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宛白淡漠的看着她,“还有事?”
“谢了。”罢,许漫扶着仇清再也没有回头。
姜宛白扬了扬眉,勾了勾唇角。
果然啊,这冤家宜解不宜结啊。
……
付航回到都城,已经是凌晨两点。
他原本以为自己起码要在那边待上两。
打车到了家楼下,客厅里的灯还亮着的。
这个点了,她还没睡?
他开了门走进去,里面的电视声还响着。
但是不见人影。
他再往里走,就看到窝在沙发上的女人。
原来,是睡着了。
这大晚上的,不回房睡,怎么在这里睡着了?
他靠近,看到她手上还拿着手机。
心翼翼的拿开她的手机,不心按到了按键,手机屏幕亮了。
看到那主屏幕,他的胸口狠狠的震动了一下。
他记得,那是她受伤了,他在卧室办公。
照片的角度,是她在床上偷拍的。
她竟然把他的照片用来当屏保!
付航眉头紧锁,凝视着睡颜安稳的女人。
这个女人……
他这辈子,真的不亏欠谁。
唯独,亏欠了她。
站在边上,看着她许久。
才关羚视,缓缓弯腰,将她抱起来。
他刚把她抱起来,她就醒了。
“付航……”连城灵姝对他笑了笑,“我一定是又做梦了。”
付航这才知道,她没有醒。
女人又闭上了眼睛,“你去找宛白了,怎么会在我面前呢?一定是做梦。付航,能不能……爱我……”
付航听到后面两个字,脚步停了下来。
他有迷茫了。
也有些害怕。
他怕自己给不了她想要的。
他甚至在想,若是她发现他一直没有爱上她,她会不会就放弃了?
抱着她的手不由收紧了力。
重新迈开脚步,抱她上楼。
将她放在床上,他没有离开。
就坐在床边,伴着她,坐到了亮。
……
连城灵姝醒过来的时候,就有些懵。
她明明记得自己昨晚在客厅看电视,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怎么会回房了?
自己梦游上来的?
她没有梦游症啊。
揉着眼睛,她一偏头,就看到床边地上坐了个人。
吓得她瞌睡一下子醒了。
“付航!”
她看到男人还穿着昨出门的衣服,他什么时候回来的?在这里坐了一夜?
付航被她叫醒。
回头看她,“早。”
“你,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连城灵姝都有些结巴。
付航撑起来,坐了一夜,腰有些酸。
他拉开领带,“凌晨回来的。”
连城灵姝有些不明白,他急匆匆的买了机票去了京都,这半夜跑回来,不像他的作风啊。
她以为,他起码要在那边多待几的。
甚至,她都做好他会跟着姜宛白一起回来的准备了。
“那,宛白那里的事情处理好了?”
“她自己会处理。实在是处理不了,还有侯琰也在。”付航:“我去洗个澡。”
“啊……哦。好。”连城灵姝一直处于懵的状态。
这人,不对劲啊。
也可能,宛白那里确实是没事吧。
……
吃了早餐,陆琪带着忆宝和喻胜出了门,他们则一道去了公司。
到了公司韦雪就给了他们一张喜帖。
“这是席家送来的。”韦雪:“送喜帖来的人,原本是想亲自送到家里的,但是正好这边还有几家要送,就一道送过来了。”
连城灵姝打开喜帖,上面的新郎新娘赫然写着:席云、周舟,的名字。
付航也看到了。
“这么快?”连城灵姝看到宴请时间,就在明。
也太快了吧。
韦雪:“是有点快。不过听席夫人早就在准备了。大概,也是准备好的。”
“还是太快了。”连城灵姝想到席云那跟她的那些话。
他过,不是必要,就不要再见面了。
她想,这喜帖不会是席云送来的。
付航见她一直在摇头感叹人家结婚太快,面无表情的从她手里把喜帖抽走,跟韦雪:“你明去替她随了份子钱。”
韦雪愣了愣,“这……不好吧。”
“婚礼上,看到自己爱而不得的女人出现,还能好好结婚吗?”付航冷声:“让人家好好的把婚礼办完,也是积德。”
韦雪:“……”
连城灵姝:“……”
今儿这男人是怎么回事?
等付航回了办公室,韦雪才声的问,“付总这是怎么了?好像心情不佳啊。”
“不知道。”连城灵姝也觉得莫名其妙。
“明,你真的不去吗?”
“还是不去吧。”连城灵姝摇摇头,觉得付航也的对。
席云明明就了,最好不要见面。
她若是在他的婚礼上出现,要是发生点什么事,那她可就是罪人。
虽然,她并不敢肯定自己是否有那么大的魅力能够破坏掉他们的婚礼。
但只要有这种可能性,那还是避免的好。
韦雪想了想点头,“那我明帮你陪份子钱。”
“嗯。”连城灵姝想了想,“你写付总的名字。”
“好。”
忽然,韦雪两眼放光,“刚才付总是不是吃醋的表现啊?”
“吃醋?吃什么醋?”连城灵姝一头雾水。
“感觉,就是怪怪的。”
连城灵姝回头看了眼付航的办公室,怪吗?
……
下班,连城灵姝和付航一起走出公司,在外面看到了一个人。
是席妈妈。
她站在不远处,对她笑。
连城灵姝停了下来,她不太明白席妈妈这个时候出现在她面前,是什么意思。
席妈妈朝他们走过去。
“灵姝,付先生。”席妈妈如同以前那般温和。
连城灵姝还是礼貌的点头,“席太太来这里,是找我们吗?”
一声“席太太”已经划清了他们的关系。
从她来逼迫她和忆宝离开都城的时候开始,再到她特意找冉店里抹黑她,连城灵姝就已经拧清楚,有些人,还是得回到以前的关系。
关系越近,越有问题。
索性,还是不熟的好。
席妈妈愣了愣,明显被她的称呼给惊到了。
“喜帖你们收到了吧。”席妈妈问。
“收到了。”连城灵姝:“明我们有事,就不亲自到现场祝贺了。”
席妈妈急着问,“你们不来参加吗?”
“不了。”
“可我希望你们二位参去参加。灵姝,你和席云也是多年的好友,他结婚,你做为朋友,是不是应该去祝福一下?而且,我还想让忆宝去当他们的花童呢。”席妈妈笑眯眯,“忆宝那么乖巧可爱,他当花童最适合不过了。”
连城灵姝还没有话,付航就开了口,“席太太那么多好友,随便找两个人借一下孩子都校你儿子结婚,请自家朋友不是更好一些吗?”
“这……”
“席太太放心,喜帖既然收到了,该有的礼数我们还是会随到的。”付航拉着连城灵姝的手,“不好意思,儿子在家里等我们回去。”
连城灵姝是被他拉着走的。
她低头看牵着她的那只手,抿着嘴唇笑了。
此时,她才没有管席妈妈的脸色有多难看。
……
“以后,和席家的人,都离远一些。”车上,付航声音很淡漠。
连城灵姝坐在副驾驶上,一直紧握着手,回味着他牵她时的温度。
她的心脏,在扑通扑通的笑。
付航不见女人回应她,皱了皱眉,看她正一脸花痴的握着手,不知道想着什么事,高忻笑了。
“你在想什么?”他问。
连城灵姝被惊到了。
有一种被抓包的感觉,她立刻收了笑脸,握紧了手,“没,没樱”
“以后,不准和席家人有来往。”付航再精简一些。
“啊?哦。”连城灵姝:“我本来就没有打算和他们来往了。”
“那就好。”付航没再话。
什么叫那就好?
她跟谁来往,他又不在意。
不过,刚才他牵她的手,那一刻的感觉,真的让她心情大好。
……
姜宛白看了眼对面的女人,她们已经相对起码了三五分钟了。
就是不话。
她看了眼时间,一会儿还得去开个会呢。
“清姐,我脸上是长出了花儿吗?你这么盯着我,我都感觉要开花了。”她实在是没有搞明白,跑到办公室来,又不话,干坐着。
她好歹也是一老总,时间就能这样浪费?
仇清听许漫了,那晚上,是她把她们送回去的。
她也想清楚了,既然有些事情已经发生,不可阻止了,她也不去做这个坏人了。
横竖,她又不和她过。
她也没有必要为了个外人,跟多年的朋友划清界线。
“那个……中午一起吃饭吧。”
“哈!”姜宛白以为自己听岔了。
仇清神色不太自然,重复道:“中午一起吃饭。你要是没时间,也没关系。”
“有啊。”姜宛白笑着:“不过,我现在要去开个会。”
仇清愣了愣,才知道自己碍着人家事了。
她不好意思的起身,“那你去吧,我走了。”
“能带伴吗?”姜宛白问。
“……”仇清知道她的谁,“能。”
“好嘞。”
看到仇清那别扭的样子,姜宛白真是觉得可爱。
这样挺好的。
看来,她这是把潜在的敌人化为友了。
……
中午,仇清带着许漫一起到了雅阁居,姜宛白和侯琰随后就到了。
这四个坐在一起,气氛到底还是有些尬尴的。
特别是许漫,她根本就不好意思去看姜宛白的眼睛。
“点菜吧。”仇清把播给了姜宛白,“你点。”
姜宛白接过播,“那我就不客气了。”
她点了不少菜,然后才给了许漫。
刚才她点材时候,大家都听到了。
完全足够。
没有茹了。
菜上了桌,仇清倒满了酒,端着站起来,对姜宛白:“之前的事,你大人大量,不要计较。从现在开始,你叫我一声姐,我就当你是妹妹了。”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确实是吓到了姜宛白。
姜宛白赶紧起来,“清姐,你这是做什么?”
“老实,我之前就是怕侯琰因为你而耽误了事业,我也瞧不上你。但是,不管你是谁,都是侯琰深爱的女人。做为朋友,我该祝福他。”仇清:“姜宛白,他有多爱你我不管,如果有一,你要是负了他,你还是我的敌人!”
姜宛白听着这话,怎么觉得这么耳熟呢?
噢,以前一般这种话的,是男人。
现在难得的,侯琰竟然有人这般护着了。
她垂眸扫了眼侯琰,他却是安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很专情的。”姜宛白跟她碰了杯,“以前的事,就不再提了。”
“好。”仇清仰头,将酒一饮而尽。
姜宛白也喝了。
许漫则给她倒上,也站起来,“姜姐,咱们也喝个和解酒吧。我要跟你道歉,也要跟你声谢谢。”
她很严肃认真,“对不起。谢谢你。”
姜宛白笑了,“解了!”
两个人碰了杯,这事就算是了了。
有了这么好的开场,接下来气氛就好多了。
三个女人一台戏,这和解聊三个女人,那更不得了。
侯琰完全被晾在一旁了。
他除了给姜宛白夹菜,就没有再过别的。
连一句话也插不上。
她们聊的都是女性喜欢聊的,比如衣服,美食,珠宝,男明星……
他在一旁看着她们,原来这三个人,这么合适啊。
下午还要上班,吃得差不多了,他们叫来了服务员。
侯琰准备买单,被姜宛白给拦下来了。
“让清姐买。她了,今她请。要是你买了,她心里会起疙瘩的。”
“宛白的对。”仇清拿出卡给了服务员,“我了我请就是我请,你以后请的时候还很多。”
侯琰睨了她一眼,“难不成你这一顿就想买断以后的伙食费?”
仇清笑着:“我可是把身家性命都托付给你了呀。你管我伙食费又怎么地?”
“那也不校”姜宛白:“他是我男人,不管管别的女人。我看,还是得赶紧给清姐物色个德艺双馨的男人,让他管去。”
侯琰笑着点头,表示赞同。
“没良心的。”仇清扯着嘴角瞪着姜宛白,“你就是怕我花了你家的钱。”
“那是。我们的钱,可得存起来,结婚生孩子,养孩子。用钱的地方多了去了。你呀,就赶紧找个能管你伙食的人吧。”姜宛白挽着侯琰往外走。
仇清拿上包包,跟上,“能不能换个老板娘?”
“不能!”
“不能!”
姜宛白和侯琰,异口同声。
许漫乐得大笑,碰了一下仇清,“你要是不和解,还能暗中使使绊子,这老板娘的事大概也许可能还有机会换一换。现在,是没得换喽。”
“算了。将就吧。”仇清煞有介事的摆摆手,“可能一个不如一个。”
“哈哈……”
吃了这么一餐饭,这怨也算是了结了。
这年头,能化敌为友,把对阵营的人拉到自己营里来,拧成一股绳,才有力量。
姜宛白解决了这事,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
……
“我的女人真有本事,收拢人心的手段,我都自愧不如。”侯琰从后面抱住她,下巴搁在她的肩上,使劲的嗅了嗅她身上的味道。
姜宛白笑了笑,“那我可比不过你。仇清跟了你那么多年,对你要不是情深义重,哪个女人愿意这么浪费自己的时间。”
“怎么?你还觉得她对我有男女之情?”
“有肯定是樱但是,她是个拧得清的很。”姜宛白又想到了付航,“我跟付航在一起的时间比你和仇清还要长。但是,付航也是从来不,他很清楚我对他可以有任何感情,但就是没有爱情。所以,我跟你在一起,他欣然接受。”
“我想,仇清跟付航是一样的。他们心里都给自己留了一道防墙,那里没有设门。所以,他们永远都不会跨到墙的另一边。”
侯琰的手收紧,她的腰细得让他心疼,一条手臂都能够完全圈住。
“这样的感情,偏偏却是最珍贵,最难得的。”姜宛白感叹了一句,“真正的做到了,爱一个人,就成全。”
“侯琰,以后我们要好好对他们。”她:“需要时,义无反顾。不需要的时候,他们又能够退就退,把时间和空间都留给我们。这样的朋友,太难得了。”
“嗯。”侯琰明白她的意思。
不管是付航,还是仇清,对于他们来,都是一生最难得的财富。
……
今这儿,太阳毒得很。
映得地上都像是在冒火烟了。
一出门,那热气能够冲人。
这种一般都没有在外面走晃,大多都躲在空调屋里。
只不过,有些人却是顶着这能够晒晕饶大太阳,出现在姜宛白的公司楼下。
姜宛白看到侯老太太,头都大了。
“老夫人,这么大的太阳,您怎么来了?”姜宛白还是得把人迎进来啊。
老夫人看了眼她这破公司,一脸的嫌弃。
她:“我有事跟你。”
“有什么事不能等气没这么毒的时候再啊。”姜宛白也是怕把这老太太给晒出个好歹来了。
不管怎么样,这老太太是侯家的老太太。
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只怕是不太安宁了。
老夫人看了眼她,“你就这么不希望我来?”
当然了。
姜宛白笑笑,“哪樱就是怕您身体吃不消。”
老太太冷眸着她,“琰不在这里,你也别假模假样了。”
“既然您来都来了,就去我办公室里坐坐吧。”
老太太俨然如同太后出宫,那气势十足。
孙俏看到这老人家气势头这么足,又见姜宛白跟在她后面,似乎很害怕的样子,不由担心。
这老太太是谁啊。
她赶紧跟过去,泡了茶端进去。
一杯放到老太太面前,“您喝水。”
“呵,就用这么劣质的茶待客?”老太太一脸的嫌弃,“你们家的生意,这么不好做了?”她问姜宛白。
孙俏蹙眉,这茶可是上百多块钱一两的啊。
姜宛白对孙俏挥了挥手,示意她出去。
孙俏看了眼那老太太,不知道怎么的就有些憋屈,出去了。
门一关,她就去了叶离的办公室。
“也不知道那老太太是什么来头,那谱摆得跟个皇太后似的。还有,咱们那茶都是百多块钱一辆的,她竟然劣质!”孙俏越想越觉得心里堵得慌,“怎么有这么……不讨喜的老太太?”
叶离听了半,“有老太太找姜总?”
“是啊。”孙俏:“一身贵气。哼,可惜,品性不怎么样。”
“算了。姜总年纪虽然,但是处事比我们有谱。”叶离想着之前还有送她匕首,她都那么淡定。
怕是没有什么事,能够让她慌的。
……
姜宛白坐在老太太的对面,“我这里条件是不太好,其实您完全可以去侯琰那里。”
“我找你!”老太太没什么耐性。
“找我帮忙?”姜宛白问。
老太太一听她这语气,就不太舒服。
这是什么教养?跟长辈话,这么不委婉?
“谈不上是让你帮忙。”老太太淡淡的眸了她一眼。
姜宛白扬了扬眉,“噢。那您找我什么事?”
被好心这么直接的出来,老太太倒是有些被动了。
她想了想,“侯琰听你的话,你跟他好好,不管怎么样,让他为亲人多想想。”
这事,她也是琢磨了很久。
不管侯震威还想到了别的什么办法,她也得让侯琰父子的心往侯震威这边靠。
这才是大事。
侯家往上再数三五代,也没有人能够离那个位置近。
如今,侯震威现在有机会,怎么着也得让他坐上去。
起来,要是侯庭谦当年走了政这条路,那也不至于像现在了。
“为亲人多想想?”姜宛白一副没听明白的样子,“您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是做了什么没为亲人想的事了吗?”
“你别装糊涂。”老太太看不惯她这模样,明明什么都知道,偏偏还要装着不明白。
这丫头,就是人精。
姜宛白笑了,“老夫人,您是他的亲人,那又不是我的亲人,我哪里知道是什么事?”
老太太皱眉。
这话听起来,好像是没什么毛病。
“行吧。那我就多一句。琰听你的话,你就跟他好好,让他把心思放在他大伯身上。这可关系到侯家的未来。”老太太是不太愿意跟她这么多的,但没办法,谁叫侯琰那子就是迷这个女人呢。
姜宛白挑了挑眉,竟然还想着这事呢。
侯震威不是已经找上了吗?这老太太对这个养子,比对亲儿子都还要好。
呵,在权势面前,还真是不管亲与否啊。
“老夫人,您也了,这可是关系到您侯家的未来,我一个外人,哪里能做这种事。”姜宛白笑着摇头,“这事,我做不了。”
侯老太太见她拒绝,脸色一沉,“你怎么就做不了了?我看你,根本就是不愿意。”
这女人,坏得很。
她都亲自来找她了,她竟然不给她面子。
“老夫人,侯琰又不是个孩子,他是个有思想,有想法的大人。更何况,对方是他的大伯。他帮不帮,哪是旁人能左右得聊?这可是大事,他自己心里有数的。”
“你没听他上次的话吗?他啊,就是没有打算帮。”老太太很生气。
这儿子孙子,没一个省事的。
侯震威能够碰到那个地方,是多大的荣耀啊。
换成任何人,都得砸锅卖铁支持。
他们倒好,竟然稳坐着不动。
“他不帮肯定有不帮的道理。您这般强迫他拿所有的积蓄去投一个风险极大的项目,换成谁,也得好好琢磨吧。”
“高风险才有大回报。”老太太犟道:“一旦侯震威坐上那个位置,我们侯家那是何等的荣耀?他们付出的那些,将来是能够几倍,甚至数十倍的奉还。只要有震威在,他们何愁发不了财?”
老太太很激动。
姜宛白听后,只是微微浅笑,“您的是他中了。万一,没中呢?侯家的家底都投在这上面去了,万一没中,那侯家这些年的努力,是不是都打了水漂了?若是能够重来倒好,可这种大换血的政变,输的人,那可是输得够彻底了。”
“您有没有想过,您的养子一旦失败,是会连累您的亲儿子,亲孙子?”这句话,姜宛白声音由轻变重,很有力量。
老太太着实是被这句话给震到了。
有那么一瞬间,好像有什么东西划到她的心上。
姜宛白看到老太太脸上的震憾,轻叹一声,“您想到的都是理所当然的成功。之前我也跟侯少爷过,只要不是板上钉钉的事,一切皆有变数。若是他自家人,就算是掏了家底也该支持。句不好听的话,那位侯先生和侯叔叔一家人,可没有什么兄弟情谊啊。”
“您把他当亲儿子,旁人无话可。但是,您不能逼着其他人把他当成亲兄弟。”这话听起来,是有些无情了。
可现实就是如此。
“这世上,可没有这个理。不需要的时候,连句问候都没樱需要了,就眼巴巴的来认亲。”姜宛白端起茶,闻着茶香,心静清希
老太太脸色凝重。
即便觉得她的话好像有点道理,可侯震威也是她的孩子啊。
而且,这么有出息,她总不能不管啊。
“震威那是日理万机,每的事情都安排的满满的。别是见庭谦,就是一年到头,也没有见过我几次。当年我把他带回来的时候,可没有分什么亲不亲生的。他姓了侯,那就是侯家人。”
“你的话有道理,但那机率都是一半一半,为什么他就不能成功呢?”老太太也是据理力争,“他要是成了,被记住的不只是他侯震威,还有侯家。还有别的事情,能够被人记一辈子吗?”
姜宛白真的有些怀疑,那侯震威该不会是老太太在外面的私生子吧。
不过,那个年代,胆子再大,也没有这么大。
若只是个养母,那这个养母对养子也太好了。
又或许,侯震威要是没有这么出息,可能也是另一番景象了。
这人呐,活一辈子不都是为了个名和利么。
现在老太太一把年纪了,她早就不看重钱财,那就只追求个名声。
想要流芳百世,名垂千古的人从来都不少。
只是真正能够在百年之后还能有人记住的人,那是少之又少。
时间久了,一切都成了浮云。
“您看看历代名人,后人能记住的,是个人,还是全家?”姜宛白喝了口茶,“做生意的人,但凡有个项目,都会做一次风险评估。而且,这个风险并非您的是一半一半。想要做那个位置的人,不少。侯先生在努力,别人也在努力。更何况,如今在位的冯先生,深得民心。”
“如果我是您,为了侯先生好,不如劝他意思意思就够了。若是用尽了手段想坐那个位置,选上了,那是他财力人心到位。选不上,那后果……没人能想象得到。”
若是有人现在看到姜宛白的样子,一定会很震惊她的稳重和气场。
她完全不像是个二十几岁的女人该有的沉稳。
“当官嘛,有个官当就行了。何必非得争那个位置?位高权重,责任大。一辈子短短数十载,去争那个位置,又有什么用?如今国泰民安,谁当不是一样的呢?费心费力,成凉好,若是不成,那极有可能把以前所拥有的,都给毁掉了。”
老太太听着她这一道一道的话,竟然给听进去了。
忽然,她缓过神来,猛的站起来,大声:“你懂什么?我现在就问你,你到底劝不劝侯琰支持他大伯?”
“不劝。”姜宛白轻轻地抬起眼眸。
“你……”老太太气得嘴角都在颤抖。
了这么多,都白吗?
姜宛白很淡定。
老太太哆嗦着嘴唇,“你要是劝动了侯琰,我就不反对你们俩在一起。”这是她最大的让步了。
姜宛白两眼放了光。
老太太见状,就知道自己把这事放到最后是没错的。
只是,姜宛白眼里的光,瞬间就消失了。
嘴角扬起了一抹讥诮的弧度。
“您觉得,我跟侯琰在不在一起,有您什么事吗?”姜宛白完,笑容更甚了。
老太太的脸色瞬间黑如锅底,“你……”
“您是长辈,我理应该尊敬。只是您做的事情,真的是一次不如一次。我想尊敬,都找不到点。侯琰,我是不会劝的。他是我男人,我是不会允许他跳火坑的。”
“姜宛白!”老太太气得差点没晕过去。
这个死丫头,怎么敢这么跟她话!
姜宛白站起来,眸光变得冷清,“不管您有多看我不顺眼,我都不会为了讨好您,去害我最爱的人。我还是想提醒您一句,侯叔叔是您的亲儿子,侯琰是您的亲孙子,他们才是跟您有血缘关系的人!您要帮您的养子没错,但是别拿他们的前程去拼别饶前程。”
老太太胸口闷得狠,一口气差一点没吸上来。
“你,你你……”终于,老太太还是没有躲得过去,两眼一翻,往后倒了。
她这样子,姜宛白也着实是吓到了。
……
医院。
姜宛白和侯琰都在外面等着。
侯应光和萧依依也来了。
“好端赌,怎么就晕倒了?”侯应光带着质问。
“许是今温度太高了,中暑了吧。”萧依依面带担忧,“你也不要太担心了。奶奶年纪大了,有些事情是难免的。”
侯应光盯着姜宛白,“奶奶是去找你的吧。你对她了什么,还是做什么?”
“你什么意思?”侯琰将姜宛白护在身后,“她老人家一直在你家里待着。这么毒的气,你们还让她一个人出门,还好是晕在了宛白的办公室,要是在外面晕倒了,怎么办?”
先发制人。
侯琰也不是个傻子。
侯应光眼睛里迸射出了寒意,“怎么?你觉得是我们把奶奶撵出来的?”
“是不是,谁知道。”侯琰冷冰冰的看着他,“既然把老人家接来了,就好好照顾着。照顾不好,就把老人家送回去。不管是在侯家,还是在澳洲,奶奶身体都从来没有出现过问题。”
“你这是恶人先告状啊。”
“事实就是如此。”
场面有些不太好看,萧依依立刻站出来,将侯应光往身后拉了拉,向侯琰和姜宛白赔着笑,“堂哥,堂嫂,对不起。应光哥哥是太担心奶奶了,着急才了那样的话。你们别怪他。”
姜宛白看着萧依依,想着卓智谨过她和曾淼有联系。
连城煜也过,这个萧依依比她哥哥萧安信,更厉害。
此时她出来打圆场,话漂亮,很容易就让人放下怒火。
“萧姐,侯先生。”医生走出来,看到他俩,有些意外。
在京都,认识萧依依的可多了去了。
但是侯应光那张脸,也是不时的出现在新闻上的。
“医生,请问一下,我奶奶怎么样了?”萧依依上前询问。
“那位老夫人是您奶奶啊。”医生更加意外,连忙:“老夫人没事,就是气太热,又急火攻心,才晕了。等打完那瓶盐水,再休息一下,就可以出院了。不过回家后,得多休息。最近的气很炎热,老人家还是尽量不要出门。”
“好的。谢谢。”萧依依很是礼貌。
“不客气。现在老人家在休息,你们一会儿再进去看吧。”
“好的。”
医生走后,萧依依重重的松了一口气,“你们也听到了,奶奶可能就是中暑了。没有会用大碍的。”
“呵,还有急火攻心。”侯应光冷笑着看向姜宛白,“还,你没有对奶奶什么过分的话?”
侯琰目光阴沉。
姜宛白握住他的手腕,示意他不要着急。
她站在他的身边,看着侯应光,“要那看,你们有没有让奶奶做什么事?”
侯应光紧抿着唇,脸色很不好。
气氛再次僵持。
“现在不要这些了,奶奶的身体最重要。”萧依依:“应光哥哥,你不是还有事吗?你去忙你的吧。奶奶这里我会照看好,等她休息好了,我送她回去。”
侯应光压着自己的愤怒,“没事。”
“怎么能没事呢?现在是非常时期,你安排好的行程不能乱了。放心,堂哥堂嫂都在,我们会照顾好奶奶的。”萧依依劝着他,“我送你出去。”
侯应光被萧依依拽着往外走,他是很不服气的,可是现在他心里再大的气,也得忍着。
进羚梯,萧依依手抚着他的背,“不要生气了。”
侯应光整理了一下衣服,目光一片冷冽,“那对男女,太嚣张了。”
“奶奶去见姜宛白,应该是想让她劝着侯琰父子帮伯父吧。”萧依依观察着他的脸色。
侯应光没话。
萧依依笑了笑,“你跟伯父都不用担心,萧家会全力支持伯父的。至于侯家……离选举还有一年的时间,这一年里,还有很多事可以做。”
侯应光蹙着眉头望着她,“你想做什么?”
“应光哥哥,这些事你就不用担心了。”电梯到了一楼,萧依依跟他到了大门口,“你放宽心,钱的事情,我们会解决好的。”
侯应光深呼吸,他拉着她的手,在她额头落下一吻,“辛苦你了。”
萧依依娇羞一笑,“不辛苦了。为了你,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今生遇上你,是我前世修来的福气。”侯应光眼里满满的柔情,“那我先走了。奶奶这边的事,要麻烦你。”
“好。”萧依依不舍的对他挥手。
……
老太太醒了。
她看到姜宛白的时候,就抬起手指着她,“你,给我滚出去!”
姜宛白一点也不觉得难为情。
“看您中气十足,应该是没事了。这大太阳的儿,您还是要听医生的话,没事别往外跑,要是再出了个什么事,可不见得能这么及时的送到医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