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坚没等司徒登同意，就把他按在了座位上。

“司徒先生这是何苦呢，这些都不是你的错，要怪就怪我那孙儿太优秀了，而且我这一年来也是被那些上门说亲的人搞得焦头烂额。”公孙坚说到此处不仅没有一点烦恼的表情，反而是脸上不自觉的又浮现了得意的神采。这些年来，公孙坚已经把公子玉宝贝的比他亲儿子亲孙子还要亲了。

司徒登面色逐渐苍白。

皇太后公孙月离在一旁疯狂咳嗽提醒公孙坚。

从得意中回过神，公孙坚才发现座位上的司徒登已经面如死灰。连忙说道。

“既然我那孙儿已经如此，不到十四岁就背完了四书五经，甚至已经将这皇宫藏书都看完了，现在在学堂也是耽误时间，不如就让他在府里好好修养修养，正好也避避那些疯狂的媒人，等再过一年，满十五岁了，直接去城外武师学院测试天赋。不过我觉得以我孙儿的智商，练武就浪费了。估计玉儿这玄力天资肯定不错，送进缥缈书院说不定能成为一个尊贵的玄师。”

皇太后和司徒登也不置可否，像公子玉这样聪明近妖的少年若是没有一丝的玄力天赋那就奇怪了。

皇太后不禁感慨，前些日子他已经偷偷找人替万宝测试过天赋了，但万宝武力刚刚一品，玄力更是连半品都没有，实在是惨不忍睹，公子玉四书五经倒背如流，而万宝四书五经是那几本都经常搞混。十五岁该毕业的年纪却是还在学堂上学。

万历和温瑾都称得上是一代豪杰，万宝和公子玉是曾经两位豪杰的儿子，为何温瑾的儿子就可以如此优秀，我儿万宝却如此平庸。每每想到此处，公孙月离都会感叹上苍为何如此不公。但是如今公孙坚已经把公子玉当成亲孙子来亲，自己在父亲面前也不好抱怨什么。

说起来，平时自己忙于政务琐事，几乎没再去过公孙府，虽说年节时有空闲，但每每年节朝会自己还没有仔细看看那孩子，就被万宝偷偷拉出宫疯着玩去了，算算时间那孩子在我记忆里的模样还停留在四年前。

公孙月离也是对公子玉现在的模样好奇的紧，真的有传言中说的一样夸张？万宝曾经拿了一张宫外流传的画像，可是公孙月离无论如何也不信画像上玉一样的少年会是曾经的那个娃娃。

司徒登面如死灰的脸逐渐恢复了血色，起身对着公孙坚和皇太后再次拜了两下说道。

“老臣还有一件事，希望太后也可以参考公子玉的处理方式解决一下。”

公孙月离正在为万宝的事情发愁，随便的回了一句。“先生请说。”

司徒登咳嗽了两声，顺了顺口气。

“其实不仅是公子玉，还有一个人估计不出一年，也可以提前从学堂毕业了。”

闻言公孙月离面色微变，除了公子玉，难道还有如此智力的少年。

司徒登也是唏嘘不以，无奈的说道，“确实还有一个，从第一天进学堂我就发现了，就是那个富商白大富的儿子，白水洗，这个小鬼，也是聪明至极，和公子玉不同的是，他虽是聪明，但总是耍滑头的让别人以为他很笨拙，等我想提问让他出点丑的时候，再扮猪吃老虎的狠狠打我的脸。如果不是公子玉对那些小姐影响比较大，白水洗简直就是所有教书先生的梦魇。聪明捣乱的麻烦后生。”

“哈哈哈哈，老夫孙儿的朋友，肯定也是英才，哈哈。不错不错，虽然白小子的爹我很不喜，但这小子很合我胃口。”公孙坚大笑道。然后。

然后就感觉身后有一个幽怨的目光正在狠狠的盯着他。公孙坚才想到这些天，月离天天为了万宝资质平庸的事情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公孙月离此刻的心情已经糟糕透了，她一直都知道，万宝天天和公子玉和白水洗在一起玩，学堂最后一排三连坐，下了学三个人不是爬宫墙戏弄侍卫，就是跑出宫去集市闲逛，但是一直听闻父亲说公子玉听话乖巧功课第一，于是就有了让万宝跟着公子玉近朱者赤的想法，为何那白水洗就赤了，万宝反而近朱者黑了呢？

“都别说了！公子玉今天就毕业回府歇着，白水洗明年也一样！都退下吧。”

太后面子上已经挂不住了，起身就走，留下了因为公子玉和白水洗这俩妖孽可以提前毕业而激动的微微颤抖的司徒登和一脸苦笑的公孙坚。

“司徒先生，我们走吧。”公孙坚扶了扶身边的司徒登。两个老头正准备离开，却听见御书房外传来皇太后的声音。

“司徒登，下次上课你告诉万宝，今年再不能毕业，他以后就只能老老实实呆在宫里，再也别想出宫去玩！”

司徒登听太后的话，心里明白这哪里是在让自己教学皇上，这是在给自己下最后的通牒呀，若是今年皇上还是不学习，掉的可能就是自己的脑袋了。司徒登想到此处，吓得双腿一软，噗通跪地。差点把扶着他的公孙坚给拉倒。

“臣，臣司徒登，谨遵圣命。”

那天以后，司徒登在万宝面前再也没有了顾忌，什么皇帝，什么君臣之礼，统统都是浮云。

司徒登把这些年从公子玉和白水洗身上获得的打击统统转化为动力。

什么狗屁的帝师计策，现在老子司徒登就是帝师！

于是除了母后外另一个令万宝畏惧的人出现了。

那一年，万宝深深体会到了一个敢于无视皇权的人是无惧一切的。

那一年，白水洗成了万宝在学堂的唯一救命稻草。

那一年，公子玉在公孙府西院品了一年的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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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不住似水流年，逃不过此间少年。”公子玉抿了一口已经放凉的茶，口中轻声念着。

这句话虽然很有道理，但对于公子玉来说并不适用，从十四岁不再去学堂开始，已经过去一年了，这一年来公子玉一直都在公孙府的西院，品茶，看天，偶尔看一看丫鬟们从市集淘来的杂书，偶尔白水洗会跑过来跟他说一说万宝被司徒登折磨的囧事，偶尔会用自己的特殊能力探知一下院外偷看自己的丫鬟们的隐私，偶尔.....

对于公子玉来说，这一年有太多的偶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