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桑家,曲婉莹就忍不住的咬牙切齿道:“桑家一窝子的白眼狼,那桑礼更是人面兽心,还有那柳如烟,更不是什么好货。可是我那夫君是个不争气的东西,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东西,他就像被猪油蒙了眼睛似的,愣是看不出来。”
李寡妇不知道沈珏时的为人,也不能多加评判,说到柳如烟,又惊奇了一下,问道:“柳如烟不是非皇宫贵族不嫁,最低也是状元郎吗,怎的现在才嫁了个吏部侍郎?”
说起往事,沈柔也静静地开始听着,曲婉莹很少说起以前的事情,她只知道曲婉莹和柳如烟是有梁子的,但是不知道这梁子是怎么结下的。
此刻听到曲婉莹主动说起往事,也秉着神仔细听着。
曲婉莹嗤笑了一声,道:“假正经的东西,当年珏时是与桑礼同窗上学,又一起赶考的。珏时人又木讷,不如桑礼活络,柳如烟便是先看上了桑礼,与桑礼往来十分密切。结果桑礼只得了个探花,状元却是珏时。那柳如烟便又将主意打到了珏时的身上,那时候珏时已经与我在一起了,她便又来百般陷害。后来竟想给珏时下药将生米煮成熟饭,幸是珏时是个木头疙瘩,她才没有得逞。”
说起那是沈珏时的本分,饶是曲婉莹,面上都有几分自得。可说到柳如烟,面上的表情又是几分的咬牙切齿。
“亏得那柳如烟还自诩名门望族出来的,那不要脸的事儿一样也没少干,没讲珏时拿下,就没得来陷害我,污我的名声,让我被母家赶了出来,那时无法,只能仓促嫁给了珏时。”
曲婉莹说起来轻巧,只有受过一次罪的沈柔知道有多不容易,上一世,那柳如烟也是用这招对付的自己的,只不过她没想到的是,同样的伎俩,还用在了自己母亲的身上。
李寡妇听曲婉莹说这些,拍了拍曲婉莹的手背,道:“这么多年,你也受苦了。”
曲婉莹摇摇头,“最受苦的该是你,那年你家出事故,我被柳如烟打压的喘过气来,母家又不肯认我,自然不会为了我帮忙去寻人,待我好容易脱开身去寻你时,已经寻不到了。”
李寡妇苦笑两声,道:“我也是等着你寻我的,可那柳如烟找到我,将我折辱了一番,说你攀上了高枝,自然看不起我们这些小门小户的人家,让我趁早滚远些。”
“那你就信了?”曲婉莹没有想到柳如烟还在中间插了一脚。
李寡妇苦笑着摇摇头,“不信还能怎样,我听坊间传闻各种,知道你也不容易,若你寻来,我只怕让你更苦,不如离开的好。虽然帮不上什么忙,却也不至于拖你的后腿。”
沈柔哪里知道三人还有这样一层关系,有怕曲婉莹顾念旧情不忍对柳如烟他们下死手,便也做起了说人坏话的勾当,
只听沈柔拧着眉道:“柳姨姨太坏了,柔儿再也不要叫她柳姨姨了,采儿今日还在说柔儿的坏话,肯定是柳姨姨教的,柳姨姨坏。”
曲婉莹和李寡妇对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无奈,李寡妇道:“没想到柳如烟竟将自己的女儿教的与自己一样了。”
曲婉莹点点头,又想着上一次那柳如烟带着桑采来自己府上,那桑采便粘着靡黎不妨的样子,心里又多了几分不快,便点头附和道:“是了,小小年纪就将柳如烟的模样学了个十成十,竟还想着与柔儿抢夫婿起来了。”
“夫婿,是方才与柔儿在一起的孩子吗?”
听李寡妇询问,曲婉莹点头一点都没有脸红,道:“是了,在柔儿还在襁褓中就定下了亲事的。”
李寡妇想起来靡黎那杀人干脆利落的手法,小小年纪那样深沉,不过却对沈柔百般呵护,想来也不会让沈柔受委屈。更何况男儿本就应该这样,便也赞叹道:“是个好孩子,柔儿有福了。”
听李寡妇夸赞靡黎,曲婉莹就像听到夸赞自己孩子一样开心,嘴角都快咧到天上去了。
沈柔长长叹了一口气道:“娘亲,我还小呢。”
沈柔这样说,曲婉莹就不乐意了,脸瞬间就垮了下来道:“人家姑娘都到了思春的年纪了,你还说自己小,怎么就不嫌羞人呢?”
一句话说的沈柔竟然无言以对,明明年纪小小就思春才是羞人的事情好吗?
深知自己的反驳在曲婉莹那里就是挠痒痒的沈柔,明智的放弃了挣扎,将话题重新拉回了那块玉佩上,“对了娘亲,姨姨还要跟你说那块玉佩的事情呢,就听你说话了。”
曲婉莹宠溺地戳了戳沈柔的额头,“你啊。”
沈柔灿烂一笑,看向了李寡妇。
李寡妇这才又说道:“我本来也是不知道那块玉佩的来路的,那赵四有一天晚上喝醉了酒,叫了人来家里吹牛,我才知道的。”
说着,李寡妇好像陷入了回忆中。
“那日赵四的心情好像很好,回来也没有发火,反而让我早早去睡觉。我只觉得他又会出什么幺蛾子找理由打我,便没敢去休息,便偷听他们说话。”
“他们都说什么了?”曲婉莹连忙追问道。
李寡妇思考了一会,说道:“好像是说有个大官儿托他去找一家没名气却绣工十分好的绣娘缝制一件东西,他们说话的声音很低,我听不大清楚,好像是李丞相,谋反什么的。而找他办事儿的大官,就是给他玉佩的人,还给了他许多银钱,说事成之后,用这玉佩,不仅能换一大笔钱,还能谋个油水十分大的差事。”
听到李寡妇说这些话,便再傻,都能明白了桑礼是存着什么样的心思了,曲婉莹又连忙问李寡妇,“那绣娘绣的东西,缝制好了吗?”
李寡妇点点头,说道:“应该是好了的,他去拿玉佩换差事的时候遭到了毒打,那桑家拒不承认这块玉佩。他赌博又将之前的银钱全都输光了,这次想要将我卖了换些银钱继续去赌。”
“那你可知道他把那东西藏在哪了吗?”
李寡妇白着脸摇摇头,曲婉莹的肩膀立刻垮了下来,心中有些绝望,又不能在女儿跟前表露出来。
沈柔知道曲婉莹心思,上一世龙袍是在父亲书房的密室里,这一世也错不了。
只要提前将龙袍烧毁了,便能省去一大笔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