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是凑热闹？我认真的好不好！”

张子文俨然一副严肃认真的模样：“三个人……排相声呗，火爆全场！”

封小钰翻了个白眼，不予置喙，又问林臻。

“臻臻，你觉得呢？”

“随便。”林臻丢出两个字儿，又翻了个身趴着睡着了。

“5分？最后一道填空题是三分之二倍的根号三？”封小钰拿着林臻的数学试卷看了又看，虽然没写名字，可确实林臻的字迹。

而且……林臻什么时候把她写的答案改掉了，除了最后一题，其他位置都画上了红色的叉，符合林臻一贯的风格。

“臻臻，你怎么算出来的啊？”封小钰有些惊讶，最后一题恰好是自己不会做的那道题。

叶绪然发卷子的手微微顿了顿，余光看了一眼趴在桌子上的林臻。

除了学习之外，叶绪然对其他的事情几乎不感兴趣，以至于林臻转来快三个月，他第一次打量了一下林臻。

后者依旧阖着眼睛，栗色的长发散随意在耳后，看起来有些凌乱，只是在听见封小钰的声音后，轻轻哼了一声。

“嗯？”

林臻睡的很不舒服，张子文又一直在旁边叽叽喳喳的，开口的声音难免有些不耐烦，手指微动。

“去年高考试卷的最后一题。”

“咦？真的。”封小钰从课桌里掏出去年的数学卷子，确实是最后一题的答案，只是题目不一样而也，“不对啊……”

“题目不一样的……”封小钰分析了一下，两道题考察的范围完全不一样，高考题考的是三角函数，碰巧答案对上了。

“没见过那么复杂的数字，记下了。”林臻压在左臂下的右手动了动，声音平静。

“啊？哦。”

“试卷有什么好看的，我们快点讨论一下表演内容才是最重要的好吗？”张子文推了推封小钰，示意她把卷子收起来。

叶绪然愣了愣，落回眼神。

原来是蒙的。

那道题自己也不会。

“等等。”张子文突然瞟到了叶绪然，上前拽住了他，“诶，叶绪然，我记得你好像会弹钢琴，要不你也报名，给我们的节目伴奏？”

“……”叶绪然轻轻拂开张子文的手，嘴角抽了抽，“你听谁说的？”

林臻打了个哈欠，动了动，彻底没了睡意，坐起来，手指随意的翻着一本从封小钰抽屉里拿来的意林，不知道思绪游去了哪里。

“这还用听说吗？咱俩谁跟谁？小时候因为你弹琴吵到我爸休息，我妈和你妈吵过架，忘记了？好家伙，我妈回来那叫一个得意。”

张子文瘪瘪嘴：“谁知道你们第二天就搬家了……”

“……”听见张子文的话，叶绪然眉心突突直跳，他也不知道还有这样渊源。

“神经病。”林臻丢开手里的杂志，便绕着从后门出去了。

趴着睡不舒服。

“神经病。”叶绪然望了一眼林臻走出去的背影，嘴角又是抽了抽，他第一次学着骂人。

说完，便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啊？我怎么就成了神经病了？”张子文稀里糊涂的看着封小钰。

“你觉得呢？”封小钰仿佛看白痴一样，“说相声用钢琴伴奏，不是神经病是什么？”

“我、我……”张子文被堵得没了下文，“你、你们……这叫创新懂不懂？取其精华，弃其糟粕！”

“推陈出新，古为今用？”

封小钰看了他一眼，又觉得有些好笑，便顺着张子文的话接了一句。

“可、可不是嘛……”

***

林臻脱了外套，踢掉鞋子，钻进被子，松松散散的歪在床上，陡然放松下来，紧颦的眉心渐渐舒展。

栗色的长发随意又凌乱的散开，眼眸微微闭着。

细细看一眼，林臻的手指时不时动动，没有一个人的宿舍里，竟有些细微的声音。

若是叶绪然在的话，大概一眼就能看出，是弹奏G大调卡农的手法。

……

上午的后两节课是语文，不出意外，林臻卡着点进了教室。

李泽见林臻走进教室，只是笑笑，并没有多说什么。

“咳咳，同学们，有个坏消息……”

张子文打断李泽的话：“怎么又有坏消息啊？每天都是坏消息，学校就不能对我们好点？”

“咳咳，听我说完。”李泽瞪了一眼张子文，“那个……王校长说，今年的元旦晚会要取消，原因是你们马上升高三，学习任务太重，今年因为各种事情放假的次数已经够多了，元旦晚会换成一次模拟考试作为送给同学们元旦节的礼物。”

“切，就知道没好事……”张子文十分不屑地哼了一声，“这种礼物免费送我都不要！”

“啊？元旦晚会不办了？”

“怎么又这样……”

“高三的学生不办就算了，现在高一高二的也不让，学校要不要抓得这么紧啊……”

“……”

“那个……大家也不要太气愤了，毕竟校长说的也是事实。”李泽笑笑。

“老李，你变了！学校领导这样就算了，你怎么也跟他们一样？”张子文气得脸红脖子粗，偏过头，自己一个人生闷气。

“啊？我怎么变了？”李泽愣了愣，笑道，“所以我一知道这个消息，就跑到校长办公室据理力争啊，然后就……”

张子文听见李泽的话，又有点好奇：“然后就怎么样？”

“然后……你们就好好玩呗！”李泽顿了顿，故意板着脸，“事情是帮你们搞定了，玩归玩，不过前提是学习不能马虎，我可是端着饭碗替你们下注，下次期末考争个第一回来有没有信心？”

“真的假的？”张子文似是有点不敢相信耳朵听到的，一脸震惊的望着李泽。

李泽笑而不语。

讲台下面，大家都卯足了力气，齐齐的答应了一声。

“有！”

某个星期三的上午，几乎整层楼的班级都听见了从高二11班传出来的声音，比平常早操时的口号都要响亮。

林臻握着笔，低头写着什么。

左边胳膊压着的，是一个草莓图样的暗扣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