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大福与大头慌忙离去,刚出了街角,就听见温王府中传来抓贼的声音,白大福暗叫一声不好,心想,“定是猴子露出了马脚。”
纵身一跃,白大福直接跳到大头背上,叫到“大头背着我快跑,猴子定是出了问题,等温王府的人反应过来必会抓捕咱俩,现在就去黑市入口和猴子汇合。”
大头闻言也是心慌,来不及多想直奔黑市方向而去。大头身形庞大,看似笨拙,奔跑起来却是极快,弹指一挥间,便已消失在街角。
黑市在京都城西南角,离东北方向的温王府相距甚远,黑市不远的梧桐树下,瘦猴抱着婴儿靠在树边,身旁还放着两个比瘦猴还胖的布囊。
瘦猴看着怀中的婴儿却是犯了愁,自言自语道:“都怪你这小娃娃,如果不是你,我瘦猴又怎么会被发现,这下好了,偷了你们家那么多东西,我既不敢把你送回去,又不能把你扔了。哎幺,愁死我瘦猴了,不管了,等大哥回来再说吧。”
瘦猴嘴上说着,手却是忍不住挑逗着怀中的娃娃,娃娃不知为何,十分高兴,笑着想拍打瘦猴,手舞足蹈的。
过了会,远处传来了脚步声,瘦猴偷偷的从树缝看了一眼,见是大头背着白大福而来。急忙微声喊道:“大哥,大头,我在这里。”
大头没听见瘦猴的呼喊,仍是一股脑的想前冲,白大福却是听见了,急忙握起拳头,往大头头上就是一锤,骂道:“笨蛋,猴子在东边树下!”
大头听完更是疑惑了,“大哥,哪里是东边?”
“就是右边,笨蛋!大头,你长这么大的头有何用?还不放我下来!”白大福怒道,大头憨憨一笑,把白大福放下来,跟着白大福向着瘦猴所在而去。
白大福与大头走入树后,看见树下两大包满满的金银财宝,两个人的眼睛都瞪直了。白大福颤抖着双手打开布囊,看了一眼,结巴道:“我,我,这,这,这些个东西好生刺眼。”注意到自己的失态,白大福故意咳嗽了一声,接着道:“猴子,这次你做得非常好,虽然有一丝小小的纰漏,嗯?”白大福却见身边的大头不看金银,反而紧紧盯着瘦猴,眼睛里全是爱怜。
白大福大惊,“大头,你?难道说?”,白大福正在想些不可言说之事时,又看了看瘦猴,才看到瘦猴手中有一个婴儿,面色红润犹如温玉,眼眸明亮犹如星辰。也是呆呆的看了半晌。
瘦猴怀中的婴儿挠了半天,终于一巴掌拍在了瘦猴脸上,小娃娃洋洋得意,张嘴直乐。
这一巴掌把三人惊的回过神来,白大福赶紧问道:“猴子,你这,这孩子,是怎么回事?”
瘦猴摸着脸心想“若说我是看娃娃好看想摸摸才出事大哥定会骂我。”于是便回道“我在装金银珠宝的时候,这小娃娃醒了,我怕其苦闹,抱起来想哄,谁料床上还有一人,吓得我拔腿就跑,忘了把娃娃放回去了。”
白大福正欲训斥瘦猴,却见东城烟火四起,心想“定是温王府的人沿城寻子来了,若是娃娃让他们寻到,应是不会再追。”
于是白大福向瘦猴走了过去,对着瘦猴说:“猴子,你待会把这个婴孩放到一个宽敞的地方,这样那温王府的家丁寻到娃娃后定会回去报喜,你我就可神不知鬼不觉的溜走。再无痕迹。妙计,妙计呀。”说完白大福又是自我陶醉起来。
瘦猴不在多言,急忙带着娃娃向北而去,跑了三四里,猴子见一大户人家的门庭极为空旷就将娃娃放着门口。本准备马上离开,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蹲下来,对着娃娃说:“我瘦猴向来有自己的原则,盗亦有道,今日得了你家财物,我就把这家传盗玉留给你,今后我瘦猴估计也用不着了,这东西是真宝贝,挂在身上身轻如燕,飞檐走壁,你也不算亏。这样一来,那些财物就不算偷的,嗯,是我瘦猴换的。”
瘦猴摘下腰间玉坠,放在襁褓中,自己一溜烟的扬长而去。此时夜深,瘦猴也没有看清门庭上的牌匾所书是何府。
瘦猴前脚刚走,一位身着黑袍,身姿绝佳的女子走到府前,正欲敲门,却发现脚下有一个婴儿,于是就墩身抱起。
“好精致的孩子,这应该不是寻常人家弃子,嗯?这是,甲子玉,这种东西应当是武学世家常配之物,难道说,这是某个武学世家遭到仇家追杀,为留血脉将孩子放置于此?”想通这些,黑袍女子便起身敲门。
过了一会,大门开了条缝隙,里面传来问话“是何人敲门?”
那女子便道:“我是公孙月离,快开门,引我去见父亲。”里面的家丁听完这话,马上开了大门。
“原来是皇后殿下回来了,我这就去叫老爷。”家丁顿时困意全无,飞快的跑进府内。
公孙府正堂。
公孙月离将手中的娃娃交给旁边刚赶来的丫鬟,抿了一口茶水,抬头就见国丈着急忙慌的跑进来。
“月离呀,是何事如此焦急,竟以致半夜来访?”眼睛一瞟,又是看见丫鬟抱着婴儿,大惊失色,“月离,你,你怎把皇子抱出宫来了!”国丈连忙跑了过去。
“父亲莫要惊慌,这个孩子不是万宝,应该是某个武学世家弃子,放在公孙府门前,我便抱了进来,这个孩子就收在府中好生照顾吧,父亲,快随我进宫,皇上他,快不行了。”公孙月离说着说着,眼睛竟是红了起来。
国丈闻言,面色逐渐冷静起来,片刻,指着丫鬟说道,“小翠,孩子交给你照顾,若是饿了,就找奶娘给他喂奶,带孩子下去吧。”然后又看向皇后,“女儿,事不宜迟,我们这就进宫。”
言罢,国丈遂拉起公孙月离,两人随着夜色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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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半个时辰,皇后与国丈便来到后宫凤仪殿门前,见一个小黄门在凤仪殿门口左顾右盼焦急等待,小黄门看到皇后急忙上前去。“国丈,皇后娘娘,你们可算来了,皇上在内殿。”
皇后与国丈进入殿内,却见殿阁太傅司马皮在内殿帘外候着,司马皮见皇后与国丈进来,立刻随两人一起面见圣上。只见万历躺在床上,眼睛已经是半闭着了。
皇后:“臣妾参加陛下。”
“臣参见陛下。”国丈与司马皮一同跪拜。
万历睁开眼,见三人到齐,便起身靠着床沿,半晌后说道。
“今晚,我自知熬不到明日,便招你们两个入宫,国丈,你们公孙家族是武官之首,除了渭城铁骑外,军权大多都集中在你公孙家。司马皮,这些年你一直为我出谋划策,算得上是最有权威的文官,我临终前,有一事必须要告知你们二位。”
咳~咳~万历咳嗽了两声。
“陛下,陛下请讲,我与国丈一定谨记。”司马皮看着咳嗽的万历关心道。
“我知道,你们心中都有同一个担忧,那便是温瑾,我死后,你们一定会逐渐逼迫温瑾,找其麻烦,亦或是找机会定其罪过,咳咳~大错特错,温瑾此人,性情中人,越是如此,他就越是会有反意,对待温瑾,一定要以抚恤为主,如果真到了鱼死网破的那一天,一定要激起他的愤怒和他对赌,温瑾极重约定。温瑾身边有一个谋士,我虽未曾见过,但此人深不可测,很可能是缥缈书院之人,愤怒的温瑾必然不会听其言语。”万历的话语略微有些凌乱。
咳咳~咳咳咳,“还有万宝.......”万历话说没说完,就闭上眼睛。遂崩。
万盛建国三年,万历驾崩于宫中,不满两岁幼子万宝承继帝位。公孙皇后代政,公孙坚与司马皮为左右辅政大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