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控你所有的情绪。

她若安好，便是春暖花开百花盛开。

她若难过，便是阴雨不止终年无晴。

她若有所求，你便会想着倾尽一切将她想要的东西送到她的手上去…她若是受伤，你便只想屠尽一切让她受伤的人。

那便是你的全部。

阿夜，她的一切，便是你的一切。

所求，所想，所思。

但凡和她扯上关系，你便再也无法保持理智。

阿夜，你会遇上那样一个人。

而若是一旦遇上了，便再也，逃不开了。

不过自然。

若是真的到了那时，便是我们尽力助你逃开，你也不会生出任何想要逃离的想法来。

因为是心甘情愿。

因为，是在劫难逃。

秦夜之前一直都不理解的。

但是如今…或许又更早，他突然就理解了。

“阿眠。”

青年嗓音温和地唤她，华丽的声线染上温柔的时候，莫名的…就令人有点脸红：“…阿眠。”

好莫名其妙。

钟眠不是很能理解。

好端端的，这人为什么突然就叫她的名字了？

而且还不是喊一遍。

不过虽然不理解…

但是钟眠还是很给面子地应了一声：“我在。”

说完她又问：

“怎么了？”

“好喜欢你啊。”漂亮的桃花眸里笑意温柔又潋滟，秦夜抬手摸了摸钟眠的脑袋，嗓音低低的，轻叹一般：“怎么就…会这么，这么喜欢你呢？”

他怎么就会这么喜欢一个人？

怎么就…会这么轻易地喜欢上了一个人呢？

秦夜之前想过的。

他曾经也是南楚的帝王，少年天子丰神俊貌，朝中大臣之女对他倾心者也从来都不乏。

至于自荐枕席的宫女…

父皇做帝王时素来在意宫中宫女的德行，父皇的手段也一向都雷厉风行，因为他最厌恶这种事情，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所以长这么大，宫女自荐枕席的事情…倒还从来没有在他面前发生过。

但他见过的形形色色的女人是真的很多。

他自认为自己也算是…

“阅尽千帆”了吧。

所以那时候是真的没有想过…

“喜欢到…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眸色认真地盯着面前面色越来越红的少年，秦夜一字一顿地开口：“就…想把命都给你了。”

他有多喜欢眼前这个人呢？

若有一天…

若有那么一天…

她若是想要他的命，他也可以毫不犹豫地给她。

…只给她。

什么都愿意给她的。

只要是她想。

只要是他能。

…

前朝势力总坛。

太子居所，称为东宫。

青年没想到自己会在这里看到这个女人。

他同那些前朝大臣们的争执不过才过去一会儿，一心乱繁杂地回到自己的居所，便看见了眼前这个女人。

一袭宫装袅袅，衣着华丽，却偏偏同他一样，也带着兜帽。

见不得人。

青年根本就不用想，就已经能够迅速地确认出来人的身份。

“…您怎么来了？”

眉心不动声色地一紧，青年抿了抿唇，兜帽下的面容隐约，看不清他脸上的情绪：“您此时…难道不应该是在上京么？”

“你好像不怎么想见到我。”

抬眸打量了一会儿青年，那宫装女子嗓音含笑地开口：

“…我看你…”

“似乎并不是很高兴。”

“您若是不来，我也不至于如此的不高兴。”青年说话的语气依旧是淡淡的，态度端的还挺恭敬，但他说出来的话，却着实没有沾染半分恭敬：“您来滁州，有事？”

“阿奕，我可是你的母亲。”

女子笑意盈盈，语气里还带着一股轻快的意味：“所以，这么冷淡…可是不对的哦。”

不对？

…那什么是对？

眸中划过一道讥讽之意，青年漫不经心地抬了抬眼皮看了女子一眼，旋即很快又收回目光嗓音淡淡道：“我自以为，自己的态度可谓是很客气了。”

说完他不等人回答，依旧重复刚才的问题：

“所以，您到底有什么事？”

呀，要生气了。

女子弯了弯眼眸，依旧是笑意盈盈的姿态：“阿奕，听他们说，你今天心情不好？”

他们？

她还能听谁说？

前朝势力中各部人心分散，权力分化，但不论是除了他之外的任何一方，都会无条件地服从这个女人的命令。

她才是前朝真正的掌权者。

“您多虑了，他们…也实在多嘴了。”

眸色沉了沉，青年重新敛下睫毛淡无波澜的语调：“我没有心情不好，也不会心情不好。”

语气很镇定。

听上去不像说谎。

但是…

“阿奕，是因为她吧？”眉骨轻轻一扬，女子一副“我什么都知道”的表情：“那个…叫颜卿月的小姑娘。”

颜卿月。

卿卿。

青年眉心一紧。

“你们也都长大了，也都有了自己喜欢的女孩子。”不等他说些什么，女子便自顾自地，自言自语一般开了口：“但是…阿奕，你还是要注意一些，之前你便没有处理妥当，差点伤了你的亲弟弟。”

什么亲弟弟？

青年眉心拧得更紧了：“我只有卿卿一个妹妹。”

那是她的儿子。

又不是他弟弟。

“可是你们同父同母。”半点都不带生气的，女子对着青年眨了眨眼笑眯眯地开口：“而且，颜姑娘，也不是你的亲妹妹，你…也从来没有把她当过妹妹。”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做…他从来没有把卿卿当过妹妹？

青年整个人都怔在了原地。

“你…”突然想到女子之前的那一句“也都有了自己喜欢的女孩子”，青年瞬间便明白了她这句话的意思，然后他眉心拧起，语气冷淡：“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毫无破绽。

镇定自若。

眸中染了几分若有所思地打量了他好一会儿，女子又重新勾起唇角，语气轻快地开口：“好，就当是我胡说八道了。”

“不过…”

眸色沉了沉，女子意味不明地开了口：“阿奕，你不该那般说他们的。”

青年冷淡抬眸：

“怎样说？”

“我好不容易把前朝势力拉了起来…可不能因为你的任性就毁了母亲这么久的心血。”女子的嗓音依旧带着笑，却透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冷意：“阿奕，你太冲动了，明白么？”

明白么？

不明白的。

喉间溢出一声冷笑，青年面无表情地垂眸：“您同我说这些做什么？”

“明明，你都做好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