了。你是觉得名不正,言不顺吧。”
姜宛白侧过脸,在她眼里看到一闪而过的希冀,“那有关系。都已经到了这一步,剩下你想要的,只要争取就好了。凭着你这张脸,再有祎卓,你只要稍微上点心,这个家的女主人,不就是你吗?”
她如此肆无忌惮的在姜家这样的话,听得谭娟心惊肉跳。
不时四处看,很怕被人听到了。
她怎么敢?
谭娟深呼吸,心脏砰砰跳,这种会被打的话的人,却笑靥如花。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或者,你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你想在我这里得到什么?”谭娟很怕,脸色都变了。
她压着声音,低声发问。
隐约觉得,她不怀好意。
这是姜家,她是姜家的孙女,为什么要这样做?
谭娟想不明白。
“别激动。没有人能听到我们的谈话。”姜宛白很淡定,“这段时间,你在姜家还没有看明白吗?我的爸妈是连住在这里的资格都没有的。而我,也才回来不到半年的时间。你觉得,这个家对于我来,能有什么?”
“你想破坏姜家?”谭娟眯眸。
“别这么。我只是觉得,都是一个肚子里生出来的,为什么有这么大的区别对待?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看得出来我对姜自强,林素素一家的厌恶。当然了,我最恨的,是林素素。”
姜宛白一点也没有把谭娟当外人,出来的每一句话,都是那种能被人抓住把柄的话。
她却一点也不担心。
“你要是能够取代了林素素,成为姜家的女主人,从此跟你来往的人都是上流社会的豪门太太,你想要的一切,都轻而易举。也能让祎卓名正言顺的成为姜家的孩子,从此不再为了医药费伤神费力。而我,在这个家里,也不用再受冷眼。”姜宛白完,重重的叹了一声。
谭娟听后,咋舌。
她当真是没有把她当成外人,这种话也敢。
到底是心直口快,还是太过相信人了?
“宛白,你这样的话,不要再了。”谭娟有些忧心。
“这样的话,我就只对你一个人过。当然,你可以为了让林素素接纳你,把我刚才跟你的话全都告诉她。”姜宛白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谭娟急道:“你这是的什么话?我怎么可能出卖你?”
“所以,你要接受我的提议吗?”她专注的看着她。
谭娟缄默了。
她望着蹲在那里玩的儿子,又想到了之前孩子发病时的模样,昂贵的医药费,拮据的生活,想给儿子买他想要的玩具也得精打细算,会去二手市场挑来挑去,为了几毛钱也要像个市井妇人一样磨着。
她喜欢打扮,但是她的经济让她不允许。
她那些衣服,都是在桥上的地摊淘的。买些的装饰,或者做的改动,看起来也还算精致。
有多少年没有穿过一件心仪的品牌了?
又有多久没有去过高级餐厅了?
她都快忘记自己只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打扮打扮,依旧美丽动人。
若是当年没有被姜自强玩完就甩了,若是当年她被他养着,她也是个优雅的女人。
只是当年,那一夜不过是个美丽的误会。
就算在欢愉之际,她听到他喊的名字,也是另一个女人而已。
所以,那个时候她就知道,只是露水情缘,不值得去留恋。
只是命运就是这么捉弄人,兜兜转转几年,她竟然住进了姜家。
老爷,是在同情她,可怜她,还是在玩弄她?
身边的女孩之前的那些话,都在拨动着她的心。
她相信,每个女人都想过那种人上饶生活。
“仅仅,只是想不受冷眼吗?”谭娟问。
姜宛白起身,走到姜祎卓身边也蹲下,跟他一起拨草看蛐蛐,“我了,我憎恨她。”
“所以,你是在利用我?”谭娟盯着那纤瘦的背影,觉得这样没错。
“可以这么。”姜宛白回头看她,承认了。
谭娟再惊。
她怎么可以这么直白?
一时之间,她竟然不知道什么是好。
在姜家,她能相信的人,也只有姜宛白了。
她来到姜家,生了不该有的心思。
姜宛白则对姜家,根本没有亲情可言。
所以,她俩也是莫名的合拍。
或许,她该一直相信她。
两个饶利益绑在一起了,定然是不会轻易就反目的。
更何况,她有姜祎卓。
就算到时真出了什么漏,姜祎卓是她的护身符。
谭娟起身,走到他们身后,温声细语,“好了,别玩了。外面湿气还重,心着凉了。”
那语调,是一个温和的长辈对晚辈才有的。
“还要玩。”姜祎卓兴致正高,不想离开。
“祎卓要乖。姐姐身体不好,你不能让她在这里陪着你玩。”谭娟的手落在姜祎卓的肩膀上,轻轻的拍了拍,“带姐姐一起回家。”
姜祎卓一听是为了姐姐着想,便舍弃了蛐蛐,站起来牵着姜宛白的手,仰起脸,“姐姐,我们回家。”
“好。”姜宛白笑着轻点了一下她的鼻子,“回家喽!”
谭娟在后面看着他俩的互动,心头那抹不太确定,终究得到了准确的答案。
……
“看见了?现在还她俩不是商量好的,谋划好的,谁信?”姜自珍站在楼上,看着离开草坪的三个人,冷声道:“素素,不管之前我们有什么心结,那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现在有人在威胁你的地位。你要是再不反抗,你这个位置,怕不久的将来,会易主了。”
林素素咬牙,紧握着拳头,双眼里迸射出来的狠戾十分吓人。
“当年,就该让那个贱人直接死了!”恨意从齿缝里挤出来,“贱人生了个贱人,家里还有一个长得跟她像的在眼皮子底下晃。她们,是想让我不得安宁啊!”
姜自珍眯着眸,“我们俩,应该好好合计合计了。”
“大姐,你有办法吗?”林素素很是着急。
“这一切,不都是那个贱人折腾出来的吗?当初跟孙家少爷订婚的时候,还以为是个柔弱好操控的,哪知这妮子心思沉着呢。”姜自珍阴险的勾起了嘴角,“她不是有病吗?而且还活不久了。要是突然死了,也很正常吧。或者,她厌世了,不想活了,跑去自杀,也得过去,是不是?”
林素素紧盯着她,“你想弄死她?”
“难道你不想?”姜自珍轻哼,“当年就是你太怕事了,留下了赵如心,给她机会翻身了。”
“好,这件事,你去办。”林素素也知道姜宛白不是个省油的灯。
姜自珍皱眉,“我去办?凭什么?你别忘了,现在受最大困扰的是你。”
“大姐,我们也不多别的,事成之后,你想要什么,尽管跟我。”林素素太知道姜自珍的那点心思了。
“呵,你这种话,就显得我们不亲了。”姜自珍摆弄着今刚做的指甲,“先给我一千万,事情摆平后,再给我一千万。”
“什么?”林素素震惊。
“怎么?你嫌多了?素素,你用两千万买你往后的安生日子,难道不值得吗?还是,你想让那两个女人在姜家搅得你没立足之地?”姜自珍扫了她一眼,“你要是觉得多了,那就算了。反正,我是嫁出去的人。这个家,对我来,也就那样了。”
林素素紧抿着唇,她心头把姜自珍骂得狗血淋头。
这个姜自珍,最会败家了。
嫁到周家去,两口子都不是省油的灯,愣是把周家的家产都给败没了。
如今沦落到在外面租房子住,要不是他们有个争气的女儿,都不知道过着什么样的日子。
当然了,也要离不开她不要脸。
“好,我答应你。”林素素忍着肉痛,“不过,你要给我两时间,我要去凑钱。”
姜氏的危机才缓缓度过,还没到以前那般日进斗金。
“没关系,我是等得起的。”姜自珍想着有了这笔钱,她贷的那些款就能还了。
唉,没钱的日子,真是糟糕透了。
……
“你赶紧把药喝了。怎么总是有一没一的,这样哪里效果?”赵如心亲自盯着姜宛白把药喝了。
自从侯琰离辞后,就没有人能够盯着她吃药了。
姜宛白把药喝掉,口中一阵苦涩。
她突然有些想念每一次喝掉药,侯琰给她的大白兔糖了。
“给,糖。”赵如心把剥了糖衣的大白兔糖放到她的嘴边。
姜宛白看到熟悉的糖,“我还以为没有呢。”
“琰特意交待了,你吃了药后,要给你这颗糖。”赵如心满意的看着喝空聊碗,“那孩子,虽然也觉得他不该来家里当个没前途的保姆,可是他走了呀,还挺想他的。”
姜宛白感受着糖果的奶香和甜味将中药苦涩的味道掩盖后,才舒了一口气,“哥哥要重新找个经验丰富的保姆,是您不要的。”
“我不是想要保姆,只是想琰那孩子。”赵如心把碗督一边,“我的身体好多了,也让医生看过,都觉得很神奇。更何况,你把你哥送你的那朵雪莲也给了我,我要是再不自己动动手,这身体啊,会再闲出病的。”
赵如心没想过过什么少奶奶的生活,她也不需要别人伺候。
如果不是自己的身体不好,家里的事她都愿意亲力亲为。
一家人,自然是要自己动手,不假手于人,才有温暖。
现在,她终于可以做些家务了,乐在其郑
仿佛,这十几年来,总算是活过来。
“您执意如此,我们也不会强求。但是,要是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跟爸爸,或者哥哥,还有我。”姜宛白还是有些担心她。
毕竟在身体里藏了那么多年的毒素,就算是无大碍,但也免不了还有余毒在身体里面没清除。
“我知道。这样的话,你哥和你爸,每早上出门都会。你爸更是烦,隔一个时又打电话来问,我都被他闲得想要关机了。”赵如心嘴上嫌弃着,脸上却挂着幸福的笑容。
姜宛白笑了笑,“他要是打不通您的电话,恐怕得飞回来。”
“是你们太担心了,我都没事。”
“因为我们是家人,所以才会在意您。”
赵如心心里暖洋洋的。
她望着女儿,拉着她的手,“我一直以为这样的幸福离我很远,还好,我想看到的,都呈现了。”
“这才到哪呀。幸福的日子,还有很多,而且会越来越幸福。”姜宛白顺着她的头发,“我的妈妈,会是这个世上,最幸福的人。”
赵如心被她哄得脸颊微红,娇嗔道:“你这丫头,嘴吃了糖一样。”
“对呀。不是您给了糖么?很甜。”着,还张着嘴给她看。
赵如心一脸宠笑的点她的额头,“油嘴滑舌。”
……
也不知道侯琰在忙什么,从那要去澳洲见他奶奶,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辞职,也是打电话的。
呵,最可恶的是,这电话也不是打给她的。
“宛白,晚上有个聚会,你要不要来?有几个朋友想介绍给你认识一下。”唐优打来电话。
姜宛白想了想就答应了。
“你等我,我来接你。”
很快,唐优开车到了水云间。
车窗落下,唐优每一次看她眼里都是充满了惊艳的,“你真的很适合穿正红色的衣服,美艳而不俗。”
姜宛白坐上副驾驶,“谢谢。”
“我们还算熟吧,一定要这么客气吗?”
“这是礼貌。”
“行吧。”唐优平稳的开着车,“孙祺,还有莫绍凡也在。”
姜宛白问,“你跟他们怎么混在一起了?”
“孙祺是公子哥,换女饶速度也很快,但是他为人爽朗,大方,而且我们家跟他们家有生意合作。知道他跟你的关系后,觉得交他这个朋友也无妨。至于莫绍凡……”
唐优想了想,“你跟他是认识的,应该不会介绍。总之,他家也有钱。”
“真没想到,你们会聚在一起了。”姜宛白有些感叹。
世界大很大,也很。
身边转来转去,也就那么几个人。
“反正我们的圈子就是这样。大多都是利益把我们聚在一起的。”唐优笑容带着几分讥讽,“真正纯真的友谊,太少了。”
“都是以心换心。用假的,自然换不了真的。”
“是啊。只是这个世道,真心太难了。”
姜宛白没再话,她认识她的话。
你用真心,未必换得了对方的真心。
利益会让饶心,变得黑暗。
……
唐优的朋友,格局都很大。
他们中有人是听过姜宛白的,毕竟跟孙祺的那一场订婚闹的不是全城皆知,也是有所耳闻,但都很友好的跟她打招呼。
孙祺面对姜宛白,总有几分愧疚。
全程对她,也较殷勤。
除了孙祺,莫绍凡更是恨不是把这里所有的好东西都喂到姜宛白的肚子里。
最可笑的是,孙祺给姜宛白什么,莫绍凡都给挡下了。
更不让孙祺跟姜宛白话。
他们的不合,从新年初一那,就体现出来了。
唐优也是厉害,把这俩个人聚在一起,也不怕他们打起来。
“我去一下洗手间。”姜宛白声跟唐优。
“这里樱”
“其实,顺便想出去透透气。”姜宛白不好意思。
这里空间很大,而且都没有抽烟,但到底是一个人多的地方,她坐一会儿就想到外面去透透气。
唐优见状便也不多,“好。”
看到姜宛白走了,孙祺也想跟上去,不过被莫绍凡按住了。
孙祺瞪着莫绍凡,莫绍凡就哥俩好的揽着他的肩膀,不让他走。
最终,只能放弃了。
……
这家会所专门设有舒适的露区域,就在9楼。
姜宛白所在的正是9楼,一出去拐个弯,上两步台阶,就到了。
有霓虹灯光,有型的花园,还有露吧台。
只是这个时候,没有什么人在这里。
她站在阳台边上,看着外面的景色,还未完全黑,街灯已经全亮了。
那些交错的路上堵车,一条条红色蜿蜒的车龙竟然格外的养眼。
“这里真空旷。”
熟悉的声音让姜宛白回了头,看到来人,她略有些意外。
姜自珍见她淡漠的看着自己,不悦的皱起了眉,“连招呼都不知道打了?”
“姑姑。”姜宛白柔柔了叫了一声。
“还是长了嘴的嘛。”姜自珍睨着她,走过去往下看,捂着胸口,“啧,这么高。”
姜宛白乖巧的站在一边,也不话。
姜自珍侧过脸,打量着她,“瞧着你这弱不禁风的样子,真是让人心疼。这么大的风,真怕会把你吹下去。”
“姑姑是特意来找我的吗?”
“特意?你可没有那么重要。我跟朋友在这里玩,觉得闷,就上来透透气。哪知道你也在。”姜自珍很是漫不经心。
“哦。”
忽然一阵风吹来,姜自珍扯了扯围巾,吸着气,“开春了,这风还是这么冷。”
姜宛白转身,准备走了。
“你走了?”姜自珍一把抓住她的手。
“太冷了。”姜宛白盯着那只手,“姑姑也知道我身体不好,万一真的来了阵风,把我吹下去了可怎么办?”
姜自珍呵呵道:“难得我们姑侄俩在这种安静美好的地方碰上了,好好聊聊。”
她的手劲加大,很明显不让她走。
姜宛白不悦的皱起了眉,“我跟姑姑,应该没什么好聊的吧。”
“怎么会呢?你跟一个外来人都能聊,怎么跟自己的亲姑姑没得聊呢?”姜自珍把她拉近一些,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给她整理了一下衣服,“跟你妈一样,真是个美人胚子。”
姜宛白看着娇,但也并不矮。
和姜自珍站在一起,也是可以跟她平视的。
粉嫩的唇仿佛涂了一层蜜,晶莹可人,“姑姑想跟我聊什么?”
“你跟谭娟,算计着姜家的财产吧。”姜自珍松开手,退后一步,勾扬着嘴角,眼里满满的厌恶。
“怎么会?”姜宛白笑的很坦然,“没有的事。”
姜家那点财产,她还真没有看上。
“呵,现在就我们两个人,实话了,也没什么。”
“真没樱”
“你这丫头,当初都是我们看走了眼。以为是只白兔,哪只是只狐狸。真是应了那句话,你是个祸害。你一回来,姜家原本来的平静都被你打破了。”从她知道这妮子不是个省油的灯开始,她这心里就不太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