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马车中的秦熙鸾听到这些话，整张脸都僵住了。

...她不明白。

从小到大，虽说她对阿夜好，目的的确不算很纯，但她对这个弟弟的爱护...她自认为已经算得上是很好了...但为什么...

阿夜为什么会因为...

一个男人，还是他国太子...如此对她？

为什么？

她不明白！

她根本一点都不明白！

但是尽管不明白，她也很清楚秦夜和钟离的性子。

而她，并不想死。

所以...

指尖不动声色地捏紧，秦熙鸾嗓音冷凝地开口:“...在你们决定本宫的生死之前，本宫...想和你们先做一场交易。”

交易？

秦夜其实不是很感兴趣。

但是不感兴趣...并不代表...眸光顿了顿，秦夜勾起唇角，嗓音散漫地开口:“噢？什么交易？皇长姐...不妨率先说一说？不然的话...孤怎么知道，这交易，值不值得呢？”

“若是先说了，又怎能算做交易呢。”

眸光有些阴沉，但秦熙鸾还是强硬地压下了心中的怒气，冷冷地瞥了两人一眼，旋即道:“...不过透露一点...倒也无妨。”

说着，她转眸看向钟离，一字一顿地强调道:

“比如说...顾怀深？”

顾怀深？

此言一出，两人的眸光皆是不动声色地凝了凝。

但是这变化极为细微，秦熙鸾一时竟分不清楚他们的表情到底有没有变化...而这个消息...

应该不会的。

她不信，他们不会感兴趣。

“顾怀深？”率先做出反应的自然是秦夜，他先是漫不经心地弯了弯眼眸，语气含笑道:“其实比起这个消息呢...孤更感兴趣的是...皇长姐到底是如何...”

他微微歪头:“知晓这个消息的呢？是自己查出来的？还是...”

他一字一顿:

“有人，告诉你的？”

...

次日清晨，天光大亮。

东宫内主厅，钟眠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人漠然不语。

“...你这是...”

“搞什么？”许久之后，钟眠终于开了口:“为什么要...穿成这个样子？”

穿成这个样子？

不由得垂眸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太监服，秦夜有点奇怪地开口:“哥哥穿成这样...有什么不妥的么？”

有什么...不妥么？

钟眠简直:“...”

在他眼里，穿成这样，居然没有什么不妥么？

“你以往进东宫...可是不会如此的。”眸光复杂无比，钟眠忍不住叹了口气:“...你不会...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吧？”

秦夜:“...”

很好，小朋友还知道...特殊的癖好啦？

简直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但是吧...可不可以不要把这种事情轻易地安到他的身上？

无奈地勾了勾唇角，秦夜压低声音轻笑着开口:“若是哥哥...有那种特殊癖好，小朋友...又该当如何呢？”

这是...承认了么？

眸色越发复杂了，钟眠抿了抿唇，沉思了许久，才小声地，试探性地开了口:“那我...”她有点迟疑道:“替你...隐瞒？”

这种事情...他总不会想被别人知道的吧？

秦夜:“...”

“什么隐不隐瞒的？”

没好气地弹了弹她的脑袋，秦夜有点好笑道:“哥哥怎么可能会有特殊癖好呢？你能不能好好地思考一下？”

“这不是你自己问的么。”

眉心微紧，钟眠下意识地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旋即有些不甘心地开口:“我只是回答你的问题而已...不过...”

她语气认真:“说实话，你为什么...要穿成这样？”

以往他从不注意这些。

而且...

他今天还破天荒地走了东宫的正门...更奇怪的是...他这张一点都不像太监的面孔...居然就没有人怀疑的么？还是...

“你是不是...在东宫安了探子了？”

思及此处，钟眠不由得拧紧了眉心，她抬眸，眸光极为认真:“秦夜...你怎么可以...”

“嘘。”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青年却是突然抬起食指，贴近她的唇瓣。

钟眠整个人都僵住。

“小朋友不要总是和哥哥讨论这些无聊的话题嘛...”漂亮的桃花眸中笑意潋滟，秦夜歪了歪脑袋，语气含笑，低沉又悦耳:“我们就不能，讨论一些别的话题么？”

“什么...话题...”

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钟眠捂住自己的唇瓣，全然不知道自己已经结巴了一下:“你...大可直言。”

“这讨论的话题嘛...比如...”

抬步上前，秦夜轻声开口:

“我喜欢你。”

他喜欢她。

有多喜欢？

别人都说，喜欢深的一层，叫**。

但是他想，或许也不一定...他仅仅只是喜欢她而已，便已经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若是有朝一日，他爱上了她...

不，或许不需要有朝一日了。

他有预感了...他对她...不仅仅只是爱。

而是...非她不可，无她不行。

而听到这话的钟眠，她这会儿整个人，不，整张脸都爆红了。

“你...”

好在听多了秦夜说的这种话，钟眠也稍微有了一点免疫力:“不要总是和我说这些话...我...”

她捂了捂发烫的脸:

“秦夜...你这个人...怎么就会是这个样子...”

这个样子？

秦夜眉骨一扬:“这个样子...是什么样子？”

“没什么样子。”

咬了咬下唇，钟眠强自镇定地开口:“不过...秦夜，你对别的人...也是这样子的么？”

秦夜:“...”

什...什么玩意儿？

简直都忍不住被她气笑了，秦夜的语气里颇带了点咬牙切齿的味道:“小朋友...哥哥想问，哥哥到底是什么时候...做了什么事情，给了你这样的错觉？”

“不是...”

抬眸看向秦夜，钟眠鼓了鼓双颊，弱弱地开口:“我没有这样的错觉，我只是...秦夜...你难道...不明白么？”

明白...

秦夜的眸底笑意渐浓:“小朋友想让哥哥明白什么？”

“你怎么会不明白？”

钟眠拧起眉心:“秦夜...你是不是故意的？”

那样的话...

她从来没有说过...

他明明...他应该知道了啊...但是偏偏现在...抿了抿唇瓣，钟眠有点为难地开口:“你...真的不明白？”

她以为自己表现得已经够清楚了啊...

“明白什么？”

漂亮的桃花眸弯起，秦夜一副无辜的表情:“哥哥该明白什么？”

钟眠:“...”

她确认了。

这家伙，肯定就是故意的。

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

不动声色地捏紧手指，钟眠抿了抿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