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兮独坐在剡山之上，泉水流淌，这座山立刻充满了活力，一泉化方，流淌而下，剡山之大，山盖百里，地笼三百，这山之南就是天命，在这山之被是另一国，名夏州，四周还分布不少部落国家；山海之中的国，皆是部落聚集形成，精怪人妖，神鬼尸灵。

“天已经明亮，不如去看看天命国人的习性，非神却能有不凡之处。”

水利万物，这是水的秉性，可万事万物都应该有对立与相似；水利人，那人是如何利水，只靠猜想，恐怕难以明悟，还是亲自了解才能透彻。

神人自命神圣，有多少神回去看着弱小的生灵，就连慈祥的天吴也不会特意观察生灵的习性，在神眼中，生灵大多愚昧，不经道法，难以明天时，地利；当然，现今的生灵，包括人族自然是不明天时，地利。

人族刚刚发展，连火也是天雷而赠；何来文明，莫说天时地利。

命兮传承自然是与这山海之神有差异，他之传承只有最基础的是非，规矩，对道的认知；没有神的顾及与傲气，更多的是自己的想法。

天吴趴在朝阳谷内，看向命兮，去观人族习性？嗯，神之想法怎能和这些生灵一般，这人族生而洁净，但内心污染之快，却是万千生灵中，无可比拟，恶与善皆存于心，七情六欲更是驳杂难论，生老病死就是对他们的惩罚啊……

神与其他生灵到底有何不同，命兮去人族之行，除了一解生灵与水何用之外，还有另外个想法，人的智慧似乎过于高了，人族是女娲大神创造，连同众多生灵也是如此，是生灵之母，可在生灵之间，人族似乎有些特殊了。

神力隐秘，低阶者无法发现高阶者，这是阶位不同所导致的时空差，就如同低维者看不见高维者；身形走在新的命兮国内，哭声很多，但是没有绝望，在这个世界，死亡不是用来哀悼的，而是铭记死亡，学会远离死亡，杜绝这样的危机。

当然，不可逆的事情，只能祈求神灵的庇佑，在人族的传承中，也就是口口相传，或是壁画；他们知道自己是神灵创造的，祂们的父母是伏羲与女娲，在清楚些就不明白了，有的历史已经磨灭在岁月当中。

但这也足够构成他们信仰神明的理由，自己本来就是神明创造，祂们是山海经的掌控者，信仰祂们难道不对吗，不信仰，没有信仰，不被庇护的他们才是最悲惨的吧。

伏羲女娲的神像在天雷火种处，看来前盖余国的王并没有真正将合窳当成是生灵，唉，他们只是想要一个庇护；当初伏羲女娲创造人类，将所有的生灵分入其余四山，女娲本是不愿将人族也分化，可是其祂神灵将一少部分人族放入其余四山。

伏羲告诉女娲，人族应该适应所有的环境，不能一直被庇护，他们是智慧的火种，山海应该有他们来建立文明。

这是只有天地初开的大神才能知道的秘闻，至于命兮是如何知道，他的传承似乎有点悠长；传承是由山海之间的法则绘刻而成，记录了一个生灵产生意识开始的浅显岁月印记，意识产生得越早，越是明白这方天地。

就是不知道为何没有传说中烛龙开天地的传承，听小一说，是一位叫母的大神化身大地山脉，划分五方；一位叫做元的大神斩落了天，有了山海法则的产生。

自己似乎意识产生在创界之后的一点点，应该是在女娲创造生灵的时候；对于创世没有一点印象，只能看见眼前的无尽黑暗，与朦胧，像是被什么挤压一般，传承只有创万物到现在的一些岁月的记载，并且也是模糊不已，意识产生却没有清醒嘛。

感觉头有些疼，唉，这人类身躯是要好修道，可是还是想念自己的花骨朵，我的花瓣儿啊，好想抚摸；赶紧结束这场试炼吧，一点也不自在。

原先天吴认为命兮是为非神，妖者，自然将他化为人躯；神者之躯与自己的道同德，自然是不用幻化为人躯，也能最佳，还更加贴合自己的道。

可以这样说，非神非人者，身躯多以肉身为基，多奇异之力，却是难以悟道，只通法而不明理；人者，身躯平和，上限通达，却是中庸，生如白纸，七情六欲之下，却是难以确定其成就。

至于神者，天生生灵，不低于四阶，有七情六欲，可道心坚定，情欲为助，非是阻。

将花妖化人，自然是帮他……

走在这个称作国的地方，其实就是一片平地与不少的山洞罢了，中间有一道小溪，应该就是他们赖以生存的家，哭声早已经消停。

生存才是他们应该顾虑的。

“勇，你的母亲也…”泉在她的山洞前，这也是前任王的居所，她面前是一位青年，正是昨日想要以死谢罪，请求命兮原谅之人。他哪知道，命兮并未把这种事放在心上，可能在他的世界里，除了花瓣，还没有什么能引起他的愤怒吧。

“勇，以后你就是天命国的祭祀，和我一起去向老人学习传承吧。”

人族传承口口相传，都会安排人记住传承，或以壁画来记录，以免自己的历史消散在岁月之中，这是对先人的不敬，更是少了很多经验教训。

勇有些沉默，恭敬地对他的王一礼，祭祀，是王的男人之一；他已经是王的男人，应以王为首，这是荣幸。

他的目光暗了暗，他不能拒绝。

“是。”勇跪地而拜，以示忠诚，表示此身不负王，为王忠诚一生，是王的附庸。

命兮跟了上去，人族的传承，他倒是有些兴趣；不同于神的传承方式，这是他们智慧的源泉吗…

“王，你来了。”

记载传承的老人有三个，现在只有一个在世，前一个死于病痛，后加了一个，可惜陪这另一个死于昨日的灾祸；这件事情也会被记录在他们的传承当中。

“是的，祖婆婆，我选定了祭祀，现在请赐予我们国家最重要的传承，延续我天命国万年，哈，昌荣。”泉不禁泪流，低着头，跪拜在伏羲女娲像前。

火种在噗嗤燃烧，旁边有两位妇女在看管火焰，这是个圣洁的职责，连同传承婆婆，一同在这，这里就是他们的禁地；简陋，却最是真实，四周是光滑石块累搭而成，洞穴较高，内干燥，青苔不生，上有三个小天窗，是通风的，以免火焰熄灭。

在万年的风雨中，这个火，不成熄灭一次，皆因他们的照护。

传承婆婆的一只腿断了，只能依靠手杖来支撑，不是因为昨日的祭祀，祭祀中，因为她年龄过大，所以只有另外两位婆婆出去……

可惜回不来了。

她身边是三位少女，新选出来继承传承的传承者，原本其中一位应该是泉的母亲，退位的王的，可惜也来不了了，世事无常，王可以再立，可传承不能断。

那三人照管婆婆的生活。

“你们三个将我抬到女娲娘娘像下吧，咳咳！”婆婆咳嗽几声，昨日的天灾，对于她的打击太大，子民们死去过万，她的女儿也离去，身躯已老，再遇伤事，若非她身负传承，哪里还撑得下自己的身躯，那手杖也怕是无用了。

“婆婆。”泉站起来上前，到传承婆婆身前跪下，目光含泪，关心道：“婆婆慢些，我来这边听也是一样，别伤了身子。”

泉说话哽咽，这是她最后的长辈了，她的亲祖，是她母亲的母亲啊。

在国家中，只认母而不认父，以母为缘，她可以说，传承婆婆是她唯一的长辈，另外三个少女有一个只有七岁，是她的妹妹，她母亲继位还早，生育不多，她是长女啊，她要担负整个国家的命运。

“荒唐！身为王，怎能不敬女娲伏羲两位先祖大神！”传承婆婆抓起手边的手杖，目光一凝，狠狠打在泉的左肩上。

“喝！到神像前跪下，向女娲伏羲先祖大神忏悔！”传承婆婆从未这般凶过，在三少女印象之中，她是三位传承婆婆中最和蔼的，经常杵着手杖在洞穴外面的石块上坐着，给他们这些孩子将以前的故事，最喜欢讲述女娲伏羲，还有十女神的事迹……

“愣着做什么！唉！”传承婆婆一叹，也不知因何。

“勇，起来抬我过去吧。”

勇一直跪在女娲伏羲神像面前，看见传承婆婆竟然生气，也是不敢说话，听见婆婆喊他，木讷着走过去，与几人抬婆婆过来。

泉，崩住泪水，她明白，都明白，自己是王，不再是那个可以在婆婆，母亲身前俯膝的孩子。

勇重新跪在泉身旁下首，等待婆婆的传承，他出了这个洞穴就是祭祀了吧……

看着低头紧紧抿唇的泉，婆婆眼中心疼了一瞬，只得心里叹气：孩子，这是你的命啊，整个国都在注视你，你已经不再属于自己了，在你昨日选择之时，你就要明白，你已经孤身一人。

“婆婆，请，哈…”泉抬起头，看着神像，泪水滑落唇尖，滴在地上的青石板上，清脆得引起了木讷，呆滞的勇的注意，出神地看着这个十二少女。

泉目光一凝，肃穆道：“请，传承婆婆赐予吾传承，延续天命国之昌荣！王女泉，愿一生以国为道，不乏一日，竭尽心神，引领子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