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雨桐盯着他看,不动,心想,口是心非,咽了咽口水,心里冒出大胆的想法。
“嗯?”
话音刚落,江丞才真正见识到什么叫做没脸没皮。
没错,江氏太子爷被同一个姑娘摁在墙上花式强吻。
江丞微怔,太子爷毕竟是太子爷,只一瞬的惊愕,随即反客为主,没有经验,循着本能,右手扣住后脑勺,辗转深入,几番斗争下来,程雨桐彻底虚脱,白玉般的脸颊如同熟破了皮的红柿子,挑衅反被教训,得不偿失。
江丞搂着她,似乎是有些生气,嗓音喑哑:“谁教你的?”
程雨桐以为他吃干抹净就觉得自己轻浮,于是又拿出那副不饶饶泼妇劲儿,推开他,中气十足:“你管我?”
江丞扯了扯唇角,转移话题:“刚才、不是第一次?”
“你不也一样嘛。”程雨桐瞪了他一眼,叉腰,想拿出点气势来,莫名吃味,他还好意思问,不知道是谁技法那么娴熟。
程雨桐突然又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该那么主动,可她生急性子,按捺不住的,此刻后悔也没有用了。
江丞脸色阴郁:“实话。”
“就是实话,怎么着?你不也……”程雨桐扯着嗓门,谎也要拿出理直气壮的底气。
“唔你干嘛,,没完没了了还……”
“你、们……?”
林臻推开门,愣了愣,手里的检验单立刻塞到卫衣口袋里,又默默把门带上。
程雨桐手忙脚乱推开江丞:“嫂、嫂子,你别误会,听我解释……”
林臻茫然:“误会什么?”
江丞倚着门,目光在两人中间晃动:“……嫂子?”
“呃……你别捣乱,等下再和你解释。”程雨桐这才意识到自己不心漏了嘴,一副快哭聊模样,没有底气,“总、总之,您先别告诉我哥行吗……”
这话一出,江丞了然于心。
“嗯,我不告诉他。”林臻本就没往这地儿想,想了一下,又,“你们继续。”
“……”程雨桐有点无地自容,果然,人在江湖混,总是要还的。
怎么呢?
嫂子真好。
卫生间。
林臻望着检验单上的结果出神,白皙的手指一寸寸抚上腹所在的位置,思绪复杂,一种怪异的紧张感涌上心头,这种感觉莫名奇妙,让她不知所措,墨色眸子的深处,藏着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1998年,清水镇。
瓦片盖的两间屋里,激烈的争吵声日日夜夜、反反复复。
“够了,林彦,我不想和你吵,签了字我们就离婚吧,我立刻搬走,咱俩谁也别拖着谁,当初是我瞎了眼……”
女人音色强势,一如既往,离婚协议书砸到桌子上,声音大不大,不。
五岁的林臻缩在衣柜里,颤了颤,瞪大眼睛看着外面早已熟悉的场景,彼时,她尚不懂离婚到底为何意。
“你立刻搬走?你能搬去哪儿?离婚?不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
话音未落,那个称之为“离婚协议书”的东西便被撕成碎片扔到地上,同无数锅碗瓢盆的碎片混在一起,脏乱不堪。
“你、你不可理喻!等着收法院的传票吧,不管你同不同意,这个婚我必须离!”女人似乎是气极了,手指不受控制的颤抖,起身便要朝门外走,这里她一刻都待不下去。
“慧珍,你就不能留下吗?……”林彦拉住邱慧珍,语气放缓了些,夹杂着些许无奈,举着手向她保证,“我以后一定努力工作,你留下来,我保证,我一定会给你想要的生活,你别走,我、我现在就去重新找工作,今只是意外而已,以后我都听你的,行吗?……”
“我们还有臻臻啊,还有你肚子里的孩子,我们一家四口多幸福啊,我想想,得给孩子取个名字……”林彦微怔,继而皱起眉头,扶了扶鼻尖架着的眼镜,好一会儿,眉骨又舒展开来,唇角带笑,又心翼翼,“今夕何夕,见此良人……慧珍,夕字可好?”
“你不会,你引以为傲的自尊更不会,我太了解你,你把它看的比命重……”邱慧珍静静地看了他一眼,似乎下了极大的勇气,再开口时,字字诛心,“林彦,你醒醒,你我都已经不是十几岁的学生,我想要的生活你也给不了,到底啊……是三观的问题。”
林彦呆愣住,哑口无言。
林臻从衣柜钻出来,光着脚,扯了扯林彦的衣裳,眼睛转了一圈,心翼翼地瞟了一眼邱慧珍:“爸爸,妈妈要去哪儿?”
“啊……是臻臻啊,妈妈、妈妈哪儿都不去,臻臻来,爸爸抱抱。”林彦仿佛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一把抱起林臻,“慧珍,你忘了我们还有臻臻吗?她还这么,你怎么忍心……”
后面的话林彦不出口。
“妈妈”林臻从林彦怀里钻出来,跌跌撞撞地跟着邱慧珍的脚步跑出去,声音的,带了些哭腔,“妈妈不可以留下陪着臻臻吗?”
邱慧珍停下脚步,蹲下,看着林臻。
“妈妈、妈妈要去工作,臻臻待在家里要听爸爸的话,不可以到处乱跑,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妈妈、”邱慧珍顿了顿,忍住情绪,“妈妈很快回来。”
林臻扶着门,看邱慧珍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街道拐角,听周遭的邻居讲话。
“二婶子,这家刚才又吵架了?邱怎么跑出去啦?这次闹得这么凶啊……”
“可不是吗,他俩吵,习惯就好。”
“……这次好像不一样,我刚才洗衣服听见两人正闹离婚呢!大概是真的过不下去了吧。”
“离婚?!唉……可怜孩子咯,还这么。”那人一手端着盆,一手伸过去摸了摸林臻的脑袋,半开玩笑的口吻,“臻臻,你妈不要你啦!”
……
林臻猛地回过神,手心沁出冷汗,攥着的检验单被冷汗浸湿了一点,手兀的一松,何时掉到霖上都没发现。
林臻阖上眼,良久,又被手机铃声扯回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