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

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青年的眉心拧得更紧了。

…也罢。

大抵…只要他这位名义上的母亲完成了自己的复仇大业…那么，就不会再需要他这个摆设般的前朝太子了…毕竟她还有一个儿子，而且那人…若是前朝真的从南屿入手开始复国…这前朝的皇帝，不论怎么着…那一位也比他这个前朝太子要来的名正言顺…

再等等。

旁人他也顾不了…他也不想顾了…只要卿卿能平安无事，母亲便是将这九州的天翻了都与他没什么太大的关系…

…再等一等。

他马上…就要自由了吧？

…

虽然这一时半会儿不见得就能找到姜稚，但秦夜等人还是派人出去找人了。

“拂晓。”

面色有点凝重，钟眠抬眸看向一旁默不作声的女子，抿起唇瓣开了口：“你们…平时的话，都联系不到皇兄的么？”

拂晓摇了摇头。

她倒是想联系。

最开始被主子派到殿下身边的时候…她就想联系主子了…但是去了暗点所在处，却没有一个人知道该怎么联系主子。

他们说，一旦找到了合适的时机，主子自然就会联系她的。

可是…

什么算…合适的时机？

她不明白，但是问别人，他们能告诉她的，也就只有一个字：

等。

然后…这一等就是两年。

直到三年前，南屿锦王府事件发生，主子才派人同她联系。

倒也没什么其他的吩咐。

只是再次同她说了一遍相同的话——在她去北陵，来到殿下身边的时候，主子就同她说：

“你只有一个任务。”

“护好钟眠，别让她那么轻易地死了。”

然后，她就一直记着这句话。

她本来以为这一次过后，主子轻易便不会再联系她了…谁曾想联系倒也没有轻易就联系…但是也没有不联系，他只是偶尔会过问一下北陵的诸位皇子，以及殿下还有陛下娘娘的事情。

…比起之前两年都不联系她的那种情况，好了太多。

所以…

拂晓觉得，自家主子大抵还是很在意殿下他们的…毕竟血脉亲情割舍不断…而且主子虽然在锦王府长大，却对哪里并没有什么很深的归属感…当然了，锦王府那样的地方…素来只在乎自家人，哪里管得了主子那么一个名义上的小少爷？

“那…”

眉心拧得更紧了，钟眠扭头看了眼秦夜，再次开口：“…皇兄…他平时是怎么联系你的？”

眼下情况复杂…也不知道皇兄是不是一个人来的滁州…

若是出了点什么事…

…她又在胡思乱想了。

“殿下若是要联系我们，自会派人过来。”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拂晓的面色肉眼可见的不太好看：“只是…”

“只是什么？”

秦夜看了过来。

钟离和钟清绝也是眸色沉沉地看着拂晓。

“主子这会儿…大抵是无法与殿下联系的。”不动声色地侧眸微微瞥了秦夜一眼，拂晓一下子便想到了那位屿帝陛下，她飞快地低下头，恭恭敬敬地对着钟眠开口：

“属下知道的，就只能是这么多了。”

只能。

而非只有。

在场几人的面色皆交了变。

“…知道了。”

拂晓这般说，那其中原因定然是不能告诉她们的，钟眠也不做过多勉强，也不再过多地询问：“你下去吧。”

“…是。”点了点头，拂晓顺从地退下。

“听阿眠的意思，刚才那人，是姜稚身边的人？”钟清绝突然就出了声。

三人当即齐齐看过去。

钟清绝刚才一直没怎么说话，这突然就再次开了口，钟眠等人却也没有感到半分惊讶。

“对。”

这也没什么好否认的，钟眠点了点头，然后又问：“皇叔问这个事情…是有什么不对的么？”

“没有。”

摇了摇头，钟清绝嗓音淡淡地开口：“只是…听说那人跟着你的时间也不短了…所以，姜稚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此话一出，在场的不由得愣了愣。

是了。

锦王府势力遍布九州，姜稚将这么一个庞大的势力握在手中，能查到自己身世这一件事情本不值得旁人奇怪。

但是…

那人…似乎是叫拂晓，拂晓似乎…不止是在三年前就跟在了阿眠身边。

那么…

姜稚知道他自己的身份…显然是比他们每个人想的都要早。

…姜稚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既然知道了…明明有那个培育自己势力的时间…为什么…却从来都不把自己的存在透露到北陵？

姜稚…不想回北陵么？

但是如果他不回北陵…微语那边…也不知道皇兄有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她…

钟清绝的眸光沉了沉。

“皇叔这个疑问，我们倒是不曾想过。”眉心微紧，钟离抿着唇瓣开口：“只是…眼下也无暇探究这些。”

说着他又扭头看向钟眠：

“眠眠怎么不说话？是在想些什么？”

“啊？”从沉思中回过神来，钟眠抿了抿唇，然后抬眸看向自家二皇兄：“也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一个问题。”

钟清绝抬眸：“什么问题？”

“我在想…”眉心微微收紧，钟眠顿了顿，再次沉默了下来。

钟离有点奇怪：“怎么了？”

“阿眠大抵在想…”眸色深了几分，秦夜抬眸看向钟离，语气沉沉地开口：“…明明…”

两人的声音重合：

“…明明城外的军队已经集结了许久…”

“可为什么…”

“到现在，他们前朝的人…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与此同时，上京城内。

整个街道鸦雀无声，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与平日繁华的景象截然不同。

“吱呀——”

屋门被人从屋内小心翼翼地推开，一个毛绒绒的小脑袋从房门后钻了出来，她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会儿，又重新把头缩了回去。

“娘亲。”

小跑着来到妇人身边，女孩扬起小脑袋看向自家娘亲：“外面是怎么了？为什么没有人？”

“嘘。”

紧张地捂住女孩的嘴，妇人把人抱起来，打开窗户左右看了好一会儿，才关上窗户，很小声地对着女孩开口：“鱼鱼乖，小点声，好不好？”

鱼鱼点了点头。

妇人这才松了手，又把人放下来，温柔地开口：“好了，过两天我们再去找漂亮哥哥，你现在自己去玩好不好？”

鱼鱼再次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