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黄昏时分,太阳已经完全见不到身影了。余晖撒着地上拉长了影子。
顾鹤旻掀起马车的帘子道:“陛下前方有一处旅店,可要歇一歇明日在行动。”
宝祁揉了揉酸胀的肩头,应声道:“那便去休息一晚吧。”
她这坐轿子都腰酸背痛的,莫要说他们骑马的人了,再说这人就算不累,这马怕是也走不动了。
宝祁粗略的吃了一下晚膳,称不上有多好,但是吃惯了山珍海味的嘴,偶尔尝一尝清粥小菜,倒是也是极好的。
日后在路上也不一定能遇上这些旅店了,像今日这般安逸的怕是少了,风餐露宿那是必不可少的,不过幸而这全部路程也就只有五六日的功夫。
宝祁要了一桶热水,洗了个热水澡,暖洋洋的,一日的汗水都洗净了,亦是洗去了满身的疲惫,倒是让人有了几分睡意。
“咚咚咚。”门连着被敲了三下。
驱散了宝祁的睡意。
宝祁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疲倦,慵懒的道:“谁啊?”
顾鹤旻掩唇清咳了两声,道:“是微臣。”
宝祁有些奇怪这顾鹤旻怎么在这时的道:“朕在沐浴,你且稍后再来吧。”
“嗯啊?”门外的顾鹤旻愣了愣。
宝祁又道:“你可是有什么要紧事么?”
“要紧事倒是没有,只是这汤药陛下记得趁热喝了。”
这下轮到宝祁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了,她有病!??
这且不能够吧,何况前几日在宫里她都曾吃药,但宝祁又不急于拒绝顾鹤旻,现下还没摸清楚状况。
宝祁只是棱模两可的道:“你且放在外头吧。”
顾鹤旻仍是有些不放心的道:“陛下且记得喝。”
说罢便把手里的托盘放在了地上,抽身离去。
屋里的宫女道:“陛下可是要拿进来?”
宝祁顿了顿道:“你且拿进来罢。”
宝祁也不在贪恋于浴桶,站了起来,水珠顺着肌肤滑落,再在水面上砸出一朵朵水花。
立马便有宫女上前服侍,用布巾给宝祁擦干头发之后,挽了个松松垮垮的发髻,在插上一根白玉簪,用发油抹头。
宝祁不禁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宫女恭敬答道:“这是新研制的发油,以威灵仙十茎,侧栢叶二枝,牙皂三茎,黑牵牛二十粒,黄栢皮一片如手指大,用细锉磨成粉墨,在用布绢包起来煮,最后麻油浸着,方才可以,”
身为女子本就是对这些最为感兴趣的,宝祁细细的听宫女说着,又道:“这方子有什么用呢。”
宫女对这些显然颇有研究,“它可以除污垢,顺长发,只需稍稍抹一些便可以把毡结的头发梳顺了。”
宝祁的眼睛亮了亮,这些法子在现代可是少用,听着倒还挺新鲜的。
也难怪她的一头青丝乌黑顺滑了。
宫女说着便给她上了一些。
宫女见宝祁爱听,便就多讲一些,还给宝祁上了面脂和唇脂,是太医院特意调制出来的,专门供宫中贵人使用,都是百益而无一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