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裴波愣神的功夫,林臻已经抽出桌上放着的一张物理试卷趴在旁边的办公桌上做了起来。
裴波和程也下意识的对视了一眼,谁也搞不懂林臻在玩什么把戏,怎么突然做起了卷子?
裴波是教化学的,只知道林臻拿的是张物理卷子,其它的他看不懂。
程也随意扫了一眼,没细看,没心没肺的,只以为林臻费力想帮自己把谎圆回来,还有点儿小感动。
结果林臻不到半个小时就把试卷递给了裴波,搞的他又是一脸懵逼,那是高三一模的物理试卷,他当然知道林臻肯定不会做,但是死鸭子嘴硬的道理,至少要坚持得久一点才能让人信服吧。
好家伙,半个小时的时间,她倒是写的满满的。
“你这是……?”裴波拿着林臻递过来的试卷,他是个门外汉,哪里看得懂这些题目?要是数学卷子还行。
综合林臻往常的成绩,裴波实在是不信,可林臻写的满满当当,又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完成的,程也那小子一直在旁边的沙发上坐着,帮不了她,不可能作假。
算了,等会拿给高铎看看就知道了。
想着,裴波把试卷收到抽屉放好。
又转过身对着两人,脸上绷的严肃。
“你们给我去外面站好,站半个小时再回各自教室,长长记性!就算没干什么事,晚自习时间也不是可以跑出来瞎溜达的时候!”
***
程也和林臻靠墙站了该有10来分钟。
程也不知道林臻是怎么回事,天生话少,反正他憋着难受。
“喂,小聋子。”
“我问你个问题。”
“嗯?”林臻眼睫低垂,眸色里有旁人不轻易察觉的欢喜。
“刚才的试卷你会做?”
“不会。”林臻垂在身侧的手微微动了动,好久没做题,确实生疏了很多。
“不会你还逞强?而且……就不能多坚持一会?假戏要真做,你得让人家相信才行,半个小时一套高三的物理试卷,我女神都不一定做得出来好吗?”程也快被气死了,果然吧,和自己想的如出一辙。
“那……什么时候交卷?”
林臻默默听着,眸色动了动,他又提到了林夕。
“当然是写完了再交啊。”
“我写完了。”
“……”
“算了,还有一个问题,你和封小钰是什么关系?”
程也想了想,沉默了片刻,还是忍不住问了。
“朋友。”
林臻抬头看了程也一眼,他问这个问题做什么?
“你上次不是说你喜欢封小钰吗?”
程也作为一个假装不知情的人,他觉得自己的问题已经足够委婉了。
“嗯,喜欢。”
“……”
这算什么?
亲口承认了?
这么简单就承认了?
程也仿佛感觉一道雷从自己的天灵盖直劈下来。
三观尽毁。
林臻是百合。
实锤。
那自己是什么?!
如果学校允许带手机,程也怕是立马就拿出来查询其中的“专业术语”了。
可是没有,学校不会允许,老妈更不可能让自己带。
程也还是不死心。
“那、那个……冒昧问一下,你知不知道'百合'是什么意思?”
“嗯?”
“没什么没什么,是贺贯祺那家伙要问的,他最近看了那种……”
对不住了,兄弟。
“百年好合?为什么问这个?”
林臻神情冷寂,她并不认识贺贯祺,但好像是程也的朋友。
“不是,他说有另一种意思……”程也心虚的挪开几步,这种事情,不会伤到她的自尊心吧。
“什么意思?”
“你真不知道?”
“不知道。”林臻面色冷淡。
程也想了想,要不还是别问,不过自己又实在好奇,这种话怎么才能更加委婉的说出口?
“其实就是你们女生之间的一种关系……”
“什么关系?”
“……”
什么关系。
不正常关系……
她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程也总觉得自己有些心虚,因为林臻的眼神实在太清澈,虽然依旧是入骨的冷,可冷里面透着的却是一尘不染的纯粹。
仿佛是他自己的心思太龌龊了。
自从做了那个梦,程也看到林臻的眼睛,只有这一种感觉,无地自容,特别清晰。
“咳咳,就是、就是像你和封小钰那样。”
程也说这话时,耳尖都泛上了红意,一米八几的大个子,活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
他本来也不知道这些,除了打游戏和喜欢林夕没别的爱好,都是贺贯祺坐在他旁边喜欢瞎看课外书,什么书都看,耳濡目染的,就知道了很多。
这样一想,程也态度突然又端正了回来,先前拿贺贯祺当挡箭牌,感觉有些对不起他的心态一扫而空。
“朋友?”
他的问题挺奇怪的。
“咳咳,也可以这么理解……”
程也觉得自己不能再问下去,什么都没问出来不说,倒把自己搞得疑神疑鬼,想去看心理医生。
再说,林臻是不是百合,跟他有什么关系?
不就是做了一个梦,又不是真的。
只要不去想就行了。
“你们俩站在外面嘻嘻喳喳的聊什么?罚个站还不安分。”
裴波探出头瞪了程也一眼。
“行了,回去吧,都给我各自回各自的教室,不许乱跑,再被我逮到一次可不是罚站这么简单!”
“遵命,裴主任!”程也不等林臻,一溜烟儿便窜回了五楼的教室。
“又撞见鬼了?”
贺贯祺放下笔,看了一眼趴在桌子上无精打采的程也。
“好像是。”程也翻了个身,背对着贺贯祺,不想理他,“都怪你。”
“什么都怪我,真撞见了?哪儿呢?撞见鬼也怪我?我又没撞鬼!”
贺贯祺觉得程也一整天都莫名其妙的。
“你管我。”
“行,管不着,您是祖宗,辈分差着远呢。”
贺贯祺不以为意,继续做自己的题目,懒得搭理程也,毕竟自己的脑子可没程也灵光。
“对了祖宗,隔壁职高的那群小混混收保护费掀了胡同口王大婶的铺子,您给排个档期呗。”
贺贯祺写着写着停下笔,他突然想起个事儿。
有人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