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
苏微语也弯起唇角:“嗯,的确好久不见了。”
其实在知道钟清绝心意之前,他们俩还是很好的朋友——毕竟苏微语有点颜控。
而钟清绝的每个点,都恰好长在她的审美观上。
而之后,她知道了他的心意,便开始有意无意地疏远他...毕竟她不想给自己不爱的人,还是朋友的那种人任何她有可能会接受他的错觉。
...这对钟清绝不公平。
“...这些年,过得还好么?”
钟清绝并不知道苏微语心里的想法,他开了口,面上的笑意淡淡的,却令人如沐春风。
“我很好。”
苏微语笑了笑,温声开口:“毕竟这是我自己选的路。”
这是她自己选的路。
所以他才更无从关心。
钟清绝很清楚她为什么要这么说。
他有时候真痛恨自己的敏锐。
那令他无法装傻。
“...你不必这么说。”眸光微微黯然,钟清绝轻笑着开口:“苏微语,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你是什么样的人...你说的话,又会是什么意思。”
他们曾是无话不谈的知己。
可知己知己,终归只有自己。
“那倒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苏微语也不否认自己刚刚那句话的用意:“你与当年相比,并无什么变化。”
“你也一样。”
钟清绝眉目温柔:“...你猜我察觉到了什么?”
苏微语蒙了一瞬:“什么?”
钟清绝看了眼北陵帝的藏身之处,弯了弯唇,笑了:“...我察觉到了...一只老鼠...和一只小猫。”
苏微语:“???”
每次和钟清绝说话,她都有一种自己的智商不够用的感觉。
“我是说,”钟清绝看着苏微语茫然的神色,轻笑着开口:“我的身后,跟着一只不放心我的老鼠。”
尾随的北陵帝:“...”
皇弟口中的“老鼠”...
不会是他吧?
尾随北陵帝来此的钟眠:“...”
皇叔是先说老鼠再说猫...
父皇是老鼠...
所以皇叔口中的猫...是她?
至于苏微语,她根本不需要思考多久,就知道钟清绝口中的老鼠指的是谁。
“是么?”
怔愣不过一秒,苏微语很快便回过神来弯唇浅笑:“既是老鼠,我便没有必须要见的理由。”
钟清绝却一针见血:“可是...你明明想见他。”
明明想见,却偏偏不见。
他不理解。
钟清绝喜欢苏微语。
所以他希望她能够真正地活的开心。
...哪怕,他会不开心。
“想见,就一定要见么?”苏微语有点好笑:“喜欢一个人,就一定要原谅他的一切么?”
“清绝,你还是不懂。”
不懂什么?
钟清绝不太懂苏微语的意思。
但是苏微语也没有同他解释。
钟清绝的确喜欢苏微语,但他的喜欢是单方面的...他没有喜欢过别人,也没有同别人在一起过...自然不会懂得苏微语的坚持。
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用“喜欢”二字一笔带过。
至少现在,苏微语没有办法说服自己因为喜欢北陵帝,就将那个孩子的死一笔带过。
这太过困难。
她做不到。
“...我不清楚你们之间为什么会衍变成这个样子。”抿了抿唇,钟清绝嗓音温和地开口:“但还是请你记住...苏微语,若你想离开,若有一天你后悔了...请告诉我。”
苏微语摇摇头:“清绝,我不会后悔的。”
她说她不会后悔。
可是无论如何,他愿意等。
“我出来...也有很长时间了。”
钟清绝勉强扬起笑,轻轻地开口:
“...我先走了...你...多保重...”
说着,他也不等苏微语回话,转身便抬步离开。
见钟清绝离开,钟眠看了眼神色不明的北陵帝,又看了看正在叹气的苏微语,垂眸想了想,还是离开了。
毕竟皇叔刚刚已经发现她了。
若是再留下去,难保不会被父皇注意到...皇叔刚刚可是说过一只老鼠和一只小猫。
思及此处,钟眠加快速度,跟上了钟清绝。
“来了?”
钟眠才刚走到他身边,钟清绝便出了声:“阿眠怎么没有继续听下去?”
“皇叔是觉得母后会同父皇讲话么?”
歪了歪脑袋,钟眠冷静道:“那身为儿臣的我,就更不应该待在那里听墙角了。”
钟清绝弯了弯唇,没说话。
看的出来,他很失落。
想来被母后三番五次地拒绝,给了皇叔很大的打击。
钟眠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但她又不想看见自己的亲人难过的样子。所以她只能勉强转移话题:“皇叔会在燕京呆多久啊?”
她只是单纯地转移一下话题。
但是却令的钟清绝想到了自己回京的目的。
脚步停住,钟清绝神色微微严肃,嗓音却很温和地开了口:“...阿眠可讨厌那位南屿太子?”
钟眠也停下来,眨眨眼:“尚可。”
不算讨厌,但也不是喜欢。
“那就是讨厌了。”钟清绝垂眸看向她,语气温和地开口:“皇叔这次回京时已经将边疆的事情都处理好了,所以...我会待到南屿太子回国再离开。”
这样啊...
钟眠心里有了底,她点点头,看向钟清绝:“皇叔...”
“嗯?怎么了?”
钟清绝接话。
钟眠顿了顿,又摇摇头:“没什么。”
她本来是想问皇叔,为什么今天见到她母后,除了那一句“好久不见”是为了他自己说的,其他的,却都是为了母后和父皇说的。
但是又想想,似乎这样说会把话题重新带回去...
所以还是不问了吧。
其实就算不问,她也能知道一点——比如,皇叔这样,是因为喜欢母后。
因为喜欢母后...
所以,皇叔说的话里,都离不开母后。
...可是...
为什么?
钟眠不明白。
“阿眠是不是想问,皇叔为什么只有一句话,是为自己说的?”钟眠正琢磨着呢,钟清绝含笑的声音却是响起。
钟眠:“...”
又被看穿了心思...
钟眠就奇了怪了。
什么时候,她变得这么容易被人看懂了?难不成她活的越久,城府反而越浅了么?
钟清绝并不是看穿了钟眠的心思,而是他知道,钟眠不会无缘无故地叫他——联系到刚刚钟眠在凤栖殿内听到了他说的话,钟眠想问什么,也就不言而喻了。
“其实皇叔想说的...并不只是这四个字。”唇角微扬,钟清绝道。
他其实想说:
好久不见,甚是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