烁金镇官邸门前。
“叫你们大人出来见我。”兜帽下传来苍老的声音。
“你谁……”
戚威见此人手拿法杖,可能身份非同寻常,抬手拦住手下,道:“老先生可有信物,我好向我家大人通传。”
老者伸出苍老的手,递出来一块方形令牌。
令牌约有巴掌大小,通体黄铜制造,正面刻着一方天平,上书“公正裁决”四个大字,背面刻着一根法杖,蝇头小楷写到,镇南府元素殿行动处弟子,监三十三,力量系,中级魔法师。
戚威扫了一眼令牌,身形一震,连忙单膝跪地,躬身行礼,连带身后一群士兵哗啦啦跪了一地。
“末将戚威见过执法使大人!”
“速去通传。”
“遵命!”
不一会大腹便便的江镇长便快步迎了出来,自带双下巴的喜剧脸上露出谄媚的笑容。
“三十三大人光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手下这堆不成器的竟然让您在这里站着,看我不扒了他们的皮。”
“无妨,都是些尽忠职守的,江镇长治下有方,手下小将军进退有度,举止得法。”说着老者看了眼戚威。
“哈哈哈,哪里哪里……”江镇长笑眯眯的摆摆手,转头对手下说:“还不谢执法使大人夸奖,一群憨货。”
众士兵高呼:“谢执法使大人!”
戚威松了一口气,暗道好险,这要不是自己机警,手下这一帮兄弟跟自己估计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少顷。
老者坐定,出言道:“还要劳烦江镇长安排下这些孩子。”
江胖子点点头,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旁边的师爷,让他下去安排。
微微抿了一口茶,“许多年不见,大人依旧光彩照人,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大人您亲自出马?”
“垂垂老朽矣,不过跑跑腿。今年扎尕村和扎哒村闹得挺大,怕参加觉醒的孩子们有个闪失,让我顺路保护一下。”
江胖子微微撇嘴,我信你个鬼,你这个糟老头子一句实话都没有,小小的凡人冲突也能劳您大驾?
“是啊是啊,这两个村子打了上百年,每年都有死伤,官府也很头疼啊。今年闹得尤为厉害,听说都死了几十口人了,大人您去定能化解矛盾,让两村和睦。”江镇长玩味的说。
老者摸摸胡须“老夫只是接孩子们去参加觉醒仪式罢了,这等越权的事还是交给镇南府自己解决为好。”
“哪里的话,府主说过诸位执法使都是自己人,哪有越权一说。”
“哼!”
老者轻哼,似是对府主颇有成见。
“还要请江镇长通知本地孩子,本座还有事,出发之时自会出现。”
老者话音未落唰的不见了。
“这帮老顽固,府主大人雄才大略,跟着府主大人干有什么不好。”江胖子嘟囔道。
——
郑生远远的就瞧见新挂了告示,走到近前,扯住一位仁兄问:
“兄弟,告示上都写了点啥?”
这位仁兄回过头,左右瞅了瞅,正疑惑兄弟在哪。
“这呢这呢。”郑生仰着头叫到。
仁兄低头一看,卧槽小屁孩一个,毛都没长齐也敢称自己为兄弟?
“叫叔叔。”
“大兄弟,跟你问个事咋这么费劲,说不说,不说我问别人去了。”
……
“告示说今年觉醒的孩子需要在太阳升起前到镇府邸前集合,届时会有执法使大人带领前往飓风堡。”
郑生疑惑“每年不是自己去么?今年咋还有人接?”
“谁知道呢。神神秘秘的”旁边一位黑脸仁兄吐槽道。
“据我在府邸看门洒扫的朋友说,都是扎尕村和扎哒村那点事闹得,元素神殿担心孩子们的安全,特意派了执法使过来。”刚哪位仁兄道。
郑生自出生起就没出过烁金镇,自是不知道两个村子的事,问“这扎尕村和扎哒村……”
黑脸仁兄不甘寂寞“哄鬼呢,扎尕村和扎哒村哪年不死几个人,啥时候来过人?”
郑生惊奇“政府,不是,官府都不管的么?”
“咋管?这两村子自帝国建立就开始干仗,今天我杀你几个,明天你杀我几个,仇恨海了去了。”
“而且这两个村子一个村都姓扎尕,一个村都姓扎哒,整个村都沾着亲,特别团结。你派官兵过去,分分钟造反给你看信不信。”
“所以理也理不清,管也管不了,就这样了。”
“哎,小盆友,看你这个头,你不是今年要去觉醒吧?可得小心点,这元素神殿都派人来了,怕是不简单呐!”
哈哈哈!
“多大了,幼不幼稚。”郑生翻着白眼离开了,留下了好几位憋的内伤的仁兄。
回家通知了母亲大人,又和刘夏联系好一起到镇府邸集合的时间,郑生坐在床上开始准备“行装”。
“魔法小吃摊”开了19天,每天约2两到2两3的收入,刨去成本,每天大概2两赚头,十九天是……3两。嗯,得留点给妹妹和母亲大人,那就拿20两好了。
吃的——不带,有钱还带什么干粮。
喝的——不带,有钱还带什么饮料。
玩儿的——不……带,有钱,咳我们是去觉醒的,带什么玩的。
今年听说不安全,花了1两中的2两银子买了匕首。
齐活!
天光微亮,郑生告别母亲,带着10两白银和1把匕首来到了官邸前,刘夏早早的等在了那里。
为什么是10两?别问了,神烦!
同行的有四男两女,共人,烁金镇人口算是大镇,不像其他的地方,好几个村落也不见得有一个。一行共计30个孩子,9位大人,太阳升起时登上马车向下一站出发。
前后四辆马车,郑生等烁金镇个孩子在最前面的马车上,执法使大人押后,江镇长一小队人沿途护送。一行人浩浩荡荡出发。
此时太阳已经升起,许多商家都开门营业了,就在车队快出镇子的时候,前方道路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闹哄哄的,几十个人围观,彻底把路堵死了。
戚威,此行护卫队队长,加紧马腹,快走几步,想要驱散人群。
“干什么呢都是,让开让开,执法使大人路过,众人回避!”
手中鞭子啪啪作响,座下马蹄踢踢踏踏,吓得众人四散开来。
“不得扰民,暂且停歇,问明事由,公正裁决。”后方大法师传音道。
戚威略微朝后拱拱手,发问,“到底发生了何事,还不如实禀来,若有冤屈,执法使大人定会明辨是非,还你公道。”
郑生见马车停下,拉着刘夏跑到前面看热闹。
只见场中一破衣破裤子,满脸泥巴的瘦小孩童,目光凶狠的盯着一满脸横肉,腰缠围裙,头戴厨师帽的中年男子,趁着男子被吸引了注意力,扑上前去,狠狠地咬住他的小臂,抢走他手中的包子,缩到一旁。
男子啊呀一声痛呼,抡起擀面杖作势欲要追打,被一身穿碎花长裙,浓妆艳抹的中年女子死死拽住。
“官爷面前,你还敢打人?”
中年女人走上前来,在戚威面前跪倒。
“官爷,你可要为民妇做主啊,这人是人贩子!”妇人指着中年男子大声喊冤。
“胡说!”中年男子涨红了脸,挥舞着手中擀面杖“明明是你这恶毒妇人要讹诈我钱财,大人你可不要被他骗了。”
“是你胡说,分明是你见这孩子无家可归,起了歹心,想要做那头顶流脓的营生。”妇人强力反驳。
“你胡说!”
“大人,他还收了民妇五两银子,还说不是人贩子。”
“你你你”中年男子气急,抡起棒子就要追打,被一众护卫按翻在地。
戚威历喝“放肆!本官面前还敢动粗,定是万恶不赦之徒,押回府衙,打入大牢!”
郑生看这官兵如此糊涂断案,忙越众而出,口中高呼
“且慢!”
“大人,执法使在此,如此断案略有草率,让学生来问问如何?”
戚威皱眉扫了一眼郑生,心想你一乳臭未干的毛孩子懂个屁,这一个个都是人精,你能问出个屁。不过既然有人愿意担着干系,自己乐得一旁看戏。于是对下跪二人吩咐“如实回答这位小大人的话!”
郑生走到缩在场中的脏孩子面前,“你叫什么名字?”
脏孩子后退两步,架着胳膊,躲避众人的视线,一双洁白的眼睛带着恐惧和凶狠扫视着众人!
旁边的人告诉郑生这孩子不会说话,从来没见过他说话。
郑生点点头安慰脏孩子“放心,你是安全的。”
回过头来对两位当事人说道:“我问谁谁回答,听明白了没有?”
“明白!”“明白!”
“姓名。”……
“赵久成。小大人,我真是冤枉的……”
“问你什么答什么。”郑生打断厨师帽男子。
“说说事情经过。”
“三天前,这孩子就来到我这儿,这两天吃我的穿我的用我的,今天,这妇人找上门来非说这孩子是她的,我跟她要五两银子,咱也不是图这五两银子,咱也想你愿意花这钱这孩子成是你的,你要是连连五两银子都舍不得掏,咋能证明孩子是你的呢?结果,没成想,我刚把钱拿到手里,这婆娘就闹,说我拐卖儿童,不赔她给二十两就没完,你说这不是仙人跳是啥?”
“哦?这么说你还是好人了?”郑生端着下巴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