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之外，命兮踏上出谷的道路，很多事不是说了就能明白，水伯并没有说太多，只是指引他向北去，一切都靠自己。

“去吧，去吧，过了东山，你就明白什么是神什么是人，可不只是那样简单。”

……

行走了一日，命兮才看见了谷外的青山流水，再往回看，朝阳谷不大，但却隐隐是从水之交，天空中金乌也要落下，月兔恐怕也开始准备巡天。

“出来吧。”

“嗡！”

命兮身前凭空出现一个人族，正是那痴情的阳。

“神！”

阳弓腰行礼，虽然不让跪拜，但也要尊敬；命兮现在只是一个花骨朵，还没有阳高，就算阳躬身也比命兮高上不少，实在是感受不到恭敬。

看着外界的山川，鸟雀轻鸣，一副荒野静谧的样子，不断的水流湍急之声也无法打破这种安宁。命兮看着阳问道：“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能有什么打算呢，虚无之水谁知道在哪，自己不过一介人族，想要做出自己的国家都难；那不周又怎样去，中山啊。

命兮没有带上阳的想法，他也没有慌忙赶去中山的想法，正如水伯说的自有缘法，人之生死也是这样，自己已经违背道理将泉从死转生，其余的全靠他们自己。

命兮既然明白了自己的道，就要去行，东山上的人族也是他行进的目标，当然不只是人族，他还要悟道，生灵之道。

花瓣若开，不只是吃就能补全，甚至自己的道基也只是虚浮的，外力虽快，却无水滴石穿的坚韧。

“神，您要去哪？”

“往北。”

勇不知道北，他想要去中山不周，先在那里寻找虚无之水的线索。

“神，中山怎么去？”

中山，命兮也要去中山啊，可惜中山却不是这样好去的，特别是阳这样的人族，神带着人族四处散布，这样的做法命兮不知为何，但他感觉这是囚笼，将人族封锁在一片地域，再能行，又能在山海中走到哪里去。

人族又没有自己的道。

“我也要去中山。”

阳一喜，神也要去中山，自己就可以跟随神，一同去！

命兮摇摇自己的花骨朵，阳的想法他自然知道。

“我虽然要去中山，却不会急忙，你疾我行，我不在意时间，你却只有百年寿命，就算你修行灵法，也要时间闭关历练，我却不会等你，该走我还是要走。”

阳低下头，是的，自己和神灵不同，神有无尽的生命，自己只是凡人，怎么可能让神迁就，可是……

可是阳一直生活在东山水域图当中，不成出过山，那里知道这东山，连北也不知，力量弱小，能打过一般野兽，可是遇上异兽和其他异族人，他怎能抵抗。

“神，能否让我跟着您一段时间。”

命兮自然同意，阳他始终是要自己走的。

“可以，不过我要告诫你一些话。”

“神请说！”

水伯说过不要让任何生灵知道他创造灵法之事，这阳就是修行灵法，这确实让他苦恼了一下，毕竟自己答应在前，也不能违背。

“吾传灵法，你不能告诉任何人来源。”

“是！”

命兮一笑，根茎作手，一点紫光飞出，融入阳的灵魂深处。

“这道紫光没有什么危害，之事灵法之事事关重大，你若说出，事情就太过麻烦，只好如此。”

阳面色无变，他的芽还在天命国，他也曾立誓是命兮奴仆，生生世世不变，自然不会违背命兮。

“神，阳懂得！”

“好，上路吧！咱们往北走!”

命兮一跳，落在阳头顶，传闻有些神会捉异兽为坐骑，像羲和就有九头龙来拉车，他命兮成神，找一个人族也不过分吧！

不过这家伙走得真慢。

阳只感觉头顶一重，就看见命兮花根茎垂落，只能面无表情的走，这样的神灵确实少见，不管是不是因为阳自己没见过其祂神的还是怎么的，反正他感觉不会又神和命兮一般。

感觉命兮像一个孩子……

望着命兮出谷，走远，水伯神色动了动，那个人族是盖余人！

没有过于探究，神色一笑，看来命兮真的就下了那些人族啊，但转而面色无奈，这个命兮悟性如此却对外界如此不防备，就这样随意发出修行灵法的人族。

水伯看着那阳，神色再叹，罢了，连山海真界的惩罚你都不死，也用不着自己一个上神来顾及安危。

那些人族命兮看不出，可是水伯怎会看不出，灵魂与肉体已经渐渐贴合，不会再容纳不下，灵法，真是奇妙。

那些大神从山海间得到的灵法各有不同，再加上自己的手段，更是千奇，远远不如命兮的纯净，都带上了自己的色彩，不过命兮的灵法也有自己的色彩……

天已经黑了，夕阳最后一抹消散，阴云载着月亮出行，今晚的月亮看起来不是很高兴啊。

“停下吧，歇息一晚。”

月光起，万物息，这是自然规律，命兮本体为花，自然是喜爱这种作息。

“东山到中山不是只靠毅力就能到的。”

命兮摇摇头，要不是他小憩了一会，现在早就停下来休息，这个阳真是莽劲。

“是，神…”

“嗯。”命兮跳下阳的头顶，落到树荫下，唤起一些水，形成一个小水潭，在里面休息。

“你去解决你的需求吧。”

阳面色有些红，答应一声，就像树林里去。

“多弄些！”

“…是！“

……

命兮点燃木柴。

那灵法注入阳的身躯当中产生的是冰这一灵力根基，只有道基，没有运用之法只能粗浅使用。

现在只有基础没有过多的运用，人族灵法不如神灵来得运转自如，这恐怕就是神灵与人族的另外一些区别。

神原来也吃烤肉吗？

一路上阳的肚子叫了许多声，阳修炼灵法更注重外在的力量，常常用灵力锤炼身躯，光是吸收外界的灵力有些供给不足，山海真界野兽体内也有不少的灵力，只能以吃补缺。

“咕”

“噗！”

阳有些面色红了红，那野兽似乎有毒，肚子实在疼痛，不禁排出了一些气体混着一丝湿润。

“神，这肉有毒！”

阳捂着肚子，疼痛难耐，像是在鼓气；命兮急忙将阳踢飞。

“噗！”

……

命兮自然感觉到这野兽的肉有一股异兽的气息，不过很微弱，还有一股死气，什么肉命兮不能吃，也不会在意这一些。

神力将阳体内的死气驱除，阳才恢复过来。

“你这野兽是在哪里捉来的？”

阳呼出一口气，那种感觉实在难受，听见命兮问话，撑着腰站起来，指着东边的方向，那里似乎有流水声。

命兮微微感受了一下，没有什么异样，看来不是在那，罢了，气息不强，应该不要紧。

“嗯，是我没有考虑到人族体弱，连一点点异兽的力量都承受不了。”

若是命兮不处理，可能阳要破肚，命兮站在了自己的层面看待，倒是没有考虑到阳。

体弱吗？

阳内心想到，自己在天命国也是数一数二的强人，现在在外界竟然连吃一顿野兽肉也会有生死危机……

命兮有了一些想法，庇护人族不是时时刻刻的保护，命兮也不会有这种想法，既然要庇护不若教导他们一些能力。

“阳，你是第一个学习灵法的人族，我既然给你灵法之基，那就再教导你一些使用之法，能悟出多少就是你自己的了。”

命兮根茎上神力汇聚，一个个道文凝刻。

行，凝，化，止，唤，施，守，抑。

一时间，传授最基础的施法之术最是容易；灵法为基础，创造一些简单的道术，倒是不难。

中道文汇聚，形成一多品小花，上面外显神光，道韵非常。

授人以鱼，不若授人以渔。

小花悬浮在阳的眼前，阳神色像是被吸引，深深陷入其中，不可自拔。

没有去理会阳的痴迷，月光西移，待到金乌飞出，嗯？今天这金乌似乎不太一样，只有一只？

命兮总不可能飞向天穹，他也飞不上去，除了大神，金乌也要依靠九龙车撵来横跨山海，望着天上的金乌大日，命兮低头将阳身前的小花收回。

“嗯！”

“好了，改走了，一个月的夜晚给你参悟，能懂多少就是多少。”

得为命，全靠自己，不是所有都适合自己。

“是，神。”

没有再跳到阳的头上，踏着小花根向着北方走，阳跟在身后还在想着那些道法。

行！

脚步一跃，先前行进如风！

“砰！”

命兮越过阳，嗯，看来这基础道术行，算是成功了。

阳慢慢从地上爬起，速度虽快，但意识跟不上，脚下的若是避之不及，就会套倒。

但是…

阳脚上幽蓝灵力缠绕，一步踏出，如风似电，尘土飞扬，地面上脚印起一个个小坑，地上的碎石都被踩碎，前面的阻碍也被撞飞。

“停停停！啊！”

“砰砰砰！“

深深砸断几棵树后，阳才停下，砸在清晨的泥土上，树叶满身；命兮身周围一个屏障将尘土隔开，将阳踢飞出去。

这点伤害倒是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