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铭盯着顾宸的眼睛，只是一刹，便移开了眼神，不知道看向什么方向。

“好嘞，我要开始问了，准备好了吧！”厉铭故作放松，语气十分轻快，好像和顾宸十分熟悉似的。

“你喜欢吃番茄吗？”厉铭突然换了一副表情，十分严肃认真。

程橙白激动一回，她还以为厉铭会问什么惊天大秘密呢，难道是第一局先试试水，可是程橙总觉得厉铭这话有深意，此时的程橙还不知道顾宸之前发生的种种。

顾宸原以为厉铭会问什么刁钻的问题，厉铭声音落下，顾宸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厉铭看顾宸久久没有说话，忍不住嘟囔一句。

“很难回答吗？”

旁观的陆墨和老人看的倒是通透，可这件事谁也帮不上忙。

“不喜欢。”顾宸的冷漠的声音会迟到但是永远不会缺席。

厉铭有一瞬间的僵硬，而后又快速的调整，可眼尖的陆墨和老人还是看到了。

“这么干脆啊？”厉铭有些似笑非笑，像是朋友之间的调笑。

顾宸没有理会，不知怎么的，顾宸觉得眼前的人十分熟悉，可是又记不起有关眼前人的一切记忆。

可能真的像书中说的，这个世界有太多的一见如故，却又说不出理由的错过。

厉铭有些失落，但还是很快的调整好，算了，只是不喜欢吃番茄啦，没什么大不了的。

程橙看差不多，起身收回牌，洗好牌又一次放到桌子上。

这次，老人又是第一轮就退出，自罚一杯，第二轮厉铭看运势不对先跑了，顾宸也十分有自知之明，跟着退了牌。

现在场上只剩下了程橙和陆墨，和程橙一副非赢不可的气势不一样，陆墨显得格外的放松。

两个人选好牌，程橙先亮牌计算点数，陆墨倒是闲的自在。

结果就是，陆墨以两点只差赢了程橙。

程橙看着陆墨展开的最后一张牌陷入了绝望。

不带这么玩的吧，最后一张是“黑桃k”

什么好事都能被陆墨遇到。

程橙嘟着嘴，想着陆墨会不会放过她一马。

“选什么？”陆墨交叉着双臂，看向程橙的时候有些无辜。

“大冒险！”程橙本来想选真心话来着，可奈何对方是陆墨，陆墨可不吃她威胁人这一套，不是陆墨威胁她就不错了。

相反，大冒险，程橙倒想看看陆墨能让她做什么冒险。

果不其然，陆墨听到大冒险有些蹙眉，程橙心里倒是乐开了花，看到陆墨这幅样子她就开心。

“大冒险？”陆墨重复了一遍，仿佛是在给程橙机会。

程橙是谁，需要陆墨给机会吗？

事实证明，是需要的，听到陆墨这么一问，程橙立马就怂了，真心话大冒险，这么一比较起来，还是真心话多了一点生命安全保障，别到时候大冒险就是偷亲陆墨一下。

程橙一点都不怀疑陆墨能做出这样的事。

真心话就真心话，没在怕的。

“真心话！”程说完，陆墨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对于程橙的转变很是满意，正好今天他还有点事问问程橙，借此机会，也不显得刻意。

“生命和爱情你会选择哪一个？”陆墨语气有些严肃，坐姿还是一如既往的正式，颇有上位者的风范。

“啥？”程橙怀疑自己听错了，陆墨问的是什么真心话啊，生命和爱情选择哪一个？

陆墨又重复了一遍，没有丝毫的不耐烦。

“生命和爱情你选择哪一个？”

程橙手里的酒杯还没放下，她本来准备喝一口酒清醒清醒的。

此时的杯子虽说是玻璃的，但要是长时间的被程橙这么摧残，真的说不好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生命和爱情哪个重要？谁都会选择生命的吧？”程橙另一只手放在嘴边，说这话时还没忍住咬了咬指甲。

“所以你呢？”陆墨知道，程橙的答案总会和别人有所不同。

程橙收起刚才的无所谓，开始坐正，也变得正经起来。

看着陆墨的眼睛，十分正式的说“我选择爱情！”

正经不过一秒，说完程橙就转过头，拿起酒杯喝了一大口才算冷静下来，这还是她第一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表白陆墨。

陆墨并没有程橙意料当中的欣喜或者是感动，取而代之的是稍纵即逝的恐惧，消失的很快，程橙没有看见。

“哇呜，大嫂这是在表白呀，如果在生命和你之间做一个选择，那我不会选择，因为你永远都是我的必选项。”厉铭在一边再次煽情，总结的很到位。

“再来！”程橙可不是什么豪门深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公主，她有足够的自信去表达自己的习惯，对于厉铭的调侃，程橙是十分认同的，她喜欢陆墨超过自己的性命，不介意让所有人知道。

就算有人打她的主意，也要先过得了陆墨那关才行。

第三轮再次开始，老人这一次在第一轮没有选择退出，反倒是程橙在第一轮就怂了。

喝了一杯酒之后便看着剩下的四个男人玩，自己拿起陆墨烤好的大鹌鹑吃起来。

没有了程橙的加入。局面显得有些微妙，小小的纸牌竟然玩出剑拔弩张的气氛来。

也不知怎么的，刚才还无欲无求的顾宸，此刻像是打了鸡血，提起十二分精神难道为的就是问了个问题？

老人在这一局也是放了大招，观察在场的三个人的脸色，虽然程橙搞不懂几个数字为啥需要这么正式，但还是为了不暴露自己的无知，乖乖的吃着大鹌鹑看戏。

第二轮还是没有人退出，又进行了第三轮。

这次到了亮牌的时间。

还是厉铭最先开始。

“梅花二，黑桃三，方片。”

看了厉铭的牌程橙都惊呆了，这破牌还能玩到第三轮，这孩子咋想的？喝多了，然而意想不到的事情还在后面？

顾宸陆墨和老人陆陆续续的亮牌，彻底颠覆了程橙的认知。

“方片三，红桃二，黑桃。”

“红桃，方片二，黑桃四”

“方片四，梅花三，梅花”

最终老人以一点之差赢得了这次的胜利。

程橙在一边都看傻了，默默地翻开自己的第一张牌“红桃五。”

这特喵的就是稳赢的牌啊，脑袋流水了吗那破牌还接一个玩？

四个大男人互相看着对方，有些尴尬，被程橙鄙视还真是很不愉快。

鬼知道他们是怎么坚持下来的，老人看着自己的牌，又看了看桌面上的点数，不由得笑了。

这一轮是厉铭和顾宸统一点数，所以现在要协商是都提问，还是两个人在抉择一下。

这两个人想不对付一样，都选择了老人随便提问，老人没办法，只好同意。

程橙在旁边看的一愣一愣的，她就这么错过了这大好的机会了？

陆墨看程橙这悔不当初的样子有些失笑，自己家的小姑凉真的是太有意思了，嘴里吃着烤肉，满脸的不高兴。

陆墨拿起酒杯，示意程橙，程橙这才可起来，和陆墨碰了杯，一脸好奇的看着老人要提什么问题。

老人提问之前再次确认了一下，可别他问完这两个小子突然变卦要大冒险。

“都是选择的真心话吗？”

厉铭看了顾宸一眼，见他没有说话，自己就先点点头。示意老人快问。他就不信老人这么大年纪了还会八卦，充其量问一点工作上的事，反正他现在已经不插手陆墨公司的工作了，有什么事他也不清楚，他也不怕老人追问，实话实说就得了。

“你愿不愿意忘掉一些事？”

老人说的话好像意有所指，陆墨在一边看的通透，眼睛盯着老人，生怕老人再说什么过分的话。

“这是什么意思？忘掉一些事？”厉铭其实知道老人的意思，只不过是装作听不懂而已。

“字面上的意思，如果可以，你不会选择忘掉你记忆中的某一段故事。”老人又更加详细的解释，虽然老人知道厉铭有一部分是装的，但还是不厌其烦的讲解，仿佛老人并不是给厉铭讲，而是要让在场的人都听得懂。

“如果忘了一些想忘记的事当然是好的，没有压力，没有烦恼，这种好事谁不想？”厉铭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了大部分人的理解。

果然老人知道厉铭是在打马虎眼。

“那你呢？”

“我是个俗人，如果真能忘记烦恼，那自然是好的。”厉铭只是犹豫了一秒，便立刻说出口，像是说晚了自己会改口一般。

没人看到厉铭刚才偷偷看了顾宸一眼，就连顾宸都没有感觉到那一眨眼的注视。

老人听了厉铭的话若有所思，像是在计划着什么。

不过也没有多持续，老人又换了方向，开始对准顾宸。

“你也是真心话？”老人确认一番。

顾宸点点头，实在是猜不到老人接下来要说什么。

“你会为了什么放弃爱情？”老人还是围绕着今晚的主题，对顾宸说。

今天有些奇怪，晚上的主题竟然是爱情与生命。

好不容易赶上这么好的天，提这么忧郁的主题，简直是扫兴。

可在场的人谁不是为的一个“情”字呢？也罢，早些说开，早些放手，今晚过后，厉铭也就有了接下来明确的人生目标。

人生那么长，他总要为自己过一次。

“信仰。”顾宸的回答倒是简洁，普普通通的两个字却包含了太多的不舍太多的无可奈何，只因为一个信仰，放弃了爱情，究竟值不值得？

不知道对于顾宸来说信仰和生命哪个重要，不用问也知道，生命在他这里和信仰相比可能会一文不值。

“只因为信仰？”老人不相信，又问了一遍，顾宸点点头，没再说其他的。

厉铭听了顾宸的话，有些心酸，他的信仰是信仰，那自己呢，他的信仰是什么呢？可能不久之前不见了吧。

场面一度十分压抑，原本应该唱歌喝酒的局面变成了几个真心话就搞砸了一切。

程橙心里则是十分烦闷，不是因为她和陆墨，而是为了顾宸和厉铭。

在程橙的记忆里，这两个人就没有一个好结局。

一段没有被世俗承认的感情，那时候没有得到一个好的结果。

可现在，情况并不比那时好。

起码那是是他们两个在一起战斗，而现在，只剩下厉铭孤零零一个人了，守着不知道人家会不会当真的幻想，简直是度日如年。0程橙想到这些事，心情有些烦闷，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酒喝的，自己的右手有些颤抖，程橙此时还算清醒，快速的放下酒杯，用左手又重新拿起来一饮而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老人此时已经问完了顾宸和厉铭，把气氛搞成现在这样。

现在就剩下另一个陆墨，陆墨也猜得到，老人要问他什么了。

老人把目光转到陆墨身上，没等老人开口，陆墨便说了话。

“只能是她。”语气淡淡的，却是那样的坚定。

老人不由得注视陆墨几秒钟。

果然，陆墨还是了解老人的。老人想问的就是“未来他爱的人不在了，他会不会听那个人的话好好活下去。”

而陆墨给的答案就是“只能是她。”

意思就是说，无论是什么原因，他都会坚定的选择她，或者跟在她身后，或者走在她前面为她遮风挡雨，这辈子不会再有比她更重要更珍贵的人。

她若不在了，即使是世界毁灭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虽然谈不少那么严重，可陆墨的坚定在场的人除了程橙都是看在眼里的，为什么除了程橙？

因为被陆墨当众表白的女人此时有点小小的醉意，一遍想着用左手喝酒，一边要掩盖着自己的情况，再加上酒量不好，此刻的程橙倒是完美的错过了陆墨的表白。

可陆墨倒是不介意，程橙要是喜欢，每天说一次又有什么问题呢？

“呵呵呵呵。”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搞笑的事，程橙冲着陆墨就没心没肺的笑，别人不知道怎么回事，陆墨倒是清楚得很，程橙喝醉了！！！

“别拦我，我要去找我老公，你在欺负我，我就向他告状了！！！”

陆墨拉着程的手臂要带她回去，却遭到了程橙的严厉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