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姐!姜姐!是你吗?”
姜嫤从她当孤魂野鬼的那段时间的回忆当中剥离。
“是我。”
“姜姐,你……”
小孩儿欲言又止。
透着几分小心翼翼,分明是想要开口关心她,却又生怕自己嘴拙,问了不该问的。
“如果你是想要问我现在好不好的话。我可以实话告诉你,我不好。一个女人,被戴了绿帽,怎么可能会好?”
姜嫤低声,自嘲地笑了笑。
一个被戴了绿帽子的人的失意跟隐隐的愤怒被她拿捏地恰到好处。
“姜,姜姐……”
“咣当——”
小孩儿无措的声音同被子摔碎的声音一起响起。
接着,就是急促的脚步的声音。
“哥!你不要紧吧?没烫着手吧?我瞧瞧。”
“没事。”
不属于季清迟的清冽男声低沉回应。
姜嫤握着手机的手指陡然攥紧,眼尾一点一点漫红。
“还说没事,你看,手都烫红……”
少年没有再说下去。
姜嫤猜测,应该是被电话那头的男人给阻止了。
在社交方面,姜嫤是极懒的。
她很少会主动去建立跟维系一段关系,也很少会将心思花在这上面。
就算是关系跟她最要好的傅染,一般也都是傅染找她,她几乎不曾主动给傅染打过电话。
可以说,这么多年来,如果不是傅染不依不挠地“骚扰”她,“打扰”她,以她的性格,她们很有可能也会渐渐就断了联系。
所以,在季清迟每次见到她,都热情地跟一只小奶狗见到肉骨头似的,她想当然地以为,是自己替小奶狗解过围的缘故。
但凡她稍加留意,或者是稍稍在乎一点季清迟这个小孩儿,她就会发现,早在她替小孩儿解围之前,季清迟对她就热情得过了头。
她甚至因此会错意过。
以为季清迟对她产生了类似崇拜的心理,喜欢上了她。
有意无意,将她已婚的身份透露给小孩儿知道。
现在,姜嫤只想狠狠给自己一个巴掌!
她为什么那时就没能早点发现呢?
为什么没能发现季清迟对她的热情跟亲近,根本不是因为她替他解过围的缘故。
如果她早点发现,如果她点发现……
“你哥他,怎么了?”
再开口,姜嫤的声音有点沙哑。
季清迟是个粗心的,并没有听出姜嫤声音里的异样。
“我哥?噢。我哥说他没事。那什么,姜姐,有什么是我能够为你做的吗?”
小孩儿笨拙地转移了话题。
应该也是陆珩之的授意吧?
姜嫤睫毛微垂。
其实就算季清迟什么都没说,姜嫤根据他之前跟男人的对话,多少也能猜到,多半是因为她之前的那句“我不好,我怎么可能会好”,令那男人一时失了神,不慎打翻了手中的茶、咖啡或者是开水什么的热饮,烫了手。
姜嫤想象不出。
一个人到底对另一个人要有多在乎,才会仅仅只是因为在电话里她的一句“不好”便令那样沉稳的一个人失神摔了杯子。
甚至,就连自己烫了手,都置之不顾,一心一意,只在意着她这个“失婚”的人。
“会喝酒么?”
早年,姜嫤曾经听说过陆珩之的一个料。
说这位大佬是个一杯倒。
真正一杯啤酒都能把大佬给喝趴下那一种。
别人喝醉了要么耍酒疯,要么吐个昏天暗地,丑态百出,当然也有个别醉了就倒头就睡,不吵不闹的,这种比较少。
大佬呢,喝醉了喜欢背《古文观止》,尤好《陈情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