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心医院。

林臻到医院的时候，病房里面只留了小五一个人守着，其他几个人是因为队里还有事要处理。

“嫂、嫂子？你过来了？”小五听见林臻推门进来，“唰”的一下站了起来。

“这么晚了还没吃饭吧？”林臻把刚才顺路买的食物递给小五，她还以为几个人都在，买的量就稍微多了些。

林臻看了一眼躺着的程也，又动了动唇：“以后别这么喊，你们队长听见估计会生气。”

“啊？为什么？”小五讶异的看着林臻，他本来就好奇。

林臻没有回应，只是自己搬了只椅子在病床边坐下。

不为什么，熟悉使然。

以前的程也总是嘻嘻哈哈，活的肆意张扬，心里藏不住事情，有秘密下一秒就说出来了，而现在却完全不一样，虽然不知道三年前他经历了什么才发生这样肉眼可见的变化，可林臻还是想象得出他板着脸的样子。

***

2010年，实高。

元旦晚会已经是前一天晚上的事情，毫无疑问，最后11班的节目得到了第一名的奖项，第二名是高一年级某个班导演的舞台剧，林夕的钢琴独奏稍逊，得了第三。

林夕气的快疯了，她那天好不容易才说服曲春景给她一次参赛的机会，信心满满，还特地准备了一首新曲子，以为会像往常一样，元旦晚会只是在她的综合素质评价里再添上一笔而已。

哪里知道最后的结果会是这样，冠军从她手里稳稳当当的溜走，就连第二名也花落别家。

这件事对于林夕来说，可是个不小的打击。

以前是不屑，可现在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嫉妒林臻嫉妒得快疯了，嫉妒她抢尽了自己的风头。

即便这样，整个学校依旧在疯传昨天晚上林臻唱歌时的照片，实高的论坛上全是告白林臻的帖子，没有一个人关注她的情绪怎么样。

从小到大，林夕从没遇到过这样大的落差。

“小夕，你怎么了？眼睛这么红，没事啊，不就是一个比赛嘛，虽然不是你以前的水平，可是第三也很不错呀……”

陈可欣知道了昨天元旦晚会的事情，也知道林夕好胜心强，担心她会闷闷不乐，才跑到林夕的旁边想安慰她。

陈可欣很羡慕林夕，成绩好，长的漂亮，家世也好，她和林夕一起玩，林夕的父母她自然见过，对林夕超级好，不像自己，爸爸在外面赌博欠下一堆债，扔下妈妈和自己一走了之，妈妈省吃俭用，同时做好几份兼职才能勉强赚取陈可欣的学费。

陈可欣真心喜欢和林夕玩。

有一次外面的债主来家里讨债，那是高一开学，她争气考上了实高，众所周知，考上实高就等于一条腿迈进了一本的大门。

可实高是重点高中，一年的学费好几万，家里没钱，连报名费都交不起，政府的补贴又迟迟不到，她想辍学打工，妈妈不准，说什么也要让她继续念书，咬咬牙又多接了几份兼职才勉强攒够了一半的学费。

碰上要债的，她和妈妈只能缩在柜子里不敢出声，希望他们找不到人赶紧走掉，几平米的小房子差点被那群人砸掉。

最后还是林夕出现帮她们还了钱，把那些凶神恶煞的人赶走，听说她也考上了实高，可是交不起报名费，就帮她垫付，并且还告诉她不用还。

那是陈可欣第一次知道一个人可以善良到这种程度，随随便便的就帮不曾相识的陌生人花掉那么多钱，那可是她和妈妈好几年的生活费。

虽然后来知道林夕爸爸是政府高官，首长军衔，哥哥更是军商两界都有涉猎，那些钱只不过是林夕一个星期零花钱的三分之一，但陈可欣还是对林夕十分感激，也努力勤工俭学想攒够钱可以还给林夕。

这会儿坐到林夕旁边，果然看见她眼睛红红的，一看就是受不了比赛名次的落差，以往不管什么比赛，林夕都是第一，这次却得了第三名，她倒是没什么感觉，只不过像林夕这样的天之骄子，好胜心又强，会有这种反应很正常。

陈可欣当然希望林夕能开心点，只是她除了在旁边安慰几句其他的什么也做不了。

“小夕你也不要太伤心了，那个林臻虽然出尽风头，可她成绩差也是事实，你还是大家心中的第一，没必要在意这些的。”

眼看着马上打上课铃，林夕的情绪还是没有缓过来，陈可欣只好顺着林夕的想法贬低了林臻几句，她内心不想这样做，可是为了让林夕心情变好一点，她还是违背了自己的初衷。

“真的？”

听见陈可欣这样说，林夕才好受了一点。

陈可欣说的对，不管怎样，自己还是年级第一，是老师和同学眼中的三好学生，没必要和林臻一个差生置气。

更何况，在实高，成绩好才是王道，其它的都只是业余活动，论成绩，林臻怎么可能比得过自己，比赛得了第一名只是她昨天晚上碰巧走了运气而已。

“当然是真的，真的不能再真。”

“好了，我没事了，马上上课，你回自己的座位吧。”

林夕的心情陡然放松下来。

***

高二11班。

李泽拿着刚从教务处领回来的奖状走进教室，说实话，最开始他以为几个人报名纯属就是被张子文拉着凑热闹，确实没想到最后还能拿个第一回来，他也是意外的高兴。

不过，要是学习成绩上也像搞课外活动一样有效果就更好了。

不管怎样，上次和他们做的约定，最近班上的学习气氛好了很多，最起码，课间的时候在走廊上闲逛的人少了。

大部分人都在为最后的期末考试升高三打基础。

看到这些，李泽也是由衷的欣慰。

“咳咳，昨天早读安排的《离骚》都背熟了吗？一会儿我可要点人起来抽查名句……”

“嘁，倒背如流。”

李泽站上讲台，奖状藏在背后，原本是想先吓唬吓唬他们，没想到张子文又是第一个拆他的台。

“哦？那就你第一个。”

“行了老李，别搁那hello kitty装老虎，等下想怎么问随你，奖状拿出来呗，早漏出来了，我多优秀自己又不是不知道，还藏着掖着？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