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嫤听了也没生气,脸色淡淡地打字道,“我跟我家里人早就脱离关系了,就算是我娶的师哥,他也不用入我的宗谱。”
姜嫤当年是为什么离的家,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始终没有回去看过一眼,老爷子没问过,也没深究过。
血浓于水,一个饶家庭,父母啊,亲情什么的哪里是那么好剥离的。
老人猜测,以姜嫤的秉性,十有八九当年跟她的亲生父母闹得不太愉快。
他不知道孩儿是不是真的这么多年过去没有一点想家,但他看着姜嫤在手机上打下的那一行字,倒是有些伤怀。
这大过年的,也不适合叹气。
老爷子心底的那点伤怀是一点也没显露,他哼了哼,“反正左右都不是入我陆家的宗谱。菜我一大早去菜场就买好了,我问你们呐,你们两个今儿谁下厨哇?”
老爷子好吃,厨艺也是一绝。
年轻时喜欢动手做给妻子吃,给家里几个孩子吃,后来老伴去世,几个孩子大了,就喜欢做给宝贝外孙吃。
陆珩之的厨艺就是自耳濡目染的结果。
现在年岁渐长了,负责年夜饭这种需要大量体力的事儿老爷子干不动了,这几年过年都是陆珩之下的厨,老爷子则就在厨房帮帮手。
这不是今年多添了一个人呢么。
老爷子也是有意试探呢。
虽姜嫤也不是外人,但今年身份不一样了不是,就看孙媳妇儿会不会来事儿了。
“外公,我去吧。阿嫤,你陪外公在院子里晒晒太阳。等我做好了再叫你们。”
老爷子:“……”
得。
他算是彻底看透了,他外孙就是个没地位的。
院子里就一张躺椅,陆珩之去屋子里另外搬了一张藤椅。
把藤椅放在了既晒得到阳光,又不会被阳光伤了眼睛的地方。
老爷子是个讲究人,藤椅的座位上绑着金丝团花的软垫,看着雅致,坐着也舒服。
老爷子眼瞧着,宝贝外孙跟搂着宝贝疙瘩似的,搂着他那徒弟坐到他平日里读书写论文坐的藤椅上,又低声在徒弟耳边了什么,徒弟摇了摇头,宝贝外孙又了什么,最后在徒弟的脑袋上揉了揉,这才转身进屋去了。
老爷子捂着酸疼的腮帮,“春枝头的鹊鸟都没你俩腻歪。”
他一口假牙都要被酸掉了。
刚才,陆珩之是问姜嫤要不要喝茶。
姜嫤暂时不渴,也就摇了摇头。
老爷子埋汰完,没听见姜嫤回嘴,忽地想起徒弟现在不了话。
趁着徒弟还在手机上啪啪打字,仗着话比打字要快,可劲地欺负人,“还别。刚才珩之伺候你那股子殷勤劲,我都要以为你这是怀了老陆家的曾嫡孙了。瞧珩之那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聊架势。”
“哎,你继续打字啊。怎么不打字了啊?无言以对,无话可,无可奈何了?”
姜嫤懒懒地抬起眼,将手机递给老爷子看。
老爷子一看,气笑了。
好么,手机上就两个字,“手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