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uangDuangDuang——
DuangDuangDuang——
天还没亮,门就被敲得叮当响。
她听见隔壁的门打开,她踏着拖鞋又去开大门的声音。
“你怎么来了。”汪紫怡卡在门口又惊讶又厌恶。
一个发迹低垂,额头低窄,眼神不正的妇人双手叉腰,气势汹汹的就推开汪紫怡,往房子里面走,后面跟了个庄稼汉子。
“我怎么来了,你说我怎么来了。生活费呢,喊你打生活费,你不打,我不来看看,你还不翻天,你个小白眼狼,我当初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养大,你就这样回报我?你哥现在都还在医院等医药费,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还敢在电话里骂我,你骂啊,你继续骂啊。”
一声比一声骂的重,像无数个耳光打在汪紫怡脸上。
“妈,你小声点,房子不隔音。”汪紫怡把大门关了,怕吵到邻里。
“你还知道丢脸?钱呢,什么时候打过来?”汪母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就又是一阵噼里啪啦尖酸刻薄的话,“你这房子不错,等你嫁给大牛之后,这儿留给大富做新房。”
大富就是汪紫怡那不成器的兄长。
“紫怡啊,听爸说,钱大牛人挺好,又老实……”
汪紫怡双手握拳,“他好、他老实?三万块就把女儿给卖了,你脸上很自豪是不是?汪大富那手一个月得断三回,哪回不是我打钱过去治的,我的钱是大水飘来的,还是大风吹来的。”她连哥这个词都不想说了。
汪母蹭的跳起来,指着汪紫怡的鼻子骂,骂的一句比一句难听。
汪父也一脸怒气的看着汪紫怡,“白养你这么大了,早知道就一把把你按死在脚盆里,省得现在这么糟心。”
汪紫怡唇色泛白,“我还不如一出生就死了呢。”
“寻死觅活的做什么,反正你就算死了也得把遗产留给老娘……你钱放哪点,钱放在哪点?”汪母推开汪紫怡,从开着门的那间房摸过去。
“呸!”
汪紫怡心头憋屈,忙去拦她,汪母一把就把汪紫怡给推开,汪紫怡一头撞在桌角,当场额头上就留下了血,她晕晕乎乎的站了起来,甩了甩脑袋。
“哎哟,你个小兔崽子,啷个不听你妈的嘛。”汪父一脸恨铁不成钢,“车费得给我们报销了,要不是你,我也不得来,还有今天卖菜的钱也没得……”
汪紫怡冷呵了一下,真的是一家子的吸血鬼。
汪母将汪紫怡的房间搜了个遍,现金银行卡都扔在桌子上。
汪父笑得开心,贪婪得像个填不满的无底洞,“紫怡啊,你还有这么多钱,不给爸妈,这可不应该啊,爸妈知道你最乖了,银行卡密码是什么?”
“爸,这是我吃饭的钱。”
汪母比汪父粗鲁,直接就上手扇了汪紫怡一巴掌,“吃吃吃,吃什么吃,都吃了二十几年了,少吃几顿饭怎么了。”
“那间房是什么?怎么关着门,是不是锁着有好东西不给爸妈看啊。”汪母说着要去开宫嘉荫的房间。
汪紫怡拉她的手臂,“那是我室友。”
“呸,糊弄谁呢,真当我不知道你是一个人住的。”
汪母去开宫嘉荫的门,噔噔噔噔的。
“吗的,关这么紧肯定有好东西……老头,来和我一起撞门。”
“要得咯。”汪父就跑过来和汪母一起撞门。
“一二三……撞……”
扑。
宫嘉荫此时将门打开,扶着门站在一边。
汪父和汪母因为惯性扑倒在她面前。
“呀,这还没过年呢,您老行这么大礼,这我可怎么好意思,只是这跪下来也没有红包拿哦。”宫嘉荫抄起一口流利的普通话,面容讽刺。
“哎哟!你个小丫头,啷个这么烦人,有人怎么不说一声,你要死啊。”汪母扶着老腰站起来,又拉了把汪父,抱怨的吼向汪紫怡。
汪紫怡一脸讽刺,“我没提醒您吗?我可还说了那是我室友,您不信,我能怎么办。”
“你……你果然是个小白眼狼哟,生你养你这么多年,没捞到一点好处,我就是生了你来克我的……”
“怎么不克死你呢。”
汪母哭嚎半天,眼咕噜一直打转,指着宫嘉荫说,“这房子是我家娃娃的,你住给房租没得?”
“还没。”宫嘉荫诚实的说。
“那你快点给房租,不要我就把你赶出去。”汪母果然十分不讲道理,一心就钻钱眼里了。
汪紫怡对宫嘉荫摇头,“不用给。”
“你个白眼狼哦,对个外人那么好,房租说不收就不收了,你把钱都花在外人身上,胳膊肘往外拐,你个龟孙诶。”
汪父也附和汪母的话,“莫要惹你妈生气了,快把钱收回来。”
“收回来干什么?收回来交给你们吗?那我还不如送给叫花子,起码人家还能够跪地道个谢,你呢,你们呢,能干嘛?能把女儿拿出去卖,拿女儿的钱挥霍,你们连街边都叫花子都比不上。”汪紫怡气哭了。
如果投胎可以选择,她死都不想出生在这样的家庭。
“你你你……有本事你别回来。”汪母大吼。
“我现在就和你们断绝关系,不要再来找我了。”汪紫怡泪流满面,她累了,不想再去填那个无底洞了。
宫嘉荫眼里闪过一丝赞赏,没想到镜鬼以前还挺利落。
“你想得美。”汪母呸了一声,四处眺望,走过去举起一块镜子就往汪紫怡脑袋上敲,“你生是我汪家的人,死是我汪家的鬼,你妈的个小畜生。”这就是汪紫怡一心想逃离又逃离不了的原因,血缘,只要有那一脉的血缘在,汪紫怡就对汪母和汪父无可奈何。
宫嘉荫利剑出鞘,从汪母双手间的空隙下钻过去,一把震碎了镜片。
只剩一个框从汪紫怡头顶穿过,套在身上。
原来如此。死于镜面之下,凝魂镜片之中。
“别动不动就爆粗口,你把你妈揣兜了随口就说。”宫嘉荫冷冷的看了汪母一眼。
“你谁啊,我家事,你太平洋的jingcha吗,管的那么宽,跟畜生混一起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空有一张小三脸,猪狗不如的东西。”
宫嘉荫一把将剑抗在肩上,“土狗叫嚣有什么用,真咬到我,才算你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