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云精神凝聚,只要感觉陈传君坚持不住了,便吸一些阴阳雷回来。
而身体之内的阴阳雷则疯狂向另一只手输出,压缩成太极鱼形状的雷团。
就在白小云自己都快要坚持不住时,陈传君双眼暴睁,死死盯着房顶一动不动。
白小云见状赶忙吸回所有阴阳雷,大喝一声
“陈长老要突破了!赶紧进来护法!”
话音刚落,嗖嗖嗖嗖几声,破窗而入十几道红袍汉子,各自举着法器,将陈传君护卫在其内。
白小云粗略一扫,暗暗点头,天风火灵宗的实力还是相当不错的。
这些人除范宏宽和铁卫之外,还有一名大雷劫一重,其余诸人最低也是五气中期。想来此次应该是十拿九稳,就看陈长老自己能不能挺得住了。
“杨宗主!给我拿一块封灵玉牌!”
杨广成本来举着自己的法器刚刚闯进来,闻听白小云吩咐,赶忙一弹须弥戒,丢过一块外表晶莹如玉的玉牌。
这跟当时白逸远给他的一九大天雷的玉牌一样,都是可以暂时封存灵力的。
只不过这玩意随时的推移,内部能量会不断损耗。百年之后,连同这玉牌都会化为齑粉。
封灵玉牌,乃是阵符师的杰作,七品之上才能制作。材料加人工都是造价不菲,也只有大宗门主才会备着以防万一。
白小云拿着玉牌,往太极鱼雷团上一按。只听滋啦啦的声音响起,雷球逐渐缩小,直至不见踪影。
白小云长呼一口气,抹了一下脑门上的冷汗。
阴阳雷凝缩成这个样子,白小云也很难控制的住。若是一个不好,恐怕这剑宗山头都得给炸平了,这玩意御风则涨,生生不灭,比大雷劫可难对付多了。
白小云也不客气,直接将玉牌放入须弥戒,又拿出道天来为陈长老护法。
未过多久,周围空气逐渐凝重了起来,所有人的皮肤都犹如被什么东西吸住了一般,绷的极为难受。
下一瞬,毫无预兆的,房顶突然破出一个巨大的洞,一道光华凭空而落。当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后
“轰!”
震耳欲聋的响声在耳旁炸起。周围人也不迟疑,纷纷祭起法器向陈传君靠去。法器光华瞬间大亮,传导着雷劫之力向外溢散。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十九柄中高阶法器纷纷发出恐怖的嗡鸣之声,仿佛不堪重负。
雷劫之力在击中受劫者之前都是虚幻的,完全不着任何力。只有受劫者抗住第一下之后,才可以使用法器进行疏散引导。
而大部分死在雷劫之下的修士,都是由于没有抗住第一下。
雷霆电弧闪烁交错,在陈传君身上滋滋作响,游走不断。
陈传君此时身体抖若筛糠,仿佛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地方是不在抽筋的。翻着白眼,张着嘴巴,舌头随着脑袋的晃动上下左右乱甩,涎水与眼泪喷的到处都是。样子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这个过程持续了整整半盏茶的功夫,才逐渐消停了下来。
众人凝目望去,陈传君此时浑身冒着浓烟,脸上、额头都是焦黑之色。
见此情景,大家的心不由提了起来。
难道……失败了?陈长老最终还是没有抗下,身殒于此了?
正当众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之时
咔嚓
一声轻响,仿若是某人神经被崩断的响动。
陈传君的脸上逐渐出现一丝裂缝,接着快速蔓延,直至布满整张焦黑的脸。
下一瞬,焦黑之色如面具般破碎开来,而这面具之下不再是那张苍老的脸。
这是一个英俊的中年,极有大叔欧巴的风范,三尺白须已随风飘散,面色红晕,肤如凝脂。
陈长老原先枯瘦如柴的身体,此时却如吹气球般快速鼓胀,变为健康匀称的肌肉男。
白小云见状微微一笑,总算是没白费这么大的功夫。
陈传君睫毛微微一颤,睁开的同时张嘴呼出一口烟气。深呼吸一下,鼓胀的胸膛瞬间收缩,长啸出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着笑着,两行泪水便涌了出来,最后却是变成了嚎啕大哭!
很难想象,一个看上去四十多岁的大叔哭的跟个孩子似的,捶胸顿足,歇斯底里。
不过白小云也只是微笑的看着,他能理解此时陈传君的心情。
一个死刑犯,最难熬的其实不是被枪毙时的那一瞬,而是明知自己死期,却还要苦苦煎熬的过程。
陈传君在今日之前便是这种情况,直到现在险死还生,破茧化蝶,当真是重新活过来了一次!
今天的突破可以算是修士界最奢侈的渡劫了。
天道异雷预热在先,两柄天阶下品,十七件地阶中高品法器,十九名五气境以上修士护法!而且受劫本人还积累深厚。
别说是渡区区一九雷劫,就是渡五九雷劫也不过如此了。
如果连这样都要失败,那其他修士根本就不用活了!
毕竟渡天劫用法器也不是没消耗的,这次的十七柄未到天阶的法器恐怕都得蕴养个三五年,其实内部早已被天劫之力损伤了。
见陈传君哭的差不多了,白小云抱拳拱手,大喝出声
“恭贺陈道友脱胎换骨,重获新生!”
周围之人闻言也醒悟了过来,齐齐抱拳恭贺。
陈传君擦了一把眼泪鼻涕,长身而起,环圈一礼开口说道
“诸位今日之恩,陈某记下了!待得来日,我剑宗必涌泉相报!”
……
白小云踏下剑宗的最后一阶石台,深呼了一口气。总算是完满结束了!
事后,他谢绝了剑宗的挽留,借口有事便悄然而去。
不是他不想多住一阵,主要是门口还有个老家伙在那守着呢,难保不会出什么问题。
三天前他已传讯香茗和小婵,想必她们距离剑宗已只有两三天的路程了,而这点路程以他的修为,转瞬即到。
出宗门时,身后还跟了一条小尾巴,正是那范逊。
这货算是彻底赖上自己了,白小云摇了摇头,懒得跟对方纠缠,一闪身,人便消失在了原地。
范逊急跑两步,见再也没有萧前辈的身影,面容不由垮了下来。不过转瞬之间,又换上了一副贼兮兮的笑容。暗暗说道
“我看上的人,哪有那么容易能跑的掉!”
说罢,便吆五喝六的扬长而去。