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洞里,温晚黎口渴,跑到一边拿起水壶,问他:“这水可以喝吗?”
夙南祈点点头,见她拿过一旁的杯子倒上水,连忙伸手想要阻止她,可已经来不及了,他亲眼看着温晚黎将水喝下。
喝完水,温晚黎舒服地长舒一口气,看见夙南祈朝她伸着手,一脸愣住的模样,好奇地问了一句:“怎么了?”
夙南祈收回手,动了动唇,最后有些僵硬地摇了摇头。
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事情,难免有点不知所措。
温晚黎转头看向那张只能容纳下一个饶木床,今晚……怎么办?
她转头看向夙南祈,眨眨眼。
谦让,他应该懂得吧。
夙南祈走到一旁的木凳上坐下,闭目休憩。
温晚黎偷笑着上了木床,抱着被子躺下。
时辰还有些过早,她也睡不着,抬头看着一动不动像是睡着聊夙南祈有些意外。
不应该睡得这么快吧。
温晚黎爬起来轻轻戳了一下他的膝盖。
夙南祈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她。
“你无聊吗?”温晚黎眨巴着眼睛问。
夙南祈摇摇头,闭上眼眸。
“怎么会不无聊呢?”温晚黎着坐了起来,“你教我手语吧。”
夙南祈闻言睁开眼睛看着她,有些搞不明白。
“好无聊啊。”温晚黎拉长了音调儿。
“这个石头,石头用手语怎么表示啊?”温晚黎指着地上的石块儿。
夙南祈动手比划了一下。
温晚黎跟着比划了几下,接着问:“那茶杯呢?”
夙南祈再次比划。
温晚黎接着跟着他的动作比划,然后问:“饿了怎么?”
如此接着往下。
一个半时辰后,温晚黎已经知道了很多手语表达方式,兴冲冲地要夙南祈考考她。
考到一半,断壁下传来猛兽的怒吼声和打斗声,越来越激烈。
“怎么回事?”温晚黎有些害怕地下了木床,手下意识地抓着夙南祈的衣服。
夙南祈起身走到洞口,拨开挡在洞口的藤蔓朝下看去。
温晚黎站在夙南祈旁边朝下看去。
太黑了,一只野兽的眼睛撒发着幽幽的光芒,低吼声让人打心底里害怕。
“你觉得它们谁会赢?是绿眼睛的那只还是不发光的那只?”温晚黎问。
夙南祈伸手指了一下眼睛不发光的那只动物。
温晚黎摇摇头:“我觉得发绿光的那只会赢。”
两只野兽打架场面异常激烈,一只野兽被另一只撞到断壁上,温晚黎感觉到她脚下的断壁都晃了晃。
温晚黎看得心血澎湃,忍不住往前靠了靠。
没想到,一只野兽被撞到断壁上,断壁晃了晃,泥土落下,温晚黎脚下一滑,整个人从洞口掉了下去。
“啊啊啊啊啊!”温晚黎吓得尖叫起来。
下面可是野兽啊!!!
夙南祈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手。
断壁下的野兽停止打斗,抬头看着挂在洞口的温晚黎,就像等着降食物一样。
温晚黎两只手拉着夙南祈的手,双腿挣扎着,声音慌乱不已:“夙南祈,你快拉我上去。”
夙南祈笑了笑,一把将她拉了上来。
温晚黎吓得心脏都要跳出嗓子眼了,连忙安抚着自己。
“嗷。”断壁下的老虎怒吼一声,黑熊也低吼着,叫声吓得权颤。
“呜呜呜……”温晚黎站起来,紧紧抓着夙南祈的衣服,“怎么办?它们不会在这里叫一晚上吧。”
夙南祈摇摇头,他怎么会知道。
“早知道就不看热闹了。”温晚黎瘪瘪嘴。
夙南祈笑了笑,拉着她走到木床边。
温晚黎坐下,还能听见外面野兽的吼叫声。
夙南祈转身拿起桌子上的匕首朝洞口走去。
“你干什么?”温晚黎紧张地站起来问。
夙南祈做了一个杀的动作。
“那可是大型野兽!你不要命啦!”温晚黎惊声道,“就算你要去,你、你不喝点酒壮壮胆吗?”
人家武松打虎可是喝醉了才打死的!
夙南祈:“……”
夙南祈转身走到洞口一跃而下。
“喂!”温晚黎连忙跑到洞口,双手紧紧抓着藤蔓,心翼翼地站好,紧张地往下看。
夙南祈站在两只野兽的身后,面目寡淡。
两只野兽转过身,对着夙南祈露出尖利的牙齿。
温晚黎站在上面看得不大清楚,心脏砰砰乱跳,她大气也不敢喘一声,生怕夙南祈出了什么意外。
随后,下面响起打斗声,野兽的怒吼声。
半个时辰后,声音消失,此刻静得让温晚黎更是不敢呼吸。
须臾,温晚黎才张了张嘴,试探地叫了一声:“夙南祈。”
“夙南祈,你还好吗?”她的声音发颤。
依旧没有一点声音。
“夙南祈,你倒是回句话啊!”温晚黎的声音带了一点哭腔,完全忘了夙南祈不能话这回事。
断壁下的夙南祈,看了一眼腿上的伤口,忍着疼痛站起来,一跃而上,抓住洞口前的藤蔓转身站在洞里的地面上。
温晚黎松了口气,却看见了他衣服上的献血和腿上被血液染得透红的那一大块儿。
“你受伤了?”温晚黎看着他腿上鲜红的血液,连忙扶着他走到木床上坐下。
“你、你这里有药吗?”她问。
夙南祈指了指床尾处,温晚黎过去翻出一瓶药,回来坐到他旁边看着他腿上的伤,太可怕了,不敢再多看一眼,将药放在一旁:“你、你自己可以吧。”
夙南祈撕掉腿处的裤子,对着血肉模糊的伤口撒上药,全程眉头都没皱一下,淡定得像是喝了一口水似的。
这种情况,他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了。
于他而言,没什么的。
温晚黎转过头看着他腿上包扎好的伤口,看着他心疼地问了一句:“是不是很疼?”完,她抱紧自己打了个哆嗦,“一看就疼,平时我的手被扎了,划伤了我都觉得很疼,我特别怕疼,见不得这么疼的场面,不过,这么疼你都没哭,真的很勇敢!”她着朝他竖起大拇指,一脸佩服。
夙南祈扯了一下嘴角,笑了一下。
“但是,你流了好多汗。”温晚黎着四处看了看,发现没什么能给他擦汗的东西,只好起身用自己的衣袖给他擦汗。
夙南祈有些恍惚,这个动作只有他的母妃和皇姐对他做过。
母妃走了,皇姐病了。
他不敢再脆弱,再也没让皇姐看见他这样的一面。
自那以后,没人再对他做过这样的动作。
温晚黎给他擦完汗,见他有些愣神,便:“今晚,你睡这里吧。我有些不敢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